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忍见时晴彻底睡了,才放心地侧身躺在床上把人搂在怀里,这种感觉太好,甚至给了他一种重新拥有时晴的错觉,他轻轻拍着时晴的后背安抚,温存好一会儿才舍得离开那张床。
他从卫生间打了盆热水,浸湿毛巾拧干给时晴擦脸,又把她外套、裤子和鞋袜都脱了,把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时晴穿了好几层裤子,周冬忍给她脱的时候她还下意识配合着弯腿,惹得周冬忍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
这人被伺候舒坦了,自顾自地往被窝里钻,周冬忍怕她半夜口渴,忙完之后又去前台给她讨了杯蜂蜜水,把人半搂着往嘴里灌了半杯。
中途时晴半睁着似醒未醒地瞥了周冬忍一眼,周冬忍拿杯子的手都轻轻一抖,本已准备好挨打挨骂了,谁知时晴突然笑了,杏眼弯成月牙,甜得要命,傻乎乎往周冬忍怀里钻,用侧脸蹭着他胸口,软软地说:“你回来啦,做实验累不累呀?”
周冬忍一愣,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他知道时晴在说什么。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有段时间周冬忍课业很重,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但他还是每晚披星戴月地往家赶,因为家里有时晴给他留着门。可他到家,晴通常都睡得五迷三道了,半梦半醒间知道周冬忍回来,就迷糊着抱他,问他累不累。
周冬忍低头看时晴的睡颜,又把头仰起来愣是把眼泪忍了回去,重重吐了口气,拼死压抑住那于事无补的无尽悔意,轻轻摸着时晴的脸,温柔地笑了笑,哑着嗓子道:“不累。”
这一晚上周冬忍都没舍得睡,他太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时晴了,心里清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等天一亮,这个柔软的时晴就会像南瓜马车一样消失,很难再有亲近她的机会。
他抱着人亲了又亲,可到底还有所顾忌,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抱着解解馋,快天亮的时候他实在熬不住了。
他从简照昱嘴里把时晴的地点撬出来后就坐飞机往库尔勒赶,之后又乘大巴到了招待所,前后十多个小时,又站在招待所的过道里等了许久,着实够折腾的。
快睁不开眼的时候周冬忍挣扎着起来吃了点药,他有些头疼,怕是高原反应。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时晴的生物钟把她叫醒,宿醉后的头痛瞬间窜了上来,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嚎了一声,心想还好陈导高瞻远瞩放了一天假,不然他们群人这个状态去拍雪豹,估计能被它一口咬断喉咙。
正胡思乱想着,她身体一僵,有哪里不太对劲!
一低头,一只胳膊横在她的腰上,那只手修长白皙,好看得紧,最重要的是,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谁的手。
靠!时晴猛地从床上窜了下去,确定自己衣服还算整齐,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后舒了一口气,刚想对着周冬忍破口大骂,却看到他皱紧的眉峰和透着不自然红晕的脸颊。
时晴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检查,周冬忍的呼吸急促,嘴唇干裂严重,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情况太像是急性高原反应,也不知道耽搁多久了,要知道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
时晴的腿都软了,慌忙的从包里翻出一支红景天给周冬忍灌了下去,迅速把衣服穿上,脑子里乱成一片,急匆匆去敲隔壁的门,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谁啊!”隔壁住的是个摄影师,男的,力气很大,昨天喝的不多,可一大早被疯狂的敲门声弄醒也是够闹心的。一开门,见到是慌得连羽绒服拉链都没拉好的时晴。
“这是怎么了……”摄影师一愣,时晴在工作中的形象是干脆利落的,没人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快!我屋里有人高反!”时晴急得眼睛都红了。
摄影师一听这话马上回屋穿衣服,他常往西藏新疆,知道高反是多严重的问题,有时候能要人命,三下两下套上衣服跑向时晴屋里。
周冬忍个子高,现在又是完全没意识的状态,沉得要命,摄影师也是好不容易才给人背了起来,绷着脸对时晴说:“你快去开车,咱们去巴州人民医院!”
快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被时晴开成了不到二十分钟,她一路上几乎是在飙车,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医院两个大字。
好在这时节路上车少,三个人安全到达医院,饶是急诊处理高反处理的多了,可医生救治完周冬忍后还是惊险地呼了一口气,“急性高原反应引起轻微肺水肿,你们送的再晚点就该出事了。”
时晴扶着墙坐到椅子上,捂着心脏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摄影师闻言也放下心来,他被时晴紧张快魔障的状态吓到,见情况好了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时总别紧张,你男朋友没事了。”
时晴根本没时间细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害怕到这种地步,她对摄影师强扯出一丝笑来,“谢谢你了小贺,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等他醒了,让他给你磕个头。”
摄影师小贺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也就放了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时晴又谢了谢小贺,就让他回去了,她也耽误人家快一上午的时间,送他出医院的时候去附近饭店买了点粥。
回去后周冬忍还没醒,时晴把粥搁在小桌上,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看他的脸。
之前她从没这么仔细观察过周冬忍,现在才发觉他比之前瘦了一些,因为生病脸上有种不正常的苍白,他五官比普通人要深,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冰冰的,配上他现在的状态,愈发衬得他跟个冰美人似的。
时晴不是喝酒就断片的人,昨晚的事她此刻全都想起来了,甚至连主动抱着周冬忍撒娇的画面都没忘,头疼得重重揉了揉太阳穴,她头一回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感情。
不过审视的对象不是周冬忍,而是白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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