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府,这情况有多久了?”柳堂道。
“回韦侍郎,打崇祯元年七八月起,便开始了。”姚知府道。
听后,这话亦在柳堂想法之中。
柳堂看着一个个瘦如干柴、衣衫褴褛、满头篷发的百姓们,很是可怜。
“为何见此情况,当时不及时汇报给朝廷呢?”
柳堂问着,话语声带些许怒气。
“韦侍郎啊,下官当时是给朝廷奏报了信,可几月下来,朝廷皆未回信。下官亦是无法子啊。多亏了礼部郎中马懋才,将延安府等处所见闻,写成了《备陈大饥疏》,皇上看后,直到今日,这才见到韦侍郎影子。”
“那这延安府如今积存之粮一粒皆无?”柳堂接着道。
姚知县点了点头,道:“从前几年来,下官治理的延安府每年皆是灾,粮食皆未怎见。”
正当柳堂与姚知府在聊着的时候,在长长队伍后似乎发生了事。
“给我。”
这排在队伍最后的男子道,眼睛里紧紧的盯着这稀粥不放。
“不给,要吃,你自个儿排队。”这端粥的妇女道。
听着她一言,这瘦如干柴、一身臭气、满头篷发的男子立马伸出手来欲要抢。
“干什么,干什么?”
这妇女嚷嚷后,看着好不容易得来了粥,急忙大口大口咽了下去。
看着粥没了,这男子便盯住了其他端粥的人,那些人见后,急忙跑得远远的。
“那我就吃了你。”
男子细弱的声一完,便伸手抓住了这妇女的手,朝着颈子一咬……
好在这妇女的大声喊叫之下,这才被柳堂他们见到。
姚知府见后,当着韦柳堂的面,看向了愣住的衙役,喊道:“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去制止!”
“是。”
韦柳堂见后,紧跟在其后,往着那儿而去。
“住手!”
两衙役将这男子拉开了来。
拉开后的男子,眼睛里犹如一只凶狠的狼一般,眼睛直勾勾的朝着这妇女而看去。
看着他被拉开了,这妇女慌张的流下了泪来。
见此,韦柳堂上前几步,扶住了这妇女,安慰了起来:“好了,好了。没事了。困难终将会过去。”
正当安慰之时,韦柳堂看着她颈子之时,只见颈子部位紫了起来,还有少许血丝。
“清露,快给她看看。”柳堂道。
“是。”
苏清露走上前来,将女子扶着坐在一块石头上,为她看了起来。
“韦侍郎的贴身侍卫还会治疗啊?”姚知府笑容满面着道。
柳堂微微一笑,道:“她啊,曾经在山东之时,亦曾为百姓们治疗过伤口。”
看着苏清露在给妇女看伤,韦柳堂朝着这队伍看去,来到了施粥处看了起来。
“韦侍郎,您说,这延安府何时才能恢复啊?”姚知府道。
韦柳堂仰望着天,再看着脚下所踩之地,说了起来。
“如今,我大明正处小冰河时期,若是恢复,也得几十年。”
听后,姚知府一脸懵的看着韦柳堂,道:“如此之久?”
柳堂点了点头,继续说了起来:“眼下还不是最危急之时,或许等几年后,北方许多地方皆会有饥灾。”
听着韦侍郎一言,可把姚知府说得头有些晕了。
“韦侍郎,方才你所说,何是小冰河时期啊?”姚知府道。
“小冰河时期,乃是一种自然现象,很久才出现一次。小冰河时期一出现,我们所生活的地,皆会受到小冰河之影响,使得每一日气温皆是低。当然了,这作物等亦会一同受之影响。”
“原来如此,怪不得下官自从这几年前来,这到了夏季皆未觉得热。”
听后,柳堂微微一笑,道:“好了。赈灾要紧,本官在这府中巡视一番。”
“好,韦侍郎。要不下官陪你一同前往吧?”
