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看似平静的一天天过着,那夜过后洪杨氏也没再找过孟小七,孟小七也不敢再奢望什么,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直到这日夜里,二更天末了,蓉儿还未回来。
“扣扣扣!”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春儿起身去开了门。“耿叔?这么晚了,你……?”
耿叔打断春儿。“老爷叫你们,赶紧跟我去。”
春儿吃惊。“我们?”
耿叔沉声道:“还有孟小七,你快叫了她与我一起元夫人处。”
“哦!”春儿回身时,孟小七已经穿好衣服跟来,还一脸茫然的。
“怎么了?”
“别多问,赶紧跟我走!”
耿叔带孟小七和春儿走直往了西院元氏所所住的小院。“啪!”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脆响,以及主家洪顺的怒喝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嚷什么嚷?”洪杨氏也不遑多让,高声道:“你这是审问谁呢?当我是人犯吗?”
“你不是人犯,你是毒妇!”主家洪顺再次怒道:“你敢说元儿摔倒滑胎之事与你无关?”、
“元儿元儿,叫的倒是亲热。”洪杨氏冷笑道:“就是你这份偏颇,为个狐媚子,连我们夫妻情分都不顾,分明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拿走她肚子里的孽种。”
“你!”洪顺气极,就要一巴掌呼过去。洪杨氏却不躲不避,直勾勾的盯着他。“你打啊,你怎么不打?你最好打死我,也省的我继续对着你这没有良心的。”
洪顺那一巴掌终究是没打下去,拍在了茶几上。“这么说你是不承认元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被你害没的?”
洪杨氏厉声道:“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了,关我什么事?”
洪顺指着下头被五花大绑还塞了嘴押着的蓉儿道:“几个婢子都看见了,是这贱婢往路上抹了油才害元儿滑倒摔至小产,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洪杨氏梗着脖子道:“这贱婢早野心想抬姨娘,整个后院的人都知道,她嫉妒元氏有胎做的那些腌臜事,你别想着往我头上赖。”
洪顺道:“她是你房中的人,她难道不是受你唆使?”
洪杨氏道:“她是我房中的人,可她何曾守过自己本分?与老爷玉她眉来眼去,早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我还能唆使得动她?”
“老爷。”这时,耿叔带着春儿和孟小七进门。“人带来了!”
洪顺看了一眼春儿和孟小七,背手就问:“你两个与这贱婢同住一屋的?”
两人进屋来时就看见狼狈不堪的蓉儿,孟小七惊骇的不敢说话,还是春儿胆子稍大些,回了洪顺的话:“是,奴婢二人正是与蓉儿同住一屋的。”
洪顺道:“那你们可知道她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春儿一愣。“奴婢……奴婢二人虽与她同屋,却少有来往,实在是不知她的行迹。”
洪顺眯了眼,再问孟小七:“你说!”
孟小七缩着身子,眼睛都不敢抬。“说……说什么?”
洪顺指着蓉儿道:“这几日你见谁去找过她?”
孟小七缓缓抬起眼睛看向蓉儿,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想从春儿那里求点暗示,却见春儿只顾低着头,管不了她,眼光再动,落到洪杨氏身旁的朱婶身上。
洪顺顺着孟小七目光看过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爷!”朱婶当即就要下跪认错,被洪杨氏一把拉住。
“不是你做的,你跪什么?”洪杨氏起身,指着蓉儿道:“我是让朱婶去找过这个贱婢,那也不过是因为我知道老爷对她有那几分心思,想成人之美,劝说她往后好生侍奉老爷。”
洪顺听完洪杨氏说的,目光阴鸷的看向蓉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唔嗯嗯唔!”蓉儿点头,而后又拼命摇头,话里话外,洪杨氏都在将自己摘除干净,锅全往她身上背,她听在耳中,如何能不着急,奈何身子被缚,嘴巴又被堵住,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洪顺指着押着蓉儿的家丁道:“把她嘴里的拿掉!”家丁得令,取下蓉儿那塞了满口的布。“你自己说。”
蓉儿嘴还僵着不好说话,拼命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夫人说如果元夫人的孩子生不下来,老爷心有旁骛,我就有机会。”
“我只说如果。”洪杨氏骂道:“可没让你这贱蹄子去害她。”
“你这毒妇!”洪顺一巴掌甩在洪杨氏身上,将她打的撞在旁边椅子上。“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许别人替我延续香火生,是真要我王家断子绝孙才甘心?”
既然话已挑开,洪杨氏索性豁出去了。“我就是要你断子绝孙又怎么样?当年求娶我过门的时候你再三保证永不纳妾,如今芸儿都还未成年,你就背信弃义本性暴露,左一个狐媚子右一个卖唱女的弄进府,你根本就应该天打雷劈。”
这些话洪顺听的理亏,背着手转了个弯。“你只想你自己的,却又何曾为我考虑过?如今我膝下就芸儿一个丫头,香火断了,倒是要我以后如何面对王家列祖列宗?”
“都是借口!”洪杨氏流着泪细数洪顺罪过。“除了每月十五的例行,其他时候你连我房门都不肯踏,到底是我生不出儿子还是你不愿我生?”
“我……”洪顺气焰越发落低。“那你也不能因此去害别人。”
“呵呵呵呵!”洪杨氏惨笑着。“我就害了,怎么?”
这一句,再一次刮到洪顺逆鳞。“毒妇!”上前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娘!”洪芸姗姗来迟,扑到洪杨氏身上。“爹你不要打娘!”
“滚开!”平日里洪顺对洪芸还算疼爱,毕竟只有这一个孩子,但这时候,他才失了得儿子的机会,再看洪芸就只剩下厌恶,一脚踢过去。“我让你滚开。”
“芸儿!”洪杨氏前倾身体,用侧腰替洪芸挡了伤害,接着疼倒在地,却不是捂的伤处,而是肚子。
“娘!”洪芸搂住洪杨氏,见她疼的直冒冷汗,急的慌了手脚。“你怎么了娘!”而洪杨氏则眼睛一闭,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娘!”
看洪芸抖着昏过去的洪杨氏,洪顺眼中只有不屑,刚才他那一脚是有些重,但还不至于将人踢晕,更不会踢出什么事。可见洪芸晃了洪杨氏好半天,也不见她有甚反应,脸色还开始发白,洪顺心下这才有了几分紧张。他在这一带也算个有头有脸的,真落个宠妾灭妻打死正室的名头,可是好过不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大夫!”
此处是元氏住所,刚才小产的她睡了床榻,无可安置洪杨氏的,洪顺只得亲自抱了洪杨氏出门。安顿好洪杨氏,大夫也来了,其他人围了一圈,把床榻中间的位置留给大夫诊治。
待出了结果,洪芸急着问:“大夫,我娘怎么样?”
“夫人伤在侧腰上,离脾脏还远,无甚大碍,将养几日就好!”大夫起身,先对洪芸行了一礼。“不过!”
洪顺道:“不过什么?”
大夫正式向洪顺拘了一礼。“不过夫人今日气怒攻心,恐于胎儿无益,往后得好生照料才是。”
“什么?”洪顺只怕自己听错。“你刚才说什么?我夫人她……她有孕?”
大夫这才明白,原来洪顺还不知洪杨氏已怀孕。“是的,夫人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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