仙本是贼

    
    小妹夜观星象，说我有血光之灾，应在了剑痴阿四身上，可小妹为什么不多夜观几次星象，看看我是否破财。
    得，这次不仅血光之灾应验，连破财一起，省事。
    李山水拍拍自己的衣服，拂尘一挥，竟自然荡去一身泥垢。
    这一幕，看得江小白瞠目结舌，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衣服湿透，李芙蓉这个人形烘干机给他烘干的一幕，一时间有些好奇。
    看来这逍遥山道教祖庭有点东西，自己对术法一道知之甚少，有些坐井观天了。看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神异的东西，这个大舅哥，以后得打好关系，多学点东西，技多不压身，天干饿不死手艺人不是？
    那李山水正独自暗道倒霉，就要穿过街道而来。
    “咦，我卜了一卦，算到有人道心乱了，没曾想，原来是堂堂逍遥山道教祖庭掌教，听人家墙根，哈哈…”
    大雪中，有两人并肩而来。
    一人是青云剑宗宗主宁之节，另一人，则是天机阁诸葛正野，那说话之人，正是天机阁诸葛正野。
    李山水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这两人，冷哼一声，道：“自家门前雪都没有扫清楚，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就算我李山水听人家墙根，也是我个人品行问题，而有些人，却是教导无方，门下出了个首席大弟子，竟是练了炼魂邪术，至今都还没有下落，天机阁擅长推衍之道，可是竟然推衍不出那邪魔的踪迹，呵呵，谁信呀！”
    杀人诛心！
    诸葛正野脸色涨红。
    “李山水，你他娘的杀人诛心也得用脑子想一想，我诸葛正野就算护犊子，可是这轻重，我还是拎得清，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诸葛正野怒道。
    “哟，急眼了，如果你心中没有鬼，没有故意放水说推衍不出，你急个什么眼，我李山水今天就敢说，你就是故意推脱推衍不出陌白踪迹的。”李山水咄咄逼人道。
    “你…”诸葛正野吹胡子瞪眼，显然有些怒火攻心。
    “你什么你…想打架是不是？我打不过我阿四前辈，那是人家道法超绝，我还打不过你这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呵呵！”李山水道。
    世间最伤人一词，唯“绿”与“呵呵”二字，不知令多少人抓狂。
    “道心，诸葛兄，道心要稳呀，这李道友的嘴皮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斗嘴？不是自己找不自在？”这个时候，宁之节出来做和事佬，劝解道。
    “哼…懒得跟这等听人墙根的肮攒货计较，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说时，拂袖一挥，径直走向那阿四打铁铺。
    陌白这件事，一直都是诸葛正野的心病，他其实并不是护犊子故意说推衍不出，而是自从那陌白的尸体消失之后，自己不仅暗中推衍，甚至明察暗访，多方打探留意，都未见踪迹。
    这也令这个一直自命清高的老家伙耿耿于怀，李山水的话，显然戳中的他的心病。
    “老东西，你别走，心虚了是不是？贫道一看，你个老东西教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李山水快步跟在诸葛正野的后面，一边走一边说。
    咦，人身攻击是不是？
    诸葛正野突然停下身子，转过头。
    李山水一时刹车不住，竟撞在了诸葛正野的身上，谁知诸葛正野突然“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都给撞散架咯，大家都看着了哈，就是这小道士撞的我，没有个一两本道家法诀，这事就不算完…”诸葛正野躺在地上，大声嚎叫。
    碰瓷？
    江小白傻眼，一位是天机阁阁主，一位是道教祖庭掌教，您这二位，先是泼妇骂街一般互怼，然后又是一撞就倒地的碰瓷？
    这画风真的没问题么？
    只是这大舅哥，嘴皮子确实溜哈，挑不出毛病。
    李山水也是傻眼，这老东西竟然能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剑痴阿四也是无语，当下出口道：“行了行了，两个人加起来都几百岁的人呐，丢不丢脸，除了我老丈人，其他人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不然别怪我揍人哈！”
    诸葛正野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得，不装了，这痴儿有些愣，指不定真会揍人，我这老骨头，你说要打嘛，赢也不光彩，输了更丢脸。
    这个时候，宁采桑欣喜的走到宁之节的面前，抱住他的手臂，道：“爹，您来了！”
    宁之节瞥了女儿一眼，有些嫌弃，低声问道：“桑儿，你跟阿四到底怎么回事嘛，你都嫁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肚子里面还没有动静，我等着抱外孙呢，你老实跟爹说，阿四是不是有问题，咱晦不忌医。”
    宁采桑羞红了脸，嗔道：“爹你说什么呢，是女儿不想要。”
    阿四听闻，有些尴尬。
    宁之节也看出了剑痴阿四的尴尬，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进屋说，我们这次来，的确是有些事情。”
