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悲歌

    
    “那本王就此告辞了。”齐王挥了挥衣袖，作势便要离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撤忽然拉住了齐王的手臂，巨大的蛮力宛如一座山峰一般牢牢困住了齐王。
    “李撤殿下这是何意啊？”齐王眉头微蹙，强忍着内心的不悦说道。
    李撤松开手，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齐王府的时光，那时候齐王对我等可是呵护备至呢。”
    站在其身旁的李默眉头一皱，心说他们什么时候在齐王府久待过了？
    但聪慧的他没有及时指出李撤的问题，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做一个旁观者。
    那邪修也是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撤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应该如何回答才行？
    “啊...有这么一回事吗？些许是因为时间太长所以忘记了。”邪修模棱两口的回复道。
    他心虚的表情全部落入李撤和李默的眼睛之中，二人心中不由一沉。
    此人绝对不是齐王！
    “没什么事的话，本王就先离开了。”邪修愈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打算快些离开。
    这一次，李撤没有去阻拦，因为他不确定此刻动手，是否能够留住此人，而且父王就在附近，恐怕会波及到他。
    望着齐王匆匆离去的背影，李撤与李默二人互看一眼，双方都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早已有所了断。二人几乎同一时间走进李玉所在的寝宫之中。
    “参见父王，父王龙体安康！”李默与李撤二人来到李玉床前，单膝下跪，行臣子之礼。
    卧躺在床上的李玉看向地上的李默与李撤，浑浊的眼神之中躲了一丝清明。
    “是撤儿吗？”
    果然，即使多年不见，样貌有太多变化，李玉一眼便能看出李撤。
    “参见父王，我回来了。”李撤朗声道。
    李玉看着如山一般魁梧的李撤，笑道：“不错，想来边境的生活给你很好的磨练，如今已经是一名像样的将军了。”
    “撤儿在外，日夜思念家乡，思念父亲与兄长，奈何边境宵小众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回来看望父亲，还望父亲恕罪。”李撤告罪道。
    “好啊，好啊。”
    李玉看着李撤沉稳且又坚定的目光，他忽然发出一阵欣慰的感叹，仿佛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一般，整个人脸上多了不少的笑容。
    “你回来的正好，你也是我的孩子，这件事自是不应该瞒你，我打算让李默继承王位，而你则在一旁辅佐他，你觉得父王这么做，公平吗？”
    李玉的声音不大，但却是如一道电流划过二人的全身，二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不明白李玉为何这么问。
    “父王所做决定，儿臣自然不敢有何意义。”李撤赶忙说道，只是他的头更低了。
    李玉摇头道：“我是问你，你觉得公平吗？”
    你觉得公平吗？
    李撤脑海中不停回荡着这句话，不过好在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目光坚定的看向李玉。
    “父王，我志不在此，父王此举，儿臣觉得公平。”
    李默有些诧异的看向李撤，但见到他目光清明，丝毫没有虚伪之意，李默只觉得心中一暖，随后却是涌起阵阵愧疚。
    李玉看着李撤，也是颇为感慨，随后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目光幽幽的看向李撤说道：“默儿，撤儿，你们可知道我国的镇国之宝是何物吗？”
    “镇国之宝？”李默与李撤一愣，双方对视一眼后便是摇头不止。
    “国之气运，需要一个承载物，而我们天元国的镇国之宝却是两件宝物。”李玉声音很低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一般。
    “两件物品的名字分别叫做天宫，还有岚阙。”
    “天宫？”
    “岚阙？”
    李默与李撤二人目光一亮，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里两个名字。
    “天宫与岚阙本为一体，天宫为剑，岚阙为枪，剑主苍穹，乃君王所属，岚阙为枪，寒芒如龙，乃霸主之物，剑藏枪中，二者合二为一，则被称为天宫岚阙，乃是一件天级法宝，也是唯一一剑剑枪一体的法器。”
    “我打算将此物分为枪剑，默儿执剑，掌政务，撤儿持枪，掌杀伐，我希望你们兄弟二人往后兄弟齐心，同进同出，共掌这天元国。”李玉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说完之后整个人便闭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显得极其疲惫的样子。
    被委以重任的二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肩头沉甸甸的，二人相视无言，李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看到李玉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又忍住了。
