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黄芪丹?”乜新巧摸了摸那植株盆地渗出来的液体,已经开始凝固成了黄色的水痕。
这是她亲自来过来,能快速治疗内伤出血的药,也是在来到玉簟楼的第一天,她把他拿出来,和其他几位人特地送上来的药材,一起熬了一份大补的汤药。
听仰修为大哥说,他亲自把那汤药送了过来,王贞姑娘还是靠着这份汤药内力有些好转。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们都能明显看出来,王贞姑娘的内伤已经满满恢复。
虽然在比试的过程中,并没有看到她出手的机会的,倒也凭借着自己真是的本事,赢得了胜利。
可如今看来,王贞根本没有喝下去那晚汤药?那么她是如何快速恢复伤势的?
当时上山的时候,大家从那幻境里出来,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而王贞姑娘当时的状态,明明是差点儿自废武功的样子,断然不会有假。
可仅仅一夜,在没有汤药的辅助下,王贞姑娘竟然快速的回复了起来,当晚还在楼梯口特意试探燕楼主。
乜新巧看着那植被盆地的药渣,心道:她这是一直防备着我们呢。
想到这里的乜新巧,竟然没有失落,她快速开门离开了房间,有些赌气地关上了她的房门。
王贞,昨夜你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赖雨薇师姐的伤,为何她那么了解?
经过一夜的乜新巧,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而刚刚察觉这一点的乜新巧,就得知了王贞独自去做任务的消息。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两位楼主是不是也看来什么?还是两位楼主不清楚,却被她委派重要的任务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儿的乜新巧,心中警铃大作,她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不知道如何跟两位楼主解释昨晚在赖雨薇师姐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她当时以为王贞有事情隐瞒,所以并没有如实交代王贞为何清楚那所谓“鬼狐”的事情。
而燕楼主又说昨日作乱的妖兽已经被抓,是不是说那鬼狐已经被抓了呢?
乜新巧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她像是昨夜,王贞把匕首拿出来,让自己对赖雨薇动手的神情,手指就忍不住发抖。
王贞,就是昨夜伤人的鬼狐吗?还是在玉簟楼里打算里应外合的其他妖兽?
否则,她实在是无法解释,为何王贞那么严重的伤,一夜过后竟然跟没事人一样,且在比试的时候,没有显露自己的术法体系,仅仅是用拳脚功夫就赢得了比试。
乜新巧越想越不对劲,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快速下楼,噔噔瞪地来到了柴房里。
“楼主,我有事情跟你交代……”乜新巧推开柴房的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拧着眉头立即调头离开。
不行,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和两位楼主交代清楚的,她一直把王贞姑娘当成妹妹来看,却不成想差点儿养虎为患。
乜新巧一路跑到一安的房间门口,快速拍打着房门,喊道:“楼主,楼主你在吗?我有事情跟你汇报!”
幸亏一安的房间足够大,今日这个房间里着实热闹得很。
王贞和那只鬼狐已经维持一个姿势,在那阵法的镇压下不得动弹了。
一安和亭甫又把一个伪装成“樵夫”的人,扔了进去。
还没有来得及问几句话,一安房间的门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和早上仰修为叫人起床没有什么两样。
可王贞却听得十分刺耳,她连忙看着房门口,下意识地想用衣袖把自己的脸挡住。
一安看着王贞竟然有这样的反应,想着这个丫头作为一直妖兽,竟然也知道羞耻,看来并没有湮灭良知。
她看了看门口一直呼喊的阿巧姑娘,故意问道:“你不想阿巧姑娘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一安试探地继续说道:“可是,她已经在门口了,似乎还要和我交代什么秘密,你觉得那秘密会和你有关吗?”
王贞听见一安这话,两眼空洞无神,她开始后悔仅仅是因为,在这几个人刚刚认识一天的人身上,感受到温暖就稀里糊涂地答应留在这个玉簟楼。
如果她当时没有心软,如果当时知道自己的身份会被拆穿,立马隐身逃走的话。
或许,那一份温暖会一直藏在她的心底,悄悄在阴暗寂寞的夜晚里,温暖着她的心。
可是现在,那人就要亲眼拆穿自己,自己的真面目在阿巧姐姐面前,无处遁形,立马就慌了神。
“不,不。燕楼主,我的本意不是来伤害你的,我也不是和这个鬼狐里应外合,别,别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王贞求饶道。
终于开口了啊,一安眼里闪过一道得逞的光,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点点头说道。
“好啊,但是我不希望你跟我又任何隐瞒,你能做到吗?”一安看着已如临大敌的王贞,问道。
乜新巧心里着急不安,见屋里没有反应,迟疑片刻之后,还是继续拍着门。
“楼主,楼主大人,你在里面吗?”