    阿四心中也有数，这边小白师弟闹出这么大动静，再加上自己刚剑开天门回来，这些人心中有好奇心，这是必然的。
    当下转身，将众人让进屋内。
    李山水走在最后，突然一把搂住江小白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小子，你对我妹妹是不是有想法？”
    江小白一惊，面对这么直来直去的大舅哥，他擅长察言观色，可是在李山水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好吧，微表情读心术失败。
    “别耍花花肠子，老实说。”李山水道，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看不出意图的神情。
    “有，怎么样，没有，又是怎么样，我到底该有还是不该有？”江小白闹不明白李山水的意图，有些话不敢乱说。
    “你这人，颇没有男人气概，你偷我逍遥山仙禽烧烤的那份勇气哪里去了？我就问你，我妹妹长得好看不好看？”李山水直接问道。
    江小白瞥了一眼正缓缓进屋的李芙蓉，那窈窕的身材，那精致的脸庞，的确是个美人胚子，除了脾气暴躁点，揍人下手一点，其他的，好像都还好。
    李山水看着江小白的表情，一时间也明白了些道道，这小子，只怕是有贼心没贼胆那种，不行，得给一点勇气。
    “这样吧，我把我妹妹嫁给你，然后你把你师姐嫁给我，怎么样？很公平！”李山水语出惊人。
    江小白一惊，顿时后退一步，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将我往火坑里推？”
    李山水愕然，但他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一下子又窜到李芙蓉跟前，低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惹得李芙蓉目光时不时投向江小白，那绝美的容颜上，时不时泛过一丝红晕。
    江小白心中警铃大作，他不知李山水闹什么妖，但肯定没好事。
    带着一肚子疑惑，众人进了房间，在那炉子旁围炉而坐，李山水则故意又将李芙蓉拉到江小白身边坐下，李芙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鲜有的闪过一抹女子的娇羞。
    江小白一愣，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看来这般禽兽不如的卖妹行径，只怕不得善果，李山水绝不干休。
    “你哥跟你说些什么了？”江小白轻声问道。
    李芙蓉剜了一眼江小白，道：“你这般猴急做什么，这件事以后再说。”
    猴急什么？
    江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李芙蓉不耐的表情，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几人坐定。
    天机阁诸葛正野神色有些凝重，他看了一眼阿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阿四，你在那天门之后，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阿四早有腹稿，他也并不打算隐瞒，如果那钓鱼翁所说为真，那么风凌天下修士早做准备，也是一件好事。
    当下，就将当初在那一片“域”中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只是，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就是他在那混沌蒙昧之中，听到的那段模糊对话，他心有所感，或者那段对话，才是真相，但他不能说，也不敢轻易说。
    听完，众人都陷入沉思，信息量有点大，需要时间消化。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诸葛正野再次开口：“那之前弄出的意境化生山河景象，是你？”
    阿四之前已经答应替江小白应下这个锅，于是也很自然的开口道：“我侥幸进入问道境界，一时间天地有感，也顺道悟了这儒家的意境山河，因观想太过入迷，未曾使出手段遮掩天机，才导致了这般景象。”
    诸葛正野嘴角抽了抽，顺道悟了？
    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许多人或许一辈子，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这种意境，可你这顺道悟了，是不是有些太高调？
    诸葛正野苦笑，然后犹豫了下，像是在忌惮什么，可最终还是轻轻开口，道：“你口中说那钓鱼翁之言，只怕是真的，并且，那些人，似乎已经来了！”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脸上凝重之色，更浓了，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并且…并且…”诸葛正野脸色有些难看，最终看向阿四和江小白，开口道：“并且，文圣老爷，似乎在清宁天下出事了，疑是跟那些人交了手，生死不知。”
    “啪！”剑痴阿四忽然拍案而起，怒目而视诸葛正野，道：“老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