“不必了。本官有贴身侍卫保护,再者,这施粥的事,你得看看。”
说后,韦柳堂朝着苏清露哪儿走去。
“清露,她的伤如何了?”柳堂道。
“少爷,已经无碍了。歇息一段时期便可。”清露道。
韦柳堂看向了这妇女,问起了话语来。
“你是一人来这儿嘛,可有家人?”柳堂温和着问道。
这妇女抬起头来,看了看韦柳堂,方又低下头来,说了起来。
“回官爷,俺家原本有好几人,自从去年以来,我们一家人每日饥饿,饿了就吃树皮草根,直至前些日子,我男人、我的那七岁的孩儿给……给……”
这妇女说着说着流起了泪来。
听着面前妇女的一说,让苏清露亦想到了以前爹娘的事,不禁亦跟着流下了泪来。
看到这妇女泣不成声的样子,韦柳堂心酸了起来,道:“没事,没事。过去之事便让它过去吧。如今啊,好好活着比何都强。那些不美好之事,终将会过去。”
“诶,诶。”
瞧见这妇女同意的样子,韦柳堂微微一笑起来,看着苏清露,说了起来:“清露,我们在这延安府城中逛逛。”
苏清露听着这话,还以为是韦柳堂想单独与自己逛逛,便答应了。
他们二人走在这延安府城中,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切景象后,一边还不时说起了话语来。
“少爷,你说,这延安府的灾情何时解决啊?”苏清露红着眼眶道。
“不知,若是朝廷送来的粮多些,百姓们团结些,这灾啊就能够早些解决。”
说着说着,韦柳堂这才见到苏清露的眼眶红了。
“清露,眼眶怎红了?可是这儿的景象你受不住?”
柳堂问着,话里带这些安慰。
苏清露眯了眯眼,抬头看看天上灰沉沉的云朵,看着睡在路两旁的饥民,说起了自己的话来。
“看到他们,我想起了爹娘。刚才那大娘的样子,我好害怕,怕她也像我爹娘一样。”
听着苏清露的话语声,一旁的柳堂亦不知该说些什么。想着用新的话题来转走苏清露的注意力。
“对了,清露。你哥他,可有音讯?”柳堂道。
苏清露擦了擦眼泪,看了柳堂一眼,方才说了起来:“有。但不是我哥传来的信,而是我打听的。打听到的是,我哥哥在江南沿海一代,清楚残留的倭寇。”
“如此,那便可。那你今后可对自己的人生有何打算?”柳堂微笑着道。
苏清露羞涩的看了柳堂一眼,脸便转向了睡在路两旁的饥民,说了起来。
“打算以后跟着少爷,时时刻刻保护着少爷,还有少爷的家人。”
“那……你不打算自己的婚事?”
听着此声,苏清露还以为是希望来了,羞涩的看了柳堂,道:“少爷便是我的婚事。”
听着苏清露的话语声,柳堂心里自喜着,但什么也没说。
这时,柳堂瞧见一位面容脏兮兮的小女孩哭着跪在了一人的旁边。
于是,柳堂便走了过去。苏清露亦跟着走了过去。
“小姑娘,怎么了这是?”柳堂问道。
“俺娘她……她……不动了。”这女孩哭着道。
“清露,快看看。”
听见柳堂的声后,苏清露急忙蹲了下来,为这妇女把起了脉来。
片刻后,苏清露微笑着看向了柳堂,道:“没事。只是太饿了,晕了过去。”
“那便可。”
随后,柳堂抚摸着这小女孩的头,道:“没事,你娘啊是饿的。那边有施粥的地方,你喝粥的未啊?”
只见小女孩摇了摇头。
“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与你母亲端碗粥来。”
说后,柳堂便走了过去。苏清露紧紧跟随在其后。
。。
夜里,京师城中的韦宅中,在一棵榆树下说起了话语来。
“东楠啊,为娘跟你爹说了。等你哥回来,便举办你们的婚礼。”娘道。
“娘,那哥何时回来?”东楠问道。
“何时回来,娘亦不知。不过,定不久。对了,儿,这以后啊,你哥遇到何事,要多帮帮。”
“嗯,知道了娘。”东楠笑容容着道。
这时,一旁坐着的韦雪凝,有些坐不住了。
“娘。”
雪凝喊了一声,便咽回去了。
“何事啊?”
娘两眼目光看了过去。
“娘,我想跟您说个事。”
“何事说呗,说话这么费劲嘛。”
这时,玲儿看着雪凝的样子,知晓她心中想些什么,便说了起来。
“娘,雪凝啊,定是有喜欢的人了。”玲儿笑道。
娘听后,欢喜的面孔看向了雪凝,道:“闺女啊,真的啊?”
有了大嫂的助攻,雪凝害羞的点了点头。
“好啊,那便可。等哪日啊,你带他来我们家,娘好好帮你瞧瞧。”
听着此话语,雪凝突然欢喜的起来,甜甜的应道:“嗯嗯。”
爹听着雪凝的话语,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看着女儿韦雪凝,道:“好啊。若是成了,这我们家啊不亏不赚。”
“啥不亏不赚?”娘一脸看向了丈夫。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雪凝啊,爹看啊,明日你就把你那位喜欢的人带到家中来,若是成了。爹看啊,这可是双喜啊。”
爹笑容容着道。
“嗯。”雪凝应了声。
这时啊,爹看着在院中走来走去的小孙子,俯下身子来,拍拍手,喊道:“鸿志啊,到爷爷这里来。”
鸿志听见声后,乖乖的朝着爹的位置而走去。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