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释放刘奎
黑鼻子哆嗦,道出实情,叙述:“上月,煤窑倒塌,砸死砸伤十余挖煤工,刘奎隐瞒实情,伤者养伤,死者尽葬于窑内,至今,凡家属来寻,皆遭毒手,男遭杀害灭口,女被糟蹋至死。”肖剑闻之震动,惊问“汝可曾亲眼睹之?”
黑鼻子曰:“吾,吾虽未亲睹,然消息属实,吾从狱出,一直无生计,吾咬牙,欲至刘奎煤窑做工,前数日,吾与刘奎定资时,吾尿急,欲小解,遂至房后茅房小解,见后屋内有人架拐行走,架拐之人吾识之,名唤小山子,其向吾招呼,吾问其因何受伤,其尽告知,言煤窑塌陷,侥幸逃脱未亡,五砸死,此不得外传。其一再劝吾,万不可来此做工,并言此事保密,休与外人言,刘奎若知吾传出,定黑吾,吾则命休矣,刘奎凶狠之极也……”
闻至此,肖剑面沉似水,“此事另案处理。”其挥手,低声令押警:“将其押之入狱,候处之。”黑鼻子起身,低声吼:“肖探长,吾未杀人,确未杀人!能宽大否?”肖剑低声曰:“汝迷途知返,投案自首,尚有揭发检举,吾将从轻处之。”黑鼻子被押至门口,忽回首喊:“肖探长,汝速派人护周姗姗之安,恐刘奎狗急跳墙!汝慎之。”语提醒肖剑,其即刻令曰:“通知夜班,马上出动!分两路出击,小姜,汝带人至田村,护周姗姗,吾带人至富川煤矿,缉捕刘奎,速也!”
黎明前,天放晴,繁星渐失,残月仍高挂。警分两路,驱马出城,急速马蹄声划破寂静夜空。
刘奎已知田村所发血案,有人告之,死于崖下乃疤瘌脸,非姗姗也。其心慌意乱,不喻疤瘌脸焉会亡于崖下?其派人寻黑鼻子,欲解其因。候至天黑不见黑鼻子归,亦不知丝毫之讯。其暗骂此二蠢货,坏其大事矣,其情知不妙,速回家,与父刘青山商量,其只好将此事前因后果告之。
刘青山年近七旬,秃头园脸,鼻目口皆小,头无发,面无眉,腮吾须,远处望之,似肩扛一肉球。其原本任刘家屯村长,掌管村权,与王秃匪帮交甚笃,黑白两道尽行之,后见采煤大有油水,弃村长职,购山地,办富川煤矿。其善于钻营,巴结付县长蔡耀利,又能算计,数年之后,则大发,而今成远近闻名大富豪矣。
刘青山早婚,不意妻不生育,不惑之年,仍不见子嗣,为传宗接代,其纳妾,妾争气,生一子,取名刘奎。刘青山近四十得子,喜不自胜,视刘奎如目珠,娇生惯养,过度溺爱使刘奎成人后,脾气暴躁,蛮横无理,横行乡里,无恶不为,打架斗殴,无人敢惹之。刘奎面相黑丑,满面疙瘩,面似布满起伏不平山丘,孰家姑娘愿嫁之?其为解性需,寻花问柳,肆意胡为,不意招至性病,下身肿似棒槌,行路叉腿,一步三晃,呲牙咧嘴巨痛。刘青山为其四处请名医,打针吃药,折腾一年余,总算治愈。从此其不敢至烟花柳巷,然此丑事传遍乡里,无人不知也。
前年,刘青山老迈年高,力不从心,将大权让子行之,欲落清闲,然其难有清闲,常为子婚事焦急,刘奎已过而立,焉能不急也?
