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悲歌

    
    天元国属于靠南一带，极少下雪，但这一次的雪却是下的极大，至今没有停下的迹象。
    湖边站着的二人身上都堆积了不少白雪，不过楚墨何却是有老人替他拂去身上的白雪，而李撤则是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虽然他确实是觉得有些冷了。
    “国之重器，天宫岚阙，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呢？”楚墨何话锋一转，直接了当的说道。
    李撤则是露出警惕的目光，审视起楚墨何来：“那是什么东西？”
    楚墨何看到李撤的反应，也是此案中猜到了大概，不过聪明人的做法便是将想法藏在心底，大家心照不宣便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难堪。
    “殿下不知道并不重要，但你要知道的是，身为国之重器，承载着一国的气运，殿下当朝这么多年以来，此物便一直被放置在王宫禁地深处，从未取出，蕴含的气运可想而知。”
    “如今殿下退位，太子继位之事虽没有明说，但大家早已经心知肚明，然而王位的转移也就意味着一国气运的转移，陛下年岁已高，没有了帝王之气的滋养，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我有办法能够让其即使退位后也同样享受一国气运的滋养，保住陛下一命。”
    楚墨何的声音清冷，但李撤却是听出了异样的感觉。
    不过，伸出战场多年的他，早已养成了一套看人的独家法门，他从刚刚一直便是注视着楚墨何的面部表情，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一丝虚伪。
    楚墨何是真的有办法。
    “什么办法？”权衡利弊后，李撤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楚墨何见其答应，嘴角也是轻轻上扬，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朔望朝参之后，殿下必然会打开禁地大门，进去取出天宫岚阙，而他会将其给谁，这一点，殿下你应该很清楚，不过天宫岚阙虽是至宝，但在太子手中却只不过是一件较为坚硬的的东西罢了。顶多是好看了一些。”
    “但之前我也和你说过了，天宫岚阙蕴含着大量的气运，而这落在别人手里，除了增加自己的气运外没有丝毫作用，但我能够将气运完好无俗的全部取出，然后再全部转移到另一人身体之中。”楚墨何循循善诱道。
    李撤听清楚后，看向楚墨何的目光有些迟疑，嘴上却是说道：“你觉得我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吗？你所说的这些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或许完完全全就是想要骗我罢了。”
    面对质疑，楚墨何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耐烦，反倒是继续说道：“殿下，我所说的是否是真的其实不重要，因为无论你信不信，朔望朝参在即，一旦失去了一国的气运，陛下寿命也就最终走到了尽头，这一点是你想看的吗？”
    李撤沉默了，楚墨何说的没错，无论自己信不信，这件事势必会发生，自己的父亲也终将会走向死亡，而他只能看着，这一点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在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思想斗争之后，李撤沉声道：“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拿到天宫岚阙，交给我便可以了，之后的便交给我便可以了。”楚墨何微笑着说道，随后他似乎是有些冷了，整个人抖了抖，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身后的老者见状连忙为其披上大衣。
    感受到温暖后，楚墨何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从口鼻之中呼出一阵热气。
    “仅仅就是这样？”李撤有些不相信。
    楚墨何却是十分认真的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事实上， 一般人根本进入不了禁地，所以还是十分困难的。”
    李撤自然不会告诉他，天宫岚阙分为两部分，也不会告诉他李玉打算将岚阙交由他保管。他的想法便是既然二者是一体，那必然都蕴含着极为庞大的气运，用他的岚阙不知道是否可以提取出气运。
    楚墨何并不知道李撤内心的小心思，他只是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道：“对了，顺带提醒你一句，你们有危险了，因为有人已经盯上你们了。”
    留下这句话后，也不管李撤是怎样的表情，带着老人便是踩在雪地离开了。
    ...
    ...
