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狂笑着离开了,飞出去时大殿里卷起一阵风,阿娇的头发有些凌乱,被风一吹,轻飘起来。死过一次的人往往对生命会格外眷顾,阿娇也是如此,颓废的站起来,心神不宁的来到寝室收拾自己的衣服,从此以后,那些辉煌就只能是国过往了。
想自己还是皇后的时候,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阿谀奉承也好,拍马屁也好,现在一下逐出长安,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真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自己难道真的是错了吗,不,我没有错,我只是想得到一份真挚的爱,一份只属于我自己的爱,有什么错。阿娇想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自己收拾的衣服上,最好消失不见,只剩下那点点印记证明自己真的伤心过。
阿娇几乎是冥思苦想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而错,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会慢慢的离自己而去,为什么刘彻会再也不回来,被刘彻贬阿娇认了,可现在连长安城也回不来了,刘彻连长安城的角落都不肯给,为什么会这样?阿娇颓废的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床榻上雕着各式的图案,都是以凤为主,这张床榻自己已经睡了快十年了,阿娇的手在床榻上轻抚几下,天一亮,这里就再也不是她的了。
“为社什么药杀我,为什么要杀我。”黑暗的夜空里传来一阵凄惨而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的声音,声音充满了哀怨,阿娇以为是黑影又回来了,于是四处瞭望,这时,阿娇在窗户上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冒着白色的寒光,直直的盯着阿娇在看。
“你,你是李美人?”阿娇的心里很是害怕。
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窗外渗进来,窗户是关着的,阿娇看到白色的影子像空气一样渗进来,与离去的黑色影子相比,黑影更像是人假装的。
“还我的孩子,还我。”李美人哀怨的叫道,一双苍白的跟她身上的白色绸衣一样颜色的枯蒿的手慢慢伸向过来,一直飘到阿娇的眼前,阿娇想要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
“不......不要啊.......”阿娇吓得口不择言。
枯蒿的手却没有因为阿娇的哀求而停下,双手一直伸到阿娇的脖子上,紧紧的掐住了,阿娇的感觉脖子一紧,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双手挣扎的想要推开眼前的李美人,却不料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身体就像是空气一般,没有任何实物的感觉,可脖子上却清晰的传来无法呼吸的痛苦感觉。
这样近的距离,阿娇看清楚了李美人的脸,虽然没有伸出的长舌头,也没有突出的眼球,可那张苍白的,冒着寒气的脸让阿娇从骨头里感到发寒,后脊背一直在冒冷汗。阿娇甚至能感觉得到李美人身上的寒气,而自己的感觉也仿佛要被冰冻了一般。
突然,又一个白色的影子飘了进来,一把拉住了李美人的手,叹息的道:“算了吧,我们走吧。”
阿娇看到,说话的正是被自己退下山崖的卫子夫,是被自己害死了两次的卫子夫,而此刻,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恐怕是她即将出生的孩子吧,那孩子很可爱,还会冲阿娇笑一下,笑的那么稚真。
不知道为什么,阿娇看着孩子的笑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疼痛,痛的仿佛让自己不能呼吸。孩子的脸上同样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同样冒着寒气,子夫爱怜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宝宝,又抬眼看了一眼阿娇。
“我从来没有跟你争抢过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那日你在山崖边,我以为你要寻死,所以不顾自己的身孕爬到山上,你却把我推了下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子夫质问道,在子夫的心里,她一直很不明白,阿娇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置于死地。
“因为你抢走了陛下,陛下是我的,我一个人的。”阿娇道。
“我从来都没有跟你抢,是你扭曲了自己的心,所以你得不到爱。”子夫说完,抱着怀里的孩子离开了,李美人愤恨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阿娇,那一刻,她恨不得用自己的双手将阿娇碎尸万段好为自己腹中的胎儿报仇。
一阵风吹过,寝室的纱帐来回飘渺,屋里静的出奇,子夫和李美人已经走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阿娇的呼吸紧促,双目紧锁的四下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是梦,那这梦也太逼真了。
阿娇用手摸了一下脖子,还有被掐过的疼痛感觉,这不是梦,刚才子夫完全可以不出现,完全可以看着李美人将自己掐死,可她还是拉开了李美人,或许她们真的从来都没有正争抢过什么,阿娇依旧坐在地上低下头,背靠在床榻的腿边,仰起头,头靠在床榻上,闭上眼睛,眉头微锁着。
睁开眼,刺目的白光射进阿娇的眼睛,四周光亮的如同白昼,自己也不是在地上坐着,而是在床上躺着,阿娇起身,身上的外衣没有了,只穿着白色的睡袍。
“这儿......这儿是哪儿......”阿娇看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这里好像是长门宫,可刚刚自己还是在甘泉宫的啊。
“娘娘,您终于醒了。”阿娇的侍女听到声音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春儿?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甘泉宫吗?怎么一睁眼就进了长门宫?”阿娇惊恐的睁着大眼睛看着春儿,春儿还是个小姑娘,十四岁,一头黑亮的头发简单的扎在脑后,穿着粗布麻衣,水汪汪的双眼疑惑的看着阿娇道:“娘娘,您已经昏迷两天了,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阿娇瞪大眼睛看着春儿:“两天?”
阿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会是两天,明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啊。阿娇坐回到床上,暗自嘀咕着:“难道是她?”阿娇在心中暗想,或许是子夫让她昏迷了三天,离开甘泉宫对于阿娇来说是多么的不舍,而现在,昏迷了,不知所以的就来到了长门宫,没有太多的痛苦,也来不及眷恋。
阿娇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双手合十,虔诚的放在胸前默默的道:“谢谢你,以后的岁月里,我会吃斋念佛,为自己洗刷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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