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三多自首
当日夜深时,黑鼻子被押至。刘保长将十余块银圆交至肖剑手内,“此搜任三多所获,现交之。”肖剑接过银圆,点首应之。其决定连夜提审任三多,令曰:“小姜,备纸记之。”
黑鼻子被俩警察押入室内,其紧闭嘴唇,面显漠然,身着赵先生棉衣,腰扎草绳,不以为然坐于肖剑与小姜面前,举目望墙壁所书:“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八字,其扭颈嗤之。
肖剑诙谐曰:“如何?任三多,又见面矣。”黑鼻子无奈点首,末吱声。肖剑开门见山问:“汝因何杀死疤瘌脸?速招之” 黑鼻子忙辩曰:“吾未杀疤瘌脸!吾未为之。”肖剑喝问:“疤瘌脸如何亡之?”黑鼻子曰:“此……”其欲言又止。肖剑怒喝:“招!疤瘌脸何人所杀?尽供出!”黑鼻子吞吐曰:“此,此一言难尽……”
肖剑至近前,指南房刑室,曰:“去南房稍息,汝可愿去否?”黑鼻子知南房乃行刑之屋,其焉愿体受刑乎?颤曰:“莫,莫去,吾实言相告,唉!此事如此般,几日前,疤瘌脸谓吾言,言刘青山之子刘奎约吾有事商谈。”
姜顺飞快持笔于纸记之,抬首问:“刘青山何许人也?其与其子何为也?”任三多回曰:“刘青山乃福川煤矿老板,人皆知,其体弱多病,矿上诸事尽由其子刘奎代管,刘奎于前几日请吾与疤瘌脸饮酒……”肖剑怒斥:“休言费语!从实招来!”黑鼻子无奈晃首曰:“此,此须从头叙之……”其叙出此血案细节:
于富川煤矿客厅内,厅内设宴,圆桌上摆满酒菜,刘奎宴请黑鼻子与疤瘌脸,刘奎年近三十,未成家,面生粉刺,蹙眉细眼,鹰钩鼻,薄嘴片,目露凶光。刘奎殷勤为二人斟酒布菜,并频频举杯饮之。
黑鼻子斜视刘奎,知酒肉非白食,其疑:疤瘌脸乃刘奎一工头而已,今刘奎因何如此客气相待?定有事求之。酒酣之时,乘酒兴,黑鼻子将酒杯蹾下,开门见山曰:“刘老板,今日将吾唤至,有何事尽言无妨,若吾能所及;若有酒肉有银,皆可行之!出生入死何畏也!”
刘奎手挑拇指,赞曰:“痛哉,痛哉!快人快语也。”其满口喷沫,叙曰,“今请仁兄至此,为除吾心头一呕事,不瞒兄长,田村有一美女,姓名周姗姗,论其美貌,姿容绝世也!兄弟吾为求其芳心,用资多矣,数月内,吾睁眼闭眼皆其芳容晃之,心中难忘矣,吾父数次托媒,其竟不依,拒收万元定资,将定资退归,不识抬举!”其稍顿,饮口酒,举酒杯,叹曰:“唉!孰知其竟爱一小白脸,乃当村小学一臭教书,穷困潦倒,母婢女!不意数日前,于校内借两间房,遂成亲矣,吾闻之,气煞吾也!”其猛起身,啪一声,将酒杯恶狠狠摔碎于地。
黑鼻子劝曰:“哎,哎!为一女人,何苦如此?”刘奎咬牙吼:“非也!汝尚不知,此口恶气噎吾食难咽,寝不能寐。今直言,请二兄长,即为吾出此恶气!”疤瘌脸亦咬牙,于一侧撺弄曰:“然!男子汉大丈夫焉能忍气吞声?此恶气非出不行!”
刘奎将手劈下,发狠曰:“今请二兄长,将珊珊……”黑鼻子向后仰身,曰:“啊!人命关天,此非戏耳。”刘奎拍胸曰:“兄弟吾多付银两,买此一命!”黑鼻子连声拒曰:“汝可知,吾新出狱,不至一年,若行之不妙,吾命休矣,此杀头之事,不……不可行之!”
刘奎知黑鼻子卖关也,无非欲多获资,遂曰:“兄弟吾多出银两!”黑鼻子知刘奎腰缠万贯,向前凑身,试探问:“汝能出几何?”刘奎伸五指曰:“五百块银圆!”
黑鼻子起身,佯装欲走,曰:“罢矣!戏也,汝寻另者行之。”刘奎拦黑鼻子,曰“仁兄,勿急,再加五百,吾出一千!可否?”黑鼻子问:“一人一千乎?二人均分乎?”刘奎发狠喊:“一人一千!”
黑鼻子与疤瘌脸互视点首,黑鼻子提出,“一人先付三百定资,事毕后,再付七百,如何?”
刘奎斜视黑鼻子,从其目射出阴光,黑鼻子不寒而栗,刘奎咧嘴笑曰:“仁兄,汝以为吾不知,汝今赌债已达三百,债主催债,汝无奈,将房产抵押,呵呵!”确也,黑鼻子自出狱后,无以为生,扎入赌窟,豪赌之,输借款,借再赌,总欲捞回,越赌越输,输无资,先欠,越欠越多,半年未至,连借带欠已达三百银圆。其一穷汉,如何还乎?无奈将房产抵押。此时刘奎言出,黑鼻子软矣,无奈点首。
刘奎曰“仁兄,吾先将三百赌债付出,将房产赎归,事毕,再取七百。”言罢,刘奎进内室,提一手提箱出,啪一声,启箱盖,见满箱银圆,银光闪闪,指银圆曰:“此乃一千块,时至归汝,陈大井乃吾柜上工长,其赏资另议,汝之赏资一文不少,尽管放心!吾刘奎言之有信!”
