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国的冬夜,虽然没有雪国那么严寒,可等到银丝炭燃尽,大帐中就分外地冷。
风君楚可以喊人加炭,也可以命人加床被,又或者,直接把萧怜的被子掀了,用她暖床。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忍着,内心隐隐期待,若是再病一次,她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对他那么好。
他就这么直挺挺躺着,两眼瞪着萧怜。
直到清晨,好不容易睡着的风君楚被个软软的东西拱了拱,猛地醒来。
他第一反应便是去抓床边的虚空剑,可下一瞬间,绷紧的身子又立时软了下来。
“吵醒你了?”
萧怜半边肩膀从寝衣中露了出来,正趴在他身边,龇着牙,冲他乐,两个人裹着一床被,暖暖的身子,贴在一处,她那脚丫子不老实,还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脚。
风君楚眉梢禁不住一跳。
萧怜昨晚掰着手指头算过了,加上帝呤在海中生下的那三个鲛人,他们俩前前后后已经生了八个娃,虽然距离当初怒生十二只的目标真的已经很近,但是!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生了!
为今之计,对风君楚一定要好一点,让他有满满的幸福感,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这样他就不会追着她,靠生孩子来获得安全感了。
所以当她凌晨醒来时,发现风君楚居然一个人冷飕飕地躺在被子外面睡着了,手脚冰凉,自然对他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人给裹进被窝来暖暖。
然而,这在风君楚看来,这个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十年,他征战杀伐、摆布权谋,玩弄人心,白天防人,晚上防鬼,连睡觉都不敢太沉,就怕自己一个松懈,便死在梦中,枕边更是从来无人。
可如今,他不但在她身边睡着了,而且睡得这样沉,居然被她裹进被子里都不知道!
她若是想杀他,昨晚大概有一千种方法能置他于死地,然后摘下那璎珞,化龙而去,从此逍遥快活。
可她却真的只是替他盖了被子,暖了身子。
“昨夜,你完全有机会离开。”他的声音,凉的不能再凉。
“我为什么要走?答应你了,说不走,就不走,等你以后后悔了,想赶我走,都难了。”萧怜歪着脑袋看他,趴在他臂弯里无所顾忌的模样,全当他是个假的,风君楚就不由得一股怒火在身体里乱窜。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萧怜眨眨眼,“应该好些了吧,我又不是人,没那么脆弱。”
“应该……?”风君楚的喉结动了动,她竟然在勾引他!
他的手试着落在她腰间,她果然没有避开,反而念念叨叨,摆弄着他脖颈下系得严严实实的寝衣扣子,“听说昨日你进了王庭,宣布要称帝?”
风君楚挑起她寝衣的衣襟,指尖便触碰到了温软的肌肤,“是,龙女有何高见?”
他冷静地看着她,说着最最正经的家国天下之事,仿佛滚在一个被窝里的两个全是旁人,落在她腰间的那只爪子也不是他的。
萧怜趴在他身边,撑着下巴,两只脚翘起来,在被窝里乱晃,“你还没准备好,就急着向霜雨二国宣战,而如今风国无人可用,你手头只有雪国这一支军队,却又并非完全忠于你,只怕接下来的仗,会很难打。”
风君楚的手在她腰间找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半点前日皮绳勒伤留下的痕迹,手掌所及之处,全是细腻如水的身躯。
她的伤,睡了这一晚,就全好了。
“谁说朕只有一支雪国的军队?”他冷着脸,那指尖却撩起她寝衣的裤腰,向下走去,“朕还有你这只神龙。”
萧怜心跳有些快,凑近他娇笑,“你还没当上九洲的皇帝呢,就自称朕?况且,我这只龙,也是被你废了的。”
风君楚眉头一拧,翻身将她重重摁在身下,呼吸急促、沉重而焦灼,“萧怜,这次是你勾引我!”
萧怜被他突然间反扑,又是一阵眩晕,可情动之下,却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奋力抬起头来,飞快地咬了他的下唇,“我来教你怎样做个真正的皇帝。”
……
军营的大帐,是布做的。
于是那里面一大早传出来的声响,就十分激烈且不可捉摸。
整个大营,唯一岿然不动的,便是白净净。
他手中的拂尘,从早上挥到中午,不知赶走了多少以各种理由来帐前跪着请求觐见的军官。
直到里面传了沐浴的旨意,所有人都以为终于该结束了。
结果那两个人又活活在水里闹腾了一个晌午,这才又传了膳,躁动的大营才总算是安静下来。
帐中,萧怜看着碗里又是红烧茭白,就有些气,这个人,认准一样事,还真的就是一根筋,“你与雪婉瑜……”
“没有!”她话没说完,风君楚便干脆利索地回了她。
又是一块茭白。
没有——!
萧怜一笑,开开心心地吃了,现在她终于觉得,茭白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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