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皇城,嘉义王世子的府邸来了一名背着剑的道人,看模样颇有一副仙风道骨宗师风范。
李辞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那名负剑的道人叙话,屋外下着鹅毛大雪,李辞朝着火盆里添了两块炭,火盆上面还放着一个瓮,里面有半瓮酒。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李辞抬起头望着面前的这个道人。
“贫道失手了,大宗师慕白在广陵王世子身边,贫道的那一剑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想来李凤歌没有死!”那名道人舀了一杯酒放在酒盏里,浅浅地饮了一口。
“你都失手了,说明他此刻也真是命不该绝吧!”嘉义王世子李辞将目光投向门外,看着院子里的梅花此时正在盛放“是个麻烦事,日后定然是劲敌!”。
这名坐在李辞面前的道人,便是那日在边城刺杀李凤歌的吕归,此次李辞想要借着李凤歌离京的机会,让吕归暗中将李凤歌除掉,毕竟越来越多的线报被送到李辞的手上,上面皆是关于广陵王府的奏文,看的让人背后发寒。李辞也隐隐有些担心,日后要在战场上遇见李凤歌该如何,毕竟他与李凤歌也还是有些情谊的。
只是让李辞没有想到的是,大宗师慕白居然在李凤歌的麾下,那可是黑云铁骑的少将军,当年也是足以让诸侯胆寒的一军统帅,现在黑云铁骑是没了,可是有他这个少将军在,有慕白在,李凤歌很快便能拥有一支崭新的黑云铁骑,想到此处李辞的眉头紧在了一起。
“眼下世子还是不要妄动,快到年关了,陛下要大宴群臣,这一次诸侯王世子也在之列,贫道已经卜算过了,天下的乱局便是从这场夜宴开始,殿下还是要早做准备!咳咳……”吕归脸色并不好看,他握着酒盏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你受伤了?”李辞望着面色惨白的吕归,转念一想以慕白大宗师的实力,伤到吕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贫道无妨,修养几日便好,只要殿下日后能够成事,贫道的这些付出便就算不得什么,还请世子殿下记得,答应我武当山的承诺!”吕归将酒盏放在一旁,眼睛盯着面前的李辞。
“吕道长放心,只要这天下是我嘉义王府的,这万法宗坛的名号便是你武当山的”李辞从一旁拿出一包银子递给了吕归“眼下就要到了年关,这些便就当是给武当山上的小道童们,添几件新年衣裳罢!剩余的道长再去卖一些上好的药材,皇帝夜宴之前,本世子希望看见吕道长痊愈”。
“知道了!”吕归接过李辞的银子,倒不是吕归是贪慕钱财之人,只是武当山上确实需要用到银子,他们一直在山上清修无为,除了附近的一些农户,少有香客上山敬香,今年又赶上了灾荒,武当山上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嘉义王世子府外,便是京城中闻名的一处酒楼,叫仙客来,此时兰陵侯世子张彦虚,便就站在仙客来最高的一处阁楼上,眺望着嘉义王世子府的动向,在张彦虚的身旁,还有一个女人,看服饰穿着,像是来自南疆,手里白抱着一个小罐子,罐子里是一只正在蛇厮打的毒蝎子。
“这皇权之下,哪里还有情谊可言,李辞啊李辞,你岂会望了李凤歌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张彦虚转过身子坐在那名南疆女子身旁,眼神朝着罐子里投去,毒蝎子占了上风,此时毒蛇已经一动不动任由毒蝎子蚕食殆尽“薛瑶姑娘,你们南疆都养这些东西吗?”。
“这果吗,当然不是塞!我们那哈儿,一果寨子最多也就两三果养蛊虫内!”薛瑶操着浓厚的南疆口音,眼睛看着已经胜利的毒蝎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只蜈蚣放了进去“你看吗,则些果小家伙,一定要吃掉另一果才能活下来,天下也是如此内,皇帝只能有一果,你觉得你会对他们下手留情蛮?”。
“倒是说得有理,皇帝只有一个,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张彦虚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已经占据上风的蜈蚣,好似看见了未来他与李凤歌或是李辞的较量,事实上人到了最后是谈论不上道德的,就是像这般畜生一般凭着本能去厮杀,这才是世界本来的面目,这也才是人本来的面目。
薛瑶会来京城倒也不奇怪,谁让张彦虚的姐姐嫁到了南疆,而这个薛瑶便是张彦虚的姐姐为张彦虚定下的一门亲事,当然能够拉拢薛瑶的,绝对不是未来兰陵侯夫人的名头,而是大胤皇后的尊位,否则以薛瑶的性子,又怎么会栖身在张彦虚的身边呢?
天下的局势似乎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该露出爪牙的纷纷都开始将爪牙露出来,张彦虚当然也不例外,要说这天下武榜前十之列,最为诡异的除了用毒的孟清欢,便是养蛊的薛瑶了,她手里的这些小家伙,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再过些个日子,皇帝是不是要请大家吃饭喽?”薛瑶操着浓厚的南疆口音,转过头望着张彦虚问道。
“还有半个月的样子吧,怎么了?”张彦虚好奇地望着薛瑶。
“我来内时候就听别个说,宫里头吃内叫做啥子御膳,是全天底下最好吃内东西,我也要切吗!”薛瑶朝着张彦虚撒娇,两只手抱着张彦虚的胳膊不停的摇晃。
“可是我该怎么带你进去呢?皇宫守卫森严,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张彦虚有些发愁,毕竟若是薛瑶不在身边,他可不敢想象今年夜宴,皇宫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各方势力此刻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就算是薛瑶自己不提,张彦虚也要想办法让将薛瑶带进去。
“则果吗,你客想办法,总之我是一定要吃到皇帝内御膳,不然我就回南疆客,你自己应付这些烂摊子!”薛瑶松开手,佯装生气的样子,吓得张延续赶忙哄了半天才歇下来。
“薛瑶姑娘,我的好妹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进去的”张彦虚连忙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喂进薛瑶的嘴里“等日后我登基做了皇帝,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让御厨给你做,好不好?”。
听见张彦虚这么说,薛瑶才转怒为喜,她可不认为日后等张彦虚成事之后,就敢将自己仍在一旁,去宠幸别的更加年轻貌美的妃嫔,毕竟南疆的蛊师都会下一种情蛊,若是另一半敢背叛,只怕是还没来得及在床帏间温香玉软,就已经一命呜呼。
这也是张彦虚不敢随意得罪薛瑶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张彦虚的体内,已经被薛瑶下了蛊,只是平常不发作,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他可不愿意去赌,自己体内的蛊虫会不会有朝一日发作,毕竟他自己也清楚,能成为南疆蛊师之首的薛瑶,若是没点手段,是断然不可能位列天下武榜前十的。
“对了薛瑶姑娘,这夜宴之后,若是真有了变故,咱们要怎么才能返回藩地?”张彦虚此刻才想起来问薛瑶是如何的退路。
“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喽,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带你看看客”薛瑶说完便将那个罐子盖上,一只手将罐子抱着,另一只手将张彦虚挽着,朝着楼下走去。
张彦虚跟在薛瑶的身后,谨慎地盯着薛瑶手里的那个罐子,害怕一不留神里面的东西就跑出来咬自己一口。薛瑶望着张彦虚畏惧的样子,索性便将张彦虚的胳膊放开,并朝着张彦虚投去白眼,接着自己便一头钻进了马车,张彦虚不敢同乘,于是只得骑马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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