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仙人思难停,寒江铁索挂长生。
若有大道通天处,也难忘尽儿女情。
要说整个平安城哪里最热闹,当然少不了云烟楼这种烟火气极重的地方,这里的姑娘性格各个不同,所以倒也对了那些看起来衣冠楚楚的腐儒的胃口。表面上一副要痛批这世风日下的时代,可到了夜里的嘴脸确是像黄鼠狼见了鸡般急不可耐。
“大少爷,都说您是软耳朵怕老婆,今儿您能来这,看来这谣言是要不攻自破啊。”说话的男人一脸谄媚,眼神却是飘忽不定似有躲闪。
“怕老婆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来这也只是为了喝口酒,连姑娘的手都没牵上怎能说我不检点呢?”皇甫寿盯着杯中的清酒若有所思,他倒不是真想见见这里姑娘是否如其他人口里那般风情万种,只不过为了应酬京中下来巡察的这些官员,他也是无计可施。
“是小人照顾不周了,这就帮少爷叫几位楼里上好的几位姑娘。”那男人急忙起身,欲要离开。
皇甫寿突然一笑,一把掐住那急忙要退出男子的脖子缓缓说道:“姑娘就不必了,倒是你叫来的那些刀斧手多备些比较好。”话音刚落,那杯尚未入口的清酒上反射出丝丝寒芒。回头望去,五六名身披轻甲的军士已经站在皇甫寿的身后。
“不亏是太后亲军的将军,观察的果然仔细。”房门徐徐打开,露出一道极为年轻的身影,看上去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但就是这个少年却惊出皇甫寿满身的冷汗,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皇帝的嫡子,王师玄。
“太子殿下?”皇甫寿松开了手中的男人,表情极其凝重。
按照宫里的规矩,太子基本上是不可能出宫的,能出宫的情况也只有两个,一个是太子之位被废,被皇帝贬到其他地方,二者就是太子所携皇帝口谕,秘密传旨。但对于皇甫寿来说,这两个明显都不是什么好事。
“将军勿慌,此次前来是父皇召我来给你传旨的。兹事体大,所以我多带了些侍卫,请将军见谅。”其实王师玄对皇甫寿早有耳闻,抛开血缘关系不说,在深宫中他靠着那些军中传奇故事解闷,其中就有皇甫寿的夜骑潜袭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十五岁就随父亲征的人是自己的舅舅。
“皇上做事一直严谨,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当理解。“皇甫寿点点头,跪听圣旨。
”既然如此,我可就宣告圣上旨意了。“王师玄脸色突变,挥手示意四周侍卫退下。等确认房间只剩下此二人时,王师玄才附在皇甫寿的耳边轻言道:“靖楚止,体欠安,半壁山,天意反。”
这十二个字虽然短,可在皇甫寿耳中其中的信息却是大的惊人,他是太后亲军的人,自然少不了和皇上接触,再早之前两人也是并肩打过不少战役,所以这十二个字他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谨遵圣旨。”皇甫寿行礼接旨,缓缓站起。
“那皇甫寿将军何日启程?”王师玄有些意犹未尽,长时间在深宫中的枯燥生活远远比不上这宫外世界的繁华日子,街头会喷火的卖艺人,他不曾见过的形色小吃,最绝的当然要数这云烟楼里的姑娘们。
“我即日便可启程,不知太子殿下作何安排?”皇甫寿眉头紧锁,光是第一句的靖楚止,他就大抵上明白南方的叛军族有多难控制了。从皇上下旨清叛乱,行新策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年了,各州府的钱粮税赋都已经有了极大的成色,倒是这叛军靠着地势死死消耗着国家的力量,像是吸附在身上的水蛭,无时无刻不在让人头疼着。
“多年没见过舅妈了,应承了母后要去看看的。”王师玄当然想多留几天,可由着没有正当理由,心里一横,干脆把母后这座大山办了出来,这样也省得皇甫寿的东问西问了。皇甫寿摸了摸鼻子干笑了几声,缓缓应道:“原来是妹妹的意思,那你便去了吧,不过见了你舅妈可别说这种话。”
“怎的?”王师玄一头雾水,听着皇甫寿的话里有话,自己也稍稍忐忑起来。
“没事,没事,想去就去吧,正好见见子澈。”皇甫寿没有给王师玄正面回答,只是默默离开了房间。
云烟楼里的喧闹声依旧,刚才的一切都不为人所知,就连那几名极为显眼的侍卫也被当作来消遣的军爷没人放在心上,可就在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却改变了无数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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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们都说你的本领大得很!”
偌大的宫殿中的蜡烛将灭将熄映在棋盘上,黑白分明。而刚刚说话的孩童只是扫了一眼棋盘就毫不犹豫的破了棋盘上白子对黑子绞杀的局面提去了几枚白子,棋盘对面的白发老人一愣干笑了几声:“谁说的?你师父哪有什么本事,,都是别人瞎传的,还有以后下棋不要说话,会打扰我思考的,这把就不算了。”
“啊?师父您还能找点别的借口吗?要不就是天气不好,要不就是中午的汤咸了,现在怎的说话也成了过错”孩童耍起性子,偷偷瞄向白发老人手边的茶杯,偷笑道:“师父,要不你把您的水给我喝两口吧,我看您一天都要抱着它,肯定很好喝吧?”
白发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把茶杯推了推示意了一下。孩童略一沉吟,微微抿了一口。
“唔?怎的这么苦!”
“苦吗?”白发老人的动作很慢,一点一点的挑拣着棋子,望着窗外的月亮喃喃自语:“这才哪到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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