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筹划这次的行动,魏志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尽了他全部的人脉关系这才把那些帝都那些国家级大媒体给请来,而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被那些国家级大媒体给忽悠了,真是太可气了!
魏志林被气得牙根直痒,然而一个念头却突然闪过魏志林的大脑,“诶?不对啊?小杨,情况可能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吧?”
“哦?是吗?魏书记有什么疑问尽可以提出来?”杨铭笑着说道。
“小杨,按照你的说法,在上次休会期间你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我从调离了县委招待所,而徐坤再借机联络了那些媒体记者,给他们下了不准报道的死命令,是不是?”魏志林问道。
“嗯嗯,是的,是这个意思!”杨铭点头确认道。
“不对!你说的不对!”魏志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继续解释道。
“小杨,如果当时徐坤给那些媒体记者下了不准报道的死命令,那刚才在开会期间我又是怎么通过电视直播看到的党代会会场内的情况呢?”
“自从上次休会期间你把韩全国送你的豪宅和豪车钥匙交给我后,我就一直在忙着向省纪委和市纪委举报韩全国的事情,我并没有在党代会现场。”
“不过我却一直在通过中枢电视台的实况直播观察着林远县党代会会场内发生的一切。”
“而且不止是我,据我所知,自从上次休会到现在,韩全国那狗日的就在会场不远处的会议室里,也是通过电视直播观看会场内的一举一动,这件事情你就该怎么解释呢?”
“哈哈哈,魏书记,您果然是官场老前辈,观察的还是非常仔细的!”杨铭笑着说道。
“不过要回答您这个问题也并不难,只需要再关注一个细节就OK了!”
“细节?什么细节?”魏志林赶紧追问道。
“魏书记,您可以回忆一下,上一次休会期间您在县委招待所前的广场上等我的时候,我是怎么来的?”杨铭反问道。
“乘坐直升机啊,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还用问吗?”魏志林不明白杨铭是什么意思。
“没问题,是直升机不错,可是那是一架怎样的直升机,直升机上喷涂着什么图案或者标志性文字,您还记得吗?”杨铭继续反问道。
“额......我不知道......”听到杨铭这个问题,魏志林不禁挠了挠头。
刚才在广场上魏志林只顾着跟杨铭生气了,再加上当时风雨很大遮挡了视线,杨铭还真没注意到那架直升机上喷涂了什么图案或者标志性文字。
“岭东省多媒体制作中心!”杨铭笑着解释道。
“其实说白了,那架直升机本来就是一架大型活动直播用的直升机,专业用来制作电视信号的。”
“所以当时徐坤只是找了几个媒体专业人士,让他们把县党代会的直播信号接到了直播直升机上。”
“然后在直播直升机上进行了信号处理,伪造成中枢电视剧的电视信号后,又点对点的把伪造的电视信号发到了县委招待所,把县委招待所的正式电视信号给全部替换了。”
“如此以来,在这个时间段里,整个县委招待所里收到的电视信号其实是经过直播直升机过滤并筛选过的,而关于中枢电视台的直播信号,则是完全由直播直升机伪造的!”
“什么?刚才我跟韩全国看到的中枢电视台的直播信号,竟然是你们伪造的?!”魏志林听完眼睛瞪得如同核桃一般,整个人的三观都要崩塌了。
正所谓“眼见为实”,魏志林万万没想到他亲眼看到的中枢电视台的电视信号竟然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杨铭带来的这个消息足够劲爆,着实把魏志林惊得够呛,魏志林也是缓了好长时间这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过一个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毕竟暗插那些媒体记者对林远县党代会的混乱场面进行直播报道,可是魏志林筹备了很长时间的一招“妙棋”,也是他在京州市委换届选举前干掉韩全国的绝佳机会。
然而谁知半路杀出一个杨铭横插一脚,把魏志林筹备多时的“杀招”给化解了,让韩全国得以绝地逢生。
难道杨铭就不怕魏志林再动雷霆万钧之怒,来怪罪杨铭放走韩全国吗?
