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对着门傻站了两分钟,直到雪茄小心翼翼绕着她走了两圈才回过神。
一把捞过猫往沙发上一瘫,时晴觉得浑身累得跟被拆了一遍骨头似的,她愣着神回忆着白嘉宴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心里愈发愧疚,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敏感,什么都感觉得到,但是什么都不说。
白嘉宴在小心翼翼地讨好时晴,时晴也是竭尽全力地宠着他。
并不是因为不在意,反而是因为在意才这么谨慎,她也怕他伤心,她想让这个小孩儿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开开心心的,以后即便分开了也能留下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惹得他大半夜离家出走,鹏城的冬天即便不那么冷,但也不是好受的,何况他还穿着拖鞋……
哎呀!拖鞋!
时晴猛地站起来往门口走,玄关处白嘉宴的运动鞋整整齐齐码在那里。
推开门,两部电梯一直停在楼上几层不下来,时晴急得不行,只好去走楼梯,好在她家楼层不高,没两分钟她就下了楼,穿过一楼大厅,她的脚步停在了大门口。
小花园旁,白嘉宴冻得哆哆嗦嗦坐在行李箱上,看到时晴后委屈地掉金豆豆,鼻尖被冷风吹得通红,带着哭腔控诉:“我跟自己说,再等你五分钟,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他甚至连分手都不敢说,只敢亮出不会挠人的小爪子,还生怕真的伤了对方。
时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对白嘉宴招了招手,“跟我回家吧。”
这件事就在一跑一找间被应付了过去,第二天时晴送白嘉宴去机场,好言好语给他捋顺了毛送上飞机,接下来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白嘉宴没走两天,时晴就得跟组去新疆了,这趟差时间长些,估计得耽误过年,但这对时晴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更何况和同事一起过,应该会更热闹些。
这次的项目主题是野生动物,陈今导演和晴语共同立项,陈导的纪录片拍摄在国内首屈一指,时晴跟组的目的更多是学习。
这趟来新疆是为了拍摄巴音郭楞山区的雪豹,十几天下来,时晴受益匪浅,越发觉得自己从前在学校里学的只是皮毛,真碰上大拿了太不够看了。
好在陈今也不私藏,什么都肯教,遇上好师傅对媒体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
过年那天整个组都坐车去了巴区的一个县城的饭店里,店面不大,但食物味道还是不错的,除了开车的几个没喝酒,其余人都尝试了著名的夺命大乌苏。
时晴不擅喝酒,喝了两杯就有点上头了,最后是被人半扶着上的车。
为了就近拍摄雪豹,时晴一行人住在距离山区最近的招待所,条件很差,但好歹热水还是有的。时晴在车上的时候就想着回去赶紧洗个热水澡睡下,她头疼得厉害。
可当她踏着虚浮脚步回到招待所,门前却站了一个不速之客。
时晴呆住,她眨了眨眼,确定站在她门口的那个人确定无误是周冬忍。
他穿着个特别厚的白色羽绒服,下身套着黑裤子,大概也是穿了好几层,但也没挡住那个叫人艳羡的长度,足下是双马丁靴,细看,头发任性地耷拉着,还有些凌乱,脸上戴了口罩,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衬得他整个人瞧着比平时要更加年轻些,简直像个大学生。
他看见时晴后就向她走了过来,时晴还没醒酒,下意识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冬忍好像是不太舒服,声音软得过分:“我来陪你过年。”
组里是有一些人知道时晴有个比她小的男朋友的,此刻看见周冬忍还以为这就是正主,扶着时晴的那个人非常有眼力见儿地把她推到周冬忍怀里,笑道:“唉,还是时总家属贴心,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时晴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冬忍搂了个满怀,还听到他对人家说了句“谢谢”,显然是把家属这个称呼认了下来。
夺命大乌苏不负盛名,时晴浑身都没有力气,脑子里不大清楚,周冬忍怀里熟悉的味道又拼命地往她鼻子里钻,她的脑子更加混混沌沌,任由周冬忍半抱着进了房门。
周冬忍有些天没见着时晴了,之前即便是见到也没得过一次好脸,哪有此时这么听话过,眼里没了厌恶,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被自己搂着也没力气挡,娇娇软软的。
周冬忍当下就有些忍不住,摘了口罩就低头吻她,贪婪而又急切。
不知多久才放开,在她鼻尖上亲了一口,柔声问道:“这是喝了多少,怎么这么乖,嗯?”
他和时晴的距离极近,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时晴脸上,熟悉的音色一响起,时晴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似的,费力抬手给了周冬忍一耳光,喘着粗气骂道:“滚。”
可惜时晴喝得太多,这一耳光打得就跟挠痒痒似的,周冬忍动都没动任由她打,又把左脸凑上去主动挨扇,甚至还问:“只打一下过瘾吗?这边再来一下。”
时晴想也没想,又给了周冬忍左脸一耳光,只不过同样没什么力道罢了,还被周冬忍捉住手吻了一下。
“这么打累不累?我抱你去床上。”
周冬忍打横抱起时晴往床边走,时晴却突然来了些酒后的疯力气,拼命挣扎起来,周冬忍怕她掉下来,稳稳抱着,脖子上被她挠出好几条血道子。
可这力气来得快去得更快,撒完泼后时晴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皮都耷拉着,明明困得要死还倔强地强撑。
周冬忍把人按在床上,用大拇指擦了擦脖颈上的血痕,又把那么红印下时晴脸上,心里有股诡异的满足感,可见她累得不行还瞪着自己又心疼又好笑,“别闹,我什么都不做,就是太想你了,想看看你。”
时晴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嘟囔着骂他:“滚出去,我困死了……”
“嗯。”周冬忍柔声应她,眸中带笑,嗓音放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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