于前年庙会,刘奎偶见周姗姗,其即被周小姐美艳绝伦所痴迷,欲速获之,闻周姗姗之父乃前朝旧臣,武昌起义后,见清亡之,弃官回归故里,乃显达之人也。其不敢放肆,求父亲几次媒妁登门,周姗姗已闻刘奎为人,焉能允之?其急不可耐,强行将万元彩礼送至周家,周姗姗气愤拒之,其受大窩脖,周姗姗并非嫌其丑,嫌其作风不正,流里流气,一地痞流氓,众人皆知,焉能嫁之?
周姗姗漂亮,心地善良,通情达理,待人热情,四乡八邻求婚者多矣,然其皆未相中,偏相中本村穷教书赵戚,其父母无法,其顶诸压力,与赵戚私结成婚,其父母无奈,任其所为之。
刘奎闻周姗姗与赵戚成婚,顿暴跳如雷,七窍生烟,其发狠:吾难获,孰休欲所获之,吾誓毁也!其遂雇疤瘌脸与黑鼻子杀周姗姗,暗令疤瘌脸,待事毕,再杀黑鼻子灭口,后报警,造黑鼻子强奸杀人,疤瘌脸见义勇为之假相,不料如意算盘落空,疤瘌脸反而丧命,黑鼻子下落不明,难寻之。
刘青山闻此,从椅蹦起,破口大骂:“奎儿,汝无事生非!混蛋透顶!漂亮姑娘尽有之,为周姗姗,值否?吾早言,休与周姗姗纠缠,勿误时矣,吾寻门当户对者,则成矣,汝不从,不料,汝竟干此蠢事,警局必介入,如何收场?年底将近,如何渡也?”刘奎哭丧曰:“父,吾难咽此怒气,难栽此面,一时性急所为之。”刘青山大光恼火曰:“难栽此面?此次欲栽大跌!若黑鼻子被警局捕获,尽招出,警局登门,如何脱之?”刘奎跪倒,哀求曰:“父亲救吾,速求蔡叔,让其帮吾解之。”
面对儿哀求,刘青山坐椅发呆,乱摸后脑勺,心思:此时或许非重,或许疤瘌脸不慎失足落崖,或许争斗时,亡于对方,后弃崖下。刘青山长叹曰:“唉!见事发展而定,吾先与蔡言之,让其有备。”其甩手续曰:“欲摆平此事,需托人情,尚需耗资万余。”刘奎问:“如何向蔡叔言之?”
刘青山沉吟片刻,又叹曰:“唉!不得不实言告知,大事化小,吾只言,汝派陈大井与任三多欲殴……哎?姗姗之夫何名?”刘奎答:“姓名赵戚。”刘青山续曰:“哎!言为报复赵戚,派二人至校殴赵戚,孰知,陈大井不知何因竟死于崖下,任三多下落不明,此事,言吾家愿发丧陈大井,唉!事非可惧,需破财,唉!破财没甚,蔡耀利需重金,将事大化小、小化无,则罢矣。”其长吁短叹言之。刘奎闻后,稍安,叩首曰:“尽凭父安排,息事宁人则妙矣。”
晚上,刘奎回至煤矿工地,其心虽安,然忆此事窝囊,未杀周珊珊,出气,反而丢疤瘌脸性命,其不甘心,仍思如何惩周姗姗,日后毁乎?杀乎?其翻来覆去难眠,直至天欲亮时,才迷糊寝之。
肖剑骑马赶至富川煤矿时,天已放亮,其带两俩警察寻至刘奎寝室,俩警察一姓魏名建安,另一姓牛名得水。刘奎刚入梦,警察破门而入,刘奎惊醒,肖剑一挥手,魏建安亮出手铐,不由分辩,牛得水上前将刘奎摁倒,手铐住,刘奎虽早有心备,仍惊骇,浑身颤抖,然其喻矣,定黑鼻子被捕供出,供出其乃幕后主使。其稍镇静,赤足起身,反问警察,“吾何罪之有?因何捕吾?”肖剑指刘奎鼻子喝曰:“汝休狂!汝雇人杀人,凭此捕之!”其又一挥手,“让其穿衣踏履,押归之!”