还有,杨铭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已经跟魏志林结盟了吗,可他现在大言不惭地介绍自己如何破坏掉魏志林的计划来拯救韩全国,他杨铭到底什么意思,他到底是魏志林的同盟还是韩全国的盟友?!
想到这里,魏志林怒不可遏,很是不满地瞪着杨铭,质问杨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帮着韩全国逃之夭夭?
“魏书记,实在对不起,您原先的计划虽然可以干掉韩全国,但却也让整个林远县为之买单,作为一名林远县的干部,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您的那个计划?”
“杨铭,那你他妈什么意思?刚才你说得咱们结盟都是忽悠我的,是吗?”魏志林依旧怒不可遏地训斥道。
“不敢不敢,魏书记,您是我最尊重的师长,我怎么敢忽悠您呢?”杨铭赶紧解释道。
“虽然刚才我破坏掉了您的计划,但是我也把韩全国送我的豪宅和豪车钥匙交给您,而那些东西更是韩全国贪污受贿、违法犯罪的直接证据,更可以把韩全国炸得粉身碎骨,不是吗?”
“魏书记,还是那句话,只要您不损害林远县人民的利益,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杨铭绝无二话!”
“绝无二话?真的?”魏志林用审示的目光审度着面前这位并不好把控的年轻人,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看到魏志林审示自己的目光,杨铭心头暗自一喜,心想这只老狐狸终于上钩了,相信他很快就要“真情流露”了。
“真的真的,魏书记,您是我最尊重的师长,在您面前我不敢说任何谎话!您就说吧,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我杨铭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小杨,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附耳过来,我来跟你说说接下来我的计划!”魏志林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要杨铭坐过来,杨铭赶紧靠了过去。
接下来魏志林便一五一十把自己的计划向杨铭全盘托出,然而等魏志林说完之后好一会儿,杨铭仍然依旧保持刚才附耳倾听的动作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般。
“诶诶,小杨,我都说完了,你在干嘛呢?”看到杨铭一直保持那附耳倾听的动作一动不动,魏志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禁伸手轻推了杨铭一把。
“啊?魏书记,您......您都说完了?真得假的?就......就这些?我不信......”
杨铭竟然被魏志林的话给吃了一大惊,满脸很是震惊的样子,很是难以置信地望着魏书记。
“对啊,就这些啊,这就是我的整个计划!”魏志林十分确信地使劲点了点头。
不过魏志林依旧满脸狐疑地望着杨铭,不知道这次杨铭又在搞什么鬼把戏,“怎么了,小杨,难道我的计划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问题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也太简单一些了吧?”杨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哈哈,原来小杨你是这个意思啊,哈哈哈......”听到杨铭这么说,魏志林方才恍然大悟,不禁再次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在大笑过后,魏志林给杨铭投去了无比坚定的眼神,认真说道,“嗯,的确,我这个计划的确有点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小杨,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用吗?此前我搞的那么复杂计划,不还是被你小杨给说破就破掉了吗?”
“所以这次我可是吸取此前的教训,绝对不敢在你面前关公耍大刀了,不然又被你贻笑大方了。”
“不过说真的,有的时候最简单直接粗暴的方案往往又是最管用的,小杨,你说呢?”
“额.......”听到魏志林还在为自己破掉他此前的计划而耿耿于怀,杨铭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着挠了挠头。
不过杨铭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望向魏志林,“魏书记,您说得很对,有的时候简单直接粗暴的确很管用,不过这次您的计划未免也有点过于简单直接粗暴了吧?”
杨铭说的没错,魏志林的计划根本不能用简单来形容,而可以说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
魏志林的计划是这样的:
由于此前杨铭将韩全国送给他的一座豪宅和两辆豪车转手送给了魏志林,而那总价2000万元的豪宅和豪车明显不属于韩全国作为一名常务副市长的正常收入水平之内。
所以韩全国所送的豪宅和豪车里面,必定会有贪腐问题的存在,而那将近2000万元的贪腐金额早已经超过了我国《刑法》中对贪污受贿金额300万元属于“数额特别巨大”的范畴,所以这2000万元就足以将韩全国炸得粉身碎骨!
