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刃崖底,红衣少女不断徘徊于江夏消失之地,嘴里叨叨着,“嘿!那小子到底去哪了!这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
正扰神烦忧之际,一道人影蓦然显现,直直落在少女身上,迎面扑来刺鼻的血腥气息。
“哎哟卧槽!”
少女被江夏重重压倒,俏脸浮现痛楚。
江夏愣了愣,手掌触感温润,软糯相当,手感甚好。
红衣少女骤然翻脸,一巴掌扇在江夏脸上,“色狼!我要杀了你!”
半空,一道人影划过弧度,转而摔落在地。
江夏捂着半边肿胀脸颊,甚是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让你摸回来就是了,干嘛动手。”
“你!”
红衣少女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下一息一冲而去,前两步重重踩踏在地面上,声响沉闷,徒留两个拳头大小的土坑,第三步踏出,少女一跃而起,握拳直奔江夏面门。
江夏自是不敢托大,却也不甘示弱,握拳全力径直迎上,按他想来,少女模样与他相差无几,即便修为比他强劲,又能强几分?
少女轻蔑一笑,以压顶之势扑杀而至。
砰!
江夏两眼圆铮,自拳上传来的力道如浪涌层层叠进,将他小臂生生撕裂。
只一个照面,便知对方实力几何,江夏深知低估了眼前少女,当下借力退出数丈,几个翻身卸去余下力道。
“姑娘,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又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欺人太甚!”
江夏怒目而视,右臂震颤,鲜血横流。
红衣少女冷哼,再度蛮不讲理疾冲而起。
江夏脸色阴沉的可怕,却实在不敌少女,只能四处躲窜,避其锋芒。
几次少女都险些得手,但都被江夏堪堪躲去。
“这婆娘下手当真狠辣,招招攻人要害。”
江夏脚下步伐再快上几分,毫无迎战之心。
“凛邪斩!”
耳畔少女娇喝声起,一道丈许长的漆黑光刃朝着江夏劈落,声势浩大!
“娘的!最毒不过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
江夏如今避无可避,身形调转硬着头皮打算强撼此一击。
可意外的是,红衣少女面色猛然大变,陡然吐出大口鲜血,神色顿时萎靡起来,而上空那漆黑光刃也烟消云散。
“滚!念你曾救他一命,毁你灵台,留你性命。”
红衣少女脑海响起一声清冷叱咤,望着江夏如同白日见鬼般惊恐,两眼逐渐昏暗,竟一头栽倒了下去。
江夏为之一怔,方才还凶神恶煞要取他性命,怎就忽得不省人事了?
“莫不是有诈?”
江夏皱眉,沉思片刻后方才迈步上前,他江夏可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少女虽是泼辣了些,可到底是自己错在先,况且,还曾救过自身性命,于情于理,都不该视而不见。
“姑娘,醒醒。”
江夏蹑手蹑脚,随手捡了根树枝小心翼翼戳着少女,唯恐少女暴起给他一拳头,良久不见少女有何动静,这才放下戒备蹲在少女身旁探出手放在其鼻下,又掀开眼睑瞧了瞧。
“气息微弱,眼瞳翻白。”
江夏皱眉低语,颇为纠结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之前吃了三颗,还剩两颗。”
又是瞧了眼双唇惨白面无血色的少女,又自顾自道:“这培元丹我可攒了好些时日,难道今个儿就要掏空不成?”
终是无奈摇头叹气,单手托起少女捏住其下颚将其嘴巴张开,心一横丢了枚培元丹进去。做完后,轻轻将少女放平,静坐在一旁。
这会儿江夏才发现,四周剑气不知为何似乎有意绕开他与少女所在,使得二人所在之地成了一片净土。
“奇了怪哉,我记得这些玩意儿不挺凶悍嘛,当初我第一次来追着我乱射兴奋的紧啊,怎个现在见了我跟见了瘟神似的。”
说着,江夏起身朝前方走去,随着他每走一步,那些剑气便往后一些,似乎在畏惧?
江夏不死心的再度疾行上前,不少来不及四散的细小剑气竟轰然崩溃,余下那些似乎还在颤抖。
“这算怎么回事儿?”
江夏抬手摩挲下巴,瞧着前方皱眉道,全然不曾注意手臂被撕裂的伤口细看下在蠕动着,似在愈合般。
紧皱的眉头忽而舒展开来,若想起什么,快步朝一个方向走去,可不一会儿,却又停了下来,转而回到少女身旁。
“我若走了,这些剑气怕是会把你搅成肉泥,到时候,岂不白瞎我的培元丹了?”