俗语:重赏之下有勇夫。黑鼻子平生首次见如此巨资,其拍胸脯,曰:“行!吾等一言为定,此事包吾二人之身,定可成也!”其见钱眼开,于其目中,世上万物皆暗淡无光,只有金钱闪闪发亮,万事皆通也。
刘奎提出条件,曰:“活计欲干净利索。”其啪一声,合箱盖。疤瘌脸似心有成竹曰:“刘老板,尽管放心,此活计易也,掐死弃之崖下,造失足落崖丧命之假象,事毕矣。”刘奎拍手提箱,曰:“事毕,即取之,吾言之确信也!”黑鼻子拍胸,曰:“刘老板,汝静候佳音,此等小事,小菜一碟,明日马到成功矣!”言罢,其手腕一翻,吧一声,于空中拧一手响,声甚脆也。
黑鼻子与疤瘌脸始行之,二人先探出校放寒假,校内只有新婚夫妇守之,周珊珊与赵戚住关公庙堂外东厢房。于庙堂后,乃教工宿舍,校长与几名教员已放寒假,宿舍已无人,正下手良机也。
傍晚,二人身藏匕首,始发之,天飘雪花,寒风阵阵袭身。二人缩脖子袖手,边走边唠污七八糟之事。走十多里至田村外,面前有一小河,已冰封,过河即校,为抄近路,二人弃走小桥,踏冰过河。二人聊之正兴,疤瘌脸问黑鼻子:“事后,巨资汝如何享之?”黑鼻子曰:“吾父母早逝,吾欲远走高飞,至大西北去,寻一窝居,再寻一维族美女为妻,混半生足矣。”
疤瘌脸一流氓地痞也,提及女人,即眉飞色舞,浑身精神,行至河中央,疤瘌脸问黑鼻子:“如可逛过春院欤?”黑鼻子曰:“现吾穷难揭锅矣,焉有心思逛之。”疤瘌脸嬉笑曰:“呵呵!吾常逛至,春院小妞,漂亮之极,光身亮腚,叉腿露穴,嘻……”其满口喷沫,正兴致勃勃时,忽闻脚下喀嘣一声,冰踩炸口,扑嚓,二人掉入冰下,顿忙爪,手扒冰沿,冰掉一块,连扒带蹿,于水内扑腾良久,方爬上岸。衣服尽湿,寒风一吹,即刻冻成冰衣,似身披冰甲,寒气透骨袭髓,二人浑身哆嗦,苦也!
前无人家,后无住户,此如何脱身?二人皆呆傻,立于岸边发抖,黑鼻子稍清醒,曰:“勿于此久候,速至校寻人求救!”
二人拼命奔校往之,入校门,径直奔新房,皆不顾,先敲门呼救。周姗姗闻声,速开房门,见二人立于门外瑟瑟发抖,惊呼:“汝等因何至此?”黑鼻子上牙打下牙,声变颤音曰:“吾俩掉进冰……窟窿内……”
周姗姗见二人衣已结冰,似披冰甲,急呼曰:“速随吾来。”其持灯领二人进教室,随手关门,曰:“今日下午,村长借教室开会,炉火正旺,吾先熬姜汤为汝俩驱寒,寻棉衣更之。”
滚烫姜汤入肚,二人又换旧棉衣,已冻半僵身体渐复。姗姗进屋,捡湿衣,笑曰:“速将湿衣,架炉火旁烘之。”黑鼻子恢复知觉,见为其烤衣者姗姗,漂亮之极也!红唇像花瓣,两道弯眉似柳叶,脖颈白细,如葱白般,双目黑眸闪亮,溢出层层柔情,微隆前胸与苗条身材,确迷人也。黑鼻子痴视之,目不转睛,心中暗赞,美哉!难怪刘奎神魂颠倒,天下竟有如此美女!吾首次见之。
姗姗将湿衣架于炉火侧课桌之上,笑说:“适才喜鹊落于房外树上,喳喳鸣叫,吾心思定有贵人至,不意汝俩至矣。”笑从脸上两酒窝漾出,笑之甜也。黑鼻子心震,暗言:“何贵人?乃欲杀汝俩杀手也,不知死已临之。”其又思,杀手何者人也?吾也!吾因何将己思成局外人?莫非吾头进水矣?
姗姗架湿衣后,笑问:“汝俩去往何处?”疤瘌脸谎曰:“吾俩有事,欲进城办之。”姗姗热情曰:“天色晚矣,汝俩食晚餐,明日再行不迟,吾已备过年酒肉,汝俩饮温酒暖身,防感冒。吾夫至村内为学生补课,稍候即归,吾让其备被褥,汝俩将课桌拼床,凑合于此度夜。”二人随声曰:“谢谢,给汝添烦增扰矣……”黑鼻子竟连声谢语。
姗姗出教室,疤瘌脸方思出来此何为,随后至门口,推门探首向外窥之,其返身,小声谓黑鼻子曰:“天已黑,校内无旁人,趁此女之夫进村,吾等趁机下手,汝进屋掐其颈,吾于外放风,速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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