所以此前在拿到豪宅和豪车钥匙的第一时间,魏志林二话不说就把韩全国贪腐的问题和证据向省纪委和市纪委作了汇报,并且动用他在省里和市里的所有关心积极进行运作。
而在魏志林“孤注一掷”的运作下,再加上韩全国反腐问题证据确凿,性质恶劣,而且又是在换届选举的关键节点上,所以整个省市纪律检查机构为之剧烈震动,立刻抽调精兵强将行动了起来。
两级纪律检查部门按照魏志林提供的信息,没费多大力量便找到了韩全国送出的那座豪宅和两辆豪车,以及韩全国办理那些房产和车产过户手续的证据,拿到了韩全国贪腐的铁证。
而当两级纪律检查部门的工作人员在京州市区取得铁证后,便又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赶来林远县的路上。
这是因为如果韩全国送出的豪宅和豪车,以及为豪宅豪车办理过户手续的证据算是物证的话,那接受豪宅豪车的杨铭便算是人证了。
而只要杨铭作为人证向两级纪律检查部门承认那座豪宅和两辆豪车是韩全国送给他的,在结合此前两级纪律检查部门取得的物证,那也就彻底做实了韩全国贪污受贿的事实!
也就是说,在刚刚魏志林的计划里,魏志林需要杨铭做的,便是帮他作证,证明那座豪宅和两辆豪车是韩全国送给他的,就这么简单!
简单,太简单,魏志林需要杨铭所做实在太简单了,这对于整日被各种尔虞吾诈,各种让人眼花缭乱高超陷阱所环绕的杨铭来说,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了!
刚才魏志林运筹帷幄了这么久,而且送上不惜无视正治升迁惯例,执意让刚当上镇长的杨铭跨越多个级别来出任县长等大礼来拉拢杨铭,让杨铭以为魏志林肯定设计了一个无比宏大精妙的天局等着杨铭去执行,可没想到到头来,却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招,这着实让杨铭大跌了一番眼镜。
“哈哈,管他简不简单,直不直接呢,管用就好使呗!”说完魏志林抬手看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了句“现在距离省市纪委赶到林远县还有二十分钟时间”,随后魏志林大笑着伸手过来拍了拍杨铭的肩膀,接着说道。
“怎么样,小杨,这一点小忙,你总不会不答应我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哈哈哈.......”
“不......不......不敢.......”杨铭赶紧摇头否认,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在快速地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听到从身后的房门处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剧烈敲门声,把房门敲得震天响,眼看着就要把房门凿碎的样子,着实把杨铭和魏志林都吓了一大跳。
“谁啊这是,这么没规矩!”听到那震天响的敲门声,魏志林眉头一皱,脸色一黑,一脸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对于魏志林来说,身居京州市委副书记高位的他,可是京州市600多万人口中的第三号人物,平日里绝对是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几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撒野。
所以今天在听到有人敢如此放肆砸他的房门,魏志林的火气腾得一下就起来了,他黑着脸就冲房门走了过来。
然而当魏志林伸手打开房门,看清房门外站着的人时,魏志林脸上的愤怒之色“刷”的一下陡然凝固住了,旋即愤怒之色变成了恐惧之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是你?你.......你怎么来了?”看着门外所站之人,魏志林脸说话都没底气了,声音低了八度。
不过门外之人似乎并没有要搭理魏志林的样子,他二话没说一把推开堵在房门处的魏志林,黑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间,而这个时候杨铭也总算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韩......韩叔叔,怎......怎么会是......您?”
看到韩全国黑着脸怒气冲冲地冲门外走了进来,杨铭也被吓得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极度扭捏地站在一旁,说话声音也变得吞吞吐吐了。
不过此时的韩全国气场极强,依旧没有搭理杨铭的他大步走到客厅的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后便用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杨铭。
而杨铭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站在那里把头压得老低,恨不能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也就在这一刻,杨铭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如芒在背”,什么叫真正的“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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