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端起盛着汤的碗抬眼看了一下哑人,哑人看起来多少有些虚,但依旧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单于笑着把碗放到哑人的手里,眼睛撇一下他的脸道:“来,辛苦了一天了,你也喝一碗,坐下来吃肉。”
哑人呵呵的笑着,端起碗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意犹未尽的擦了一下嘴角,似是在回味一般啧啧两下,然后跪在地上谢恩,再双手举过头将碗呈给单于。
哑人起身后又从外面端来一些汤给单于盛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单于仰头将碗里的汤喝完,眼里闪过的那丝狡黠越来越明显,眼光也越来越毒辣。
少顷,帐篷里的部下一一倒下了,有躺在矮桌上的,有躺在地毡上的,哑人看着心里痛快极了,竟失声笑了出来。单于一只手手捂着肚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另一只手指着哑人道:“你,你,你”仿似十分痛苦似的皱起眉头,身子已经支撑不住趴在了矮桌上,桌上的酒坛也被碰到在了地上,砰地一声摔成了好几半,酒水顺着地流淌到哑人的脚边,有些慢慢的渗进了地毡,单于感觉到了身下的冰凉。
“没想到吧单于,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伟大的王,我匈奴的军臣单于。”哑人开口说话了,右手放在自己的左心口然后给单于鞠了一个躬,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甚至几近猖狂最后有些狰狞。
“为什么这么做?”单于痛苦的气喘嘘嘘的道,眼睛几乎要闭上了却还是努力的睁着。
“为了匈奴的未来,自古以来匈奴和汉室就纷争不断,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匈奴的统一大业。汉皇帝刘彻现在在我们手上,攻下汉土不是问题,但是,你却想趁这次狩猎放走这个女人和武帝。”哑人的表情狰狞而又狡黠。
这时,刚才喝过汤趴倒在矮桌上的人站起来了五个,慢慢的走到哑人跟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袍一边对哑人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们放倒了。”
哑人哈哈大笑着道:“辛苦你们了,不过,你们真的是高估了单于的能力。”
单于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略带讽刺的笑意。脸上的痛苦表情减少了一些,不惶不恐,不卑不亢,依旧是匈奴单于那一脸的镇定和自信。他的笑激怒了哑人,哑人过去一把抓住单于的衣领道:“你笑什么!”他几乎是吼着对单于道。他想看到的是失望,焦虑,惶恐的表情,而不是现在依旧自信笃定的样子。
“不要再演戏了,拿下你的面具吧,军师,阿尔提。”单于的眼睛如同雄鹰一般锐利的看着哑人道。
哑人心里一惊,身体稍微颤了一下。
“很惊讶是吧,即便是你再怎么伪装,我还是听出了你的声音,之前我就觉得你很熟悉,只是现在我知道了,却觉得你很陌生。”单于脸上真的有些失望,不是因为汤里的毒,而是阿尔提会这样对他。
刚才站起来的那几个人道:“军师,您还犹豫什么,杀了他以绝后患。”
军师阿尔提从那人手里接过径路刀架在单于的脖子上,表情狰狞的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阿尔提的手又用了一下力,刀刃陷进皮肤,似乎下一秒刀子就会划过咽喉一般。
“你想看到我懊悔向你求饶,但是我没有,所以你输了。”单于笑笑,那种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刀子刺进阿尔提的眼睛,那是只有王才有的眼神。阿尔提的脸红了,脸上带着怒色,手里的刀转一下真的向单于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单于竟保持着坐姿鬼魅一般向后移开,阿尔提大惊一下,中了这样毒的噬魂散竟还能运功。但阿尔提手里的刀依旧紧随着单于向后移去的身体,突然,单于猛的一个向后空翻,头朝下脚抬起的瞬间踢掉了阿尔提手里的刀,最后翩翩然落下,阿尔提站在那里惊呆了。
单于两手几张两下,原本躺在地毡上和矮桌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整理好衣衫站在单于的身后。之前那几个起来的叛徒见所有人毫发未伤,均大惊失色,扑通扑通纷纷跪倒在单于膝下求饶,唯有阿尔提依旧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不,不可能,你们明明都喝了汤的,不可能逃过噬魂散的毒,还有,我给你的那些药丸会充斥你的筋脉,也不可能施展功力的。”阿尔提喃喃道,大眼惊恐的看着周围所有人,最后将目光聚集在单于的脸上。
“魔鬼,你是魔鬼。”阿尔提的手指着单于惊恐的道。
军臣单于一步一步靠近阿尔提,一把将他脸上的面罩撕了下来,面罩下是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平日里他一直信任的军师竟也会这样背叛自己,突然想起祭天那天子夫说的话,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从不曾真诚对人的缘故吧。
从营帐离开时单于就没有见到军师,那时他就开始怀疑其中有诈,直到昨夜与子夫饮酒时哑人抱着酒坛进了帐篷,他才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哑人,因为哑人并不是真正的哑巴,而是单于身边的死士。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哑人,而且还偷走了我珍藏的世间奇毒噬魂散。”单于说着,双目紧盯着阿尔提,他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单于会识破他的计划。
“还记得我给你喝的那碗汤吗?”单于对阿尔提道。阿尔提的脸色瞬即变了,刚才单于赏赐的那碗也因为自己服了解药而毫无忌惮的喝了半碗。
“你是不是觉得心口发闷,头脑发昏呢?”单于问道。阿尔提手捂着胸口,眼前一片模糊,嗓子里仿佛有东西卡住一般,咽不下去也上不来,胸闷越来越厉害,脸色开始发青,眼睛也因为痛苦和惊恐而突出。片刻,阿尔提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你们几个,说,郡主在哪儿?”单于指着那几个跪在膝下求饶的叛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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