江夏凝望少女,此刻少女面色红润了些,只是依旧没有醒转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再度倒出一枚培元丹往少女嘴边送去,即将送入口中时,又缩了回来。
抠抠搜搜的将仅剩的培元丹一分为二,收起一半儿,这才心满意足将另一半儿给少女服下。
少许,昏迷中的少女猛地起身吐出淤血,眉眼微微颤动着睁开,发现江夏在其身边后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两手撑着身躯连连后退,大骂道:“色狼!不要脸!趁人之危!”
江夏有一刹那呆滞,回过神来苦笑,抬手摸了摸脸颊,自己看起来很像小人?
“唉,罢了,好心搭救,却被人冷眼相待,寒心呐。”
说着,江夏作势欲走。
红衣少女查探自身一番,发觉衣物不曾被人动过,且腹中尚有药力残留,“难道真是我小人之心了?”
正欲开口解释一番,江夏却已走出老远,四周剑气开始不断收缩回笼,已然朝着她逐渐压来,本想如往常般凝聚出屏障抵御剑气侵袭,竟愕然发觉自身修为消散一空,已沦为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红衣少女顿时惊慌喊道:“王八蛋!老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看着我被剑气搅成烂泥吗?!”
江夏置若罔闻,步子不缓不急稳步前行。
少女咒恶狠狠咒骂道:“哈嘛批,你个瓜娃子!宝批龙!卖沟子滴!日.你仙人板板儿!”
眼瞅剑气近在咫尺,少女两眼汪汪,带着哭腔,“我错咯!你救一哈我嘛!不得行我给你做小也是阔以滴嘛!”
“前面那些没听懂,这句我听懂了。”
江夏嘴角带着笑意,双手环抱于胸,立在少女跟前。
“你个鬼迷日眼滴,把姑奶奶一个晃在这儿,劳资一口咬死你切!”
红衣少女扑腾起身,张牙舞爪,露出两颗虎牙,恶狠狠扑向江夏。
江夏伸出一只手摁在少女头顶,“小小年纪,不要那么暴躁。”
红衣少女腮帮子气鼓鼓,狠狠瞪着江夏。
“奶凶奶凶,虽然泼辣了些,做小倒也可以。”江夏点头,言语中有些勉强。
这番话自然是故意说与少女听。
不过,以方才的手感来推断,颇有规模,与这副长相差异甚大呀。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乃水不可斗量,江夏还是涉世未深,连这般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知。
“呸,瓜娃子你想的美。”
红衣少女啐了一口唾沫,对着江夏呲牙咧嘴,“还老娘玉佩来!不然给你龟儿一锭子!”
江夏茫然,“什么玉佩?我什么时候拿你玉佩了?”
“装,龟儿子你给老娘装,就我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红衣少女说着,扯出脖颈上的那根红绳,“就它发热,我就把它拿了出来,然后咻一下就钻你眼珠子里了。”
江夏依旧不解,只是想到一种可能,之前温道韫说一道箴言归位,莫不就是这少女的玉佩不成?
倘若真如此,可这玉佩已然化作箴言归位,便是他有心归还也是无能为力。
“玉佩我是给不了了,不然你提个要求?”
江夏试探问道。
红衣少女紧咬下唇,泪眼婆娑看着江夏,隐隐是要哭了起来。
江夏最是见不得女子落泪,有些慌乱道:“不然这样,我领你入天剑宗可行?”
红衣少女泪花积攒,似是随时都会决堤。
“别别,别哭啊,不然我以身相许?”
江夏哪知玉佩对少女何等重要,不仅仅是其传家宝,亦是身处异世的念想,更是有朝一日能归去的希冀。
红衣少女挥袖擦干泪水,气鼓鼓道:“谁要你以身相许了!以后给我做牛做马才是!”
江夏莞尔一笑,这泼辣姑娘不泼辣时还是挺好看的,“做牛做马便做牛做马,但是,给草吗?”
“给,一天三顿,顿顿给你一棒槌!”
红衣少女气呼呼偏过头,颇是傲娇。
江夏不禁失笑,伸出手道:“我叫江夏,江山的江,夏天的夏。”
“陆晚秋,晚风的晚,秋天的秋。”
红衣少女伸出手顺势站了起来,“老娘累了,背我。”
江夏甚是无奈,说话间陆晚秋已经爬上其后背,如藕节般白皙的手臂死死环绕他脖颈。
“你倒真不客气,真要我给你当牛做马了?”
“你该我的,快点走到,慢梭梭在这儿做爪子嘛!”
“好好说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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