刘奎被牵于马后,肖剑策马出矿山。顿时,煤矿工地炸窝,大事不妙!少掌柜被警局捕之!众矿工奔走相告,消息不胫而走,传至远矣。
刘奎被押至警局,已晨九时。刘奎被押下车,肖剑欲趁热打铁,即刻审讯刘奎。其入审讯室,尚未坐稳,一警察禀报,言李局长令其入北屋办公室,有事言之。
局长办公于北房正厅,肖剑入室,未等其开言,局长李度先曰:“肖队长,吾已闻汝将富川矿长之子刘奎捕之。”肖剑曰:“然,刘奎雇人杀人,故捕之,因昨夜事迫,未请示大人,现欲审讯其罪。”李度问:“可有证人证据?”肖剑回曰:“有,刘奎雇黑鼻子,哦,雇任三多与陈大井至田村小学杀赵戚老师之妻,未遂,陈大井反被误杀,哦,任三多已自首,供出刘奎主使……”
李度打断肖剑语,问:“任三多和刘奎之间可有文字协议?”肖剑答无。李度令曰:“无可靠证据,空口无凭,任三多何人也?其言焉能信之?肖探长,现马上放人,释刘奎归之。”肖剑曰:“刘奎焉能释之?其狗急跳墙,若再至田村小学行凶,如何止之?”李度严厉令曰:“肖探长,吾现令汝,释放刘奎,即刻执行命令,不得有误!”肖剑立正,曰:“遵令。”于严令中,肖剑不得不应之。
肖剑出北屋,进西厢房探长室,心憋怨气,向外喊;“小姜,进来!”姜顺闻声进屋,问:“何事?”肖剑令曰:“即刻放刘奎,让其滚也!”小姜一愣,不解问:“放刘奎归?刚捕即放,为何?”肖剑怒视室内椅子,一脚踢翻,怒喝:“休问因何,速放,执行命令!”
小姜慌然出屋,亲手为刘奎解手铐,无奈向刘奎摆手,曰:“汝可归也。”刘奎怔问:“因何放吾归?”其立刻喻矣,点首,嘿嘿一声,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刘奎出警局大门,回身,向门内狠呸一口痰,后扬长而去,其此举被立于室内窗下肖剑隔窗所见,真真切切,刘奎休猖狂!有朝一日,让汝老实,肖剑暗下决心,若不将刘奎绳之以法,决不休矣!
中午,李度应邀赴宴。午后,满口喷酒气归,回至警局,进门时,恰遇肖剑,肖剑迎之欲言,李度挥手曰:“有事可进屋祥谈。”
肖剑随李度进屋,李度坐下,其后坐对面。李度慢腾腾然摘大檐帽,放于桌上,曰:“今晨,吾令汝放刘奎,乃蔡县长来电话令之,吾无奈,上午,刘青山请吾至锦阳饭店赴宴,蔡县长临席,盛情难却,汝可知内情,吾不多言矣。”其知警岗时不准饮酒之规,补充曰:“多亏吾今日倒休,哦,发生凶杀案,吾不得不上岗查之。”其转言问,“哦,田村出凶杀案,汝不必究之,由刘青山自行了之,黑鼻子放否?”其将大檐帽又戴上。肖剑回答:“尚未放。”
李度言挑眼皮,乜视肖剑,冷言曰:“以后捕嫌犯前,应先通知吾再行之。”其未用“请示”二字,用“通知”二字。肖剑喻矣,只有上级遇事通知下级,焉有下级通知上级之用词?此话分明含讥讽嘲弄之意也。
肖剑闻此话,知其用意,摇首无言。李度打一酒嗝,续问:“任三多何时放?咯哦!”。
肖剑回答:“即刻释之。”李度又打一酒嗝,令曰:“咯哦!然,立刻释之。”。
肖剑起身,出办公室,李度并未阻之,其尚未向肖剑释言,因何放任三多,肖剑知之,其已明此何故也。肖剑回东厢房,进审讯室,命令小姜,“提任三多,吾欲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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