    二人默默的退出了房间，直到走出寝宫数十米时候，李撤这才开口询问道：“父王看上去不是很好。”
    “嗯，国师说，父王若无望突破的话，寿命便很快就会走到尽头了。”李默坦言道。
    “无法突破吗？”
    “嗯，父王一心操劳国事，根本无心修练，如今的身体也不再适合修练，他之所以能活下来，还多亏了这个国家的帝王之气的滋养，若不然只怕父亲早就撒手人寰了。”李默解释道。
    “帝王之气？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撤很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他看向李默，一脸严肃道。
    李默心知此事无法瞒他太久，便还是将寂离告诉他的同样告诉了李撤，李撤在得知李默如若继位，帝王之气便会从李玉身上转移到李默身上，而失去帝王之气的李玉便会面临死亡的威胁时，李撤的气息发生了质的变化。
    “兄长，你为何不早些说？”李撤沉声问道。
    李默看着自己的弟弟这幅神情，他也是有苦难言。
    “我也曾去询问过父王，父王却说这是命数，改变不了的。”李默叹息一声后，面色如常的看向李撤：“父王今日愿意与我们分享这密辛，恐怕也是希望我们二人不要产生芥蒂，我也同样如此。”
    李撤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这从他统帅三军的本事中便能看出，但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力过于巨大，自己的父亲即将面临死亡，而造成这一原因的便是自己的兄长，虽然得知这件事并非兄长所愿，但他依旧有些无法释怀。
    “我想一个人静静。”李撤站在雪中，声音有些低沉。随后也不管李默的挽留自己一个人走在了大雪之中。
    李撤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大雪的缘故，视线之中除了白色便不再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李撤在湖边驻足许久，整个人身上堆满了白雪，从远处望去，还以为是一个巨大的雪人。
    “这位兄台，如此大雪，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会着凉的。”忽然，一道身影打破了宁静。
    李撤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抖去身上的积雪，回头看向说话之人。
    “你是谁？”李撤看向他，声音因为天气的寒冷变得有些生涩。
    “在下楚墨何，是京城楚家人。”楚墨何身着绒毛大衣，身后有一老者为其打伞。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李撤看了一眼二人，随后便没了兴趣。
    楚墨何微微一笑道：“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李撤殿下。”楚墨何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李撤不禁有些莫骨悚然。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你认识我，你怎么会认识我？”
    他十四岁便离开了京城，至今未回来过一次，就连李默这个兄长看道自己都不曾认出，他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
    楚墨何仿佛是看透了李撤的心思，他嘴角微微上扬。
    “是我叫殿下回的京城，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说这无意，听者有心。
    “什么？”李撤狐疑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道：“是你给我写的那封信？”
    楚墨何点头：“然也。”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帝王之气吧？”楚墨何故意卖关子道。
    李撤不悦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藏着掖着。”
    对于李撤的漠视，楚墨何一笑置之。
    “那你可知当今陛下已经时日不多了？”楚墨何露出神秘的微笑。
    李撤目光瞬间定格在了楚墨何的身上，滔天杀意从其身上迸发出来，如海啸一般扑向楚墨何。
    然而面对如此强烈的杀意，楚墨何依旧是一脸含蓄的微笑，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了，否则，今日你怕是走不了了。”李撤说着便是想去取自己的龙枪，但伸了伸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龙枪当时就给了那守门的士兵，自己现在是手无寸铁。
    “切，居然忘记拿回来了。”李撤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
    楚墨何将大衣脱下，露出自己身上的素衣，身后的老者将纸伞交给了楚墨何，自己则拿着楚墨何脱下的大衣站在原地等待。
    楚墨何走到李撤面前，二人四目相对。
    “我有办法延续陛下的寿命。”楚墨何一语如惊雷。
    李撤眼睛微咪，神色有些不善：“你觉得我会信你的片面之词吗？我虽是一介武夫，但却也不是没有脑子，你说能延续就能延续了？当今国师都不曾有办法，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