    独自站在大雪之中的李撤忽然打了一个机灵。
    “京城还真是冷啊！”李撤抱着胳膊，不停的摩擦着，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温暖起来，不过身体的凉意却是丝毫不减，李撤最终还是没能忍受住这股寒意。
    到了深夜，李默正在屋中批阅着奏折，自李玉重病之后，基本所有的奏折都是由李默代劳的。
    此时他眉头紧锁，看着手中的一卷奏折。
    这封奏折是兵部尚书递交上来的，内容便是他年岁已高，想要辞官离京。
    “唉。”油灯微弱的光照应在李默的脸上。
    “啪！”
    李默有些痛苦的将手中的卷轴放到一边，双手撑着额头，显得及其疲累。
    咚咚！咚咚！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李默没有起身去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句。
    “是我，兄长。”李撤的声音传了进来。
    “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不在自己屋中待着，跑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啊？”李默将门打开，看着外面站着的李撤有些奇怪道。
    李撤看着李默说道：“我有些事想找你谈一谈。”
    “进来吧。”李默深深看了他一眼 侧开身子，让出一个位置让李撤走了进来。
    “兄长励精图治，这么晚都还在批阅奏折，当真是辛苦了。”李撤看着堆满书桌之上的奏章对着李默笑道。
    李默则是微笑着摇头道：“你也要来调侃我一下吗？这些是积攒了很久的奏章，之前一直没时间看，父王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所以只好由我来代劳了。若是你可以替我分担一下，我也是十分乐意的。”
    见到李默居然将主意打向了自己，李撤连忙推脱：“兄长你是知道我的，我除了最基本的识字之外，胸无半点墨，有的都是敌人的血，你让我上阵杀敌还行，这便还是算了。”
    李默看着李撤那副囧样，也是哈哈一笑，拉着李撤来到一旁坐下。
    替他到了一杯水之后便是率先问道：“这么晚了，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调侃我吧？说吧，有什么事？”
    李撤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默，只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李默是谁告诉他的，而是说自己遇到了一个神秘人。
    李默听完后，也是一阵沉默，好半晌才开口道：“你觉得此事几分真几分假？”
    李撤坦言道：“我觉得十分假，但却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你知道的...”
    李默叹息一口，李撤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但是这件事太过凑巧了，自己这边刚从父王口中得知了天宫岚阙的存在，之后便是有人找上了李撤，说他能够救二人的父王，其需要的便是将天宫岚阙交给他。
    “他还有说其他的嘛？”李默没有回答，反倒是继续问道。
    李撤点了点头说道：“嗯，他还说有人要害我们。”
    “有人要害我们？齐王？”李默想起今日齐王的奇怪表现，他也是有些怀疑的。
    李撤点头：“我觉得便是他，我今天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很浓的杀意，那杀意很强烈，不像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嗯，我也是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古怪…”
    “…”
    “…”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道黑影落在了窗前。
    “谁！”
    二人都是被吓了一跳，李撤还好，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将李默挡在了自己身后，自己则是缓缓挪步，来到窗前。
    窗口的人影一动不动，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装神弄鬼！”李撤蒙的一拳砸了过去，窗户瞬间破碎，露出外面漆黑的一片。
    “没人？”李撤透过窗户环顾了一圈后，确定了没有人之后，刚打算松一口气，可久经沙场的他忽然感觉到了杀气。
    “簌簌！”两根银针以极快的速度飞行，眼看着就要扎入李撤的双眼。
    李撤整个人寒毛树立，神经极速反应之下，抄起旁边的油灯便是砸了过去。
    “乓！”
    银针刺破油灯，速度不减。
    李撤身体极速扭转，双手挡在面前，银针没入手臂，鲜血染红了袖口。
    “李撤！”
    躲在柱后的李默看到李撤受伤，忍不住喊到。
    李撤却是面色一变连忙吼道：“别出声！”
    可已经晚了。
    这一次是五根银针，分别对应了李默的双眼，眉心，心脏，以及内腑。
    “混账！”李撤此时已经红了眼，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加上面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怒不可遏。
    他没有再去管李默，反倒是观察银针飞射的路径，随后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猛的飞扑出去。
    而在冲过去的间隙，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他的龙枪。
    龙枪在手，李撤气场大变。
    “何方鼠辈，居然敢行凶！”李撤对着一出灌木丛一顿挥舞长枪。
    龙枪在其头顶盘旋，巨大的力道将地面的杂草，花卉连根拔起。
    而在这些植物的后面，一个黑影正目光幽幽的看着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