王贞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可再次听见乜新巧的话的时候,立马点头说道:“只要你保证我的安全,我……答应你。”
说完,一安立马起身打了个响指,起身把房门打开。
王贞诧异地看着一安一系列的动作,不!
她内心叫嚣着,或许这一切再也来不及挽回了,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把她当成异类,真心的想要和她交换秘密的人,再也没有了。
王贞感受到开门的时候,刺过来的光,任命地低下了头。
“阿巧姑娘,你来找我又什么是吗?”一安打开门,一脸好奇地问道。
乜新巧看着一安,倒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低着头说道:“我觉得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说清楚。”
一安故作诧异地继续问,“哦?关于什么?”
他们在门口聊了起来,乜新巧似乎没有察觉到屋里的混乱,只是低着头眼里满是慌乱和不安。
王贞似乎在等待着她的阿巧姐姐,给自己的审判,或者是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或者是意识到被欺骗辜负之后,愤然离去。
可等了片刻的王贞,竟然只是听到她和燕楼主在门口,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她没有看见我?”王贞眼里似乎有燃起了希望,她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在房间里一言不发的亭甫。
亭甫点点头,证明了她的猜测。
“关于……王贞姑娘的。”乜新巧犹豫了片刻之后,深吸一口气还是鼓着勇气说道。
“哦?是吗?你要跟我王贞姑娘的事情?”一安挑了挑眉,有意无意回头往房间里某处看了一眼。
乜新巧也顺着一安的目光,可看到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光洁的地面上,似乎没有其他东西。
“是,昨夜我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想跟楼主交代清楚。”乜新巧的怀疑是从王贞十分清楚,熟练地掌握鬼狐的消息,又轻松地帮赖雨薇师姐解毒开始的。
刚刚去她房间里,又知道了王贞并没有通过补药,就恢复了功力。
所以,她才怀疑或许王贞修炼的根本不是适合人类的术法,或许从一开始,王贞就不打算显露自己的功法。
可是话到嘴边,乜新巧还是不敢说出,王贞或许是妖兽的可能。
一安笑了笑,她眉眼弯弯,眼里满是包容和温柔,“我知道你们这一批进来玉簟楼的人,都有需要自己守护的秘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完成我的任务,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妖兽,也是我玉簟楼的成员。”
“阿巧姑娘,我知道昨夜你在赖雨薇师姐那里,或许见到了什么,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们等王贞执行任务回来,你们两人当面对峙?”
一安在门口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着乜新巧慌乱无措的眼神,已经额间的布满的汗珠,就知道她心里还在挣扎。
她料定了乜新巧还没有想好,况且这个时候的王贞,对于她了解鬼狐一族,又极大地作用便没有给乜新巧说下去的机会。
乜新巧没有意料燕楼主会这样说,没错,她来到这里也是秘密的,看来楼主都知道且接受的。
“哪怕是妖兽也可以吗?”乜新巧想要再一次确认。
听见这句,匍匐在阵法里的王贞,瞪大了眼睛,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口的光影。
“听话就可以。”一安说着,意有所指地回头,正好和王贞的眼神对上。
然而门口的乜新巧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木然地点点头。
“昨夜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若是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和我谈。”一安扬了扬下巴,下了逐客令。
关上门,一安回头看着愣怔的王贞,刚刚温柔大度的眼神立马变得冷冽严厉。
她甩起袖子,坐在了椅子上,没有发话。
刚刚答应王贞的话已经实现了,现如今是王贞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一安没有多说,就等着王贞自己开口。
王贞愣怔了一会,看了看一旁的亭甫,低着头嘟囔着:“楼主真的好计谋,刚刚说的话我差点儿就信了呢。”
已经一千年了,自从天下三分之后,他们妖兽已经被驱逐到了三界之外的地方。
然而在上古大战之前,不要说他们鬼狐一族,就是很多妖兽都是在凡世间有自己的根据地,现如今无家可归。
实在是没有办法回到人间的,留在三界之外,不仅受不了那样的气候,更不能三界之外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这一千年,他们同族,或者说整个现存在妖兽界,都战战兢兢地活在战后的恐怖中。
只要被人发现了他们异于常人的行径,便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刚刚燕楼主所说的,什么无论是不是妖兽,都可以的话,定然是为了稳住已经起疑的乜新巧。
她怎么可能再一次轻信呢?之前那次代价还不够惨重吗?王贞冷哼了几声,眼里都是嘲讽,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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