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湘察觉到她的头顶再次笼罩乌云时,回过头看见的一幕,吓得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此时的萧恒仿佛一只从天而降的老鹰,举着一只爪子朝她扑来。
“萧恒你干什...啊!”萧恒原本只想抓住楚南湘,却因着运气时,身体里的毒令他头晕目眩,整个人在半空中差点晕倒,所以落地时没掌握好平衡,反而重重的把楚南湘扑倒。
后脑勺湿漉漉的,沾着头发很难受,那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楚南湘湿了眼眶,她能感觉得到,她的后脑一定磕到了被埋进地里,只露出一个角的石头,她的后脑勺一定流血了。
楚南湘的眼泪就宛若断了线的珠子,巨大的疼痛下,她浑身都在颤抖,甚至都在害怕,这一下自己会不会被磕傻了?
可萧恒还在仅仅扣着她的肩膀,楚南湘终于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发脾气,道:“萧恒!你放手!你这个疯子!我看你今早出门是忘吃药了!没什么事发什么疯!你是真想让我死在你手里吗?”
楚南湘突如其来的发火,让萧恒很诧异,不就是不小心把她给扑倒了吗?又没伤到她,至于这么委屈么?矫情!
“哼。”萧恒轻哼了一声,道:“放手?那也得看本王的心情,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拿你如何,便拿你如何。”
“你!”剧痛之下,楚南湘就像一只受了惊炸毛的猫,两只腿胡乱的朝萧恒那个地方乱蹬乱踹。
萧恒纵使功夫了得,可关乎子孙的事他可不敢含糊,忙用腿挡住命根子,快速从楚南湘的身上撤离。
楚南湘只觉得身上一轻,她狼狈的站起身,怒瞪了萧恒一眼,一只手捂着后脑,扭头便跑开了。
“切,怪脾气。”萧恒自顾自嘀咕着,可就在他目光随意的扫过楚南湘捂着后脑的那只手掌上有一抹刺眼的红时,他的心“咯噔”一下。
他剑眉微皱,目光在地上扫视一圈,果真见到被压倒一片花的泥土地上凸出来一块石头棱角,上面已被鲜血染红,就连附近雪白的茉莉花瓣上,也沾上了斑斑血迹。
他蹲下身摸摸那块石头,这才想明白为何方才楚南湘哭得那般厉害,为何那般发疯似的发火,一定是疼坏了。
萧恒的心里一阵自责,他想要站起身追上时,楚南湘已经走远了。
因着当时有不少宫女嬷嬷围观,所以皇后很快便已知晓,用午膳时,皇后害怕楚南湘头上的伤太严重,便派了她身边的刘嬷嬷端来药粉。
翌日。
北岳朝的太子也就是宣明帝的大儿子北巡回京,楚南湘以为这对于她来说,原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后来听陪她在宫里照顾李贵妃的采儿说,太子萧辰听说萧恒来京了,要特意邀请他和其他在京的皇亲国戚到荷花池一叙。
楚南湘自在其中,因着不想再看见萧恒一眼,楚南湘本不想去,可却不敢婉拒皇后亲自邀约,便也只好同意。
所以在第二日头晌午,御花园的荷花池旁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身穿华贵服饰的萧何亲戚。
楚南湘也只是待在一个没人能够注意到她的地方,她害怕会再看见萧恒。
不过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便是萧嘉木和萧佐表兄弟。
“皇婶婶!”萧嘉木又一次黏上了楚南湘,萧佐同情的看了眼楚南湘,风度翩翩的拱手招呼道:“见过皇婶婶。”
“世子。”楚南湘礼貌的点点头。
楚南湘尬了,她只不过只是想当个透明人,出来透透气罢了,却不得不应付在她身旁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五皇子。
因着楚南湘逆着日头的缘故,阳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出奇的美,此时的她正和萧嘉木有说有笑,时不时挽起嘴角的笑,使得萧佐在不经意间,竟瞧出了神。
听说她的皇婶在府里受尽委屈,可惜了,若是这样的女子能嫁给他,他百般疼爱还来不及呢。
就在楚南湘好不容易哄骗萧嘉木陪她安安静静观赏荷花时,身后传来一道很不善的话音:
“呦,姐姐还当真有些手段,大人孩子男的女的都能围着你转,不如教教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着楚南湘跟刘玲儿都站在荷花池边上,对这个心思叵测的女人,楚南湘本能的升起戒备,也懒得把她那阴阳怪气的话放在心上,扭过头,连头也不回准备离开,道:
“刘侧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南湘可不敢靠近,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担待不起。”
“哼,是吗?”刘玲儿笑得很猖獗,全然没有在萧恒面前那种乖巧的样子,“呦?姐姐犯得着这么躲着妹妹么?难不成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敢?”
本来还算好的心情,因着刘玲儿出现被毁得一塌糊涂,萧恒也好,刘玲儿也罢,楚南湘不想掺和这些府里的事,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样她会觉得很恶心。
“随你怎么说。”楚南湘懒得搭理她,便准备拉起萧嘉木的手离去。
可她的手刚抬起来,胳膊便被身后的刘玲儿抓住,她发疯似的喊道:“姐姐!你别再闹了!妹妹求求你,跟王爷和好吧!”
她一边喊着,目光一边紧张得望着远处的萧恒,见萧恒闻声朝她这边看来,刘玲儿嘴角悄悄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你疯了!”楚南湘略有些恼怒的甩胳膊,企图把刘玲儿甩开,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神经质吗?萧恒如此,如今刘玲儿也是如此。
可这么一甩不要紧,她只觉得刘玲儿在拽着她朝一边的荷塘倒去。
“不好!”虽不知刘玲儿在憋什么坏,可楚南湘并不像变成落汤鸡。
更何况是刘玲儿跟她一同落水,若是倒时她胡说什么是她把刘玲儿推下水的,那楚南湘就算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
慌乱中,楚南湘顺手抓住一把柳树枝,就在这时,刘玲儿身边的丫鬟春香瞧准时机,用银簪在楚南湘的手上狠狠扎一下。
强烈的剧痛从楚南湘的手背蔓延到她的大脑,抓住柳树枝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落入池塘,“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来人啊!侧妃娘娘落水啦!快来救人啊!王妃娘娘把侧妃娘娘推进河里啦!”春香佯作惊慌的朝四周呼救。
“你胡说!”采儿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自然不会任由春香在那胡乱编排,她呛道:“明明是刘侧妃娘娘把我家娘娘拽进池塘里的!”
因着两位娘娘落水,采儿和春香也无心再争吵下去,很快不少人被方才的呼救声吸引而来。
一道黑影宛若一只鹰速度极快的从湖上飞掠,随即跳进水里,游到楚南湘的身旁,是萧佐。
“皇婶,快抓住我的手。”
“不必,你先管管她吧。”因着两只胳膊在不停的划水,楚南湘用下巴只想不远处正胡乱扑腾着水的刘玲儿。
说着,楚南湘自顾自的往池塘边游去。
见她会水,萧佐也不再多虑,他抓起刘玲儿的胳膊,快速跟上楚南湘,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皇婶,你当真可以?”
“无碍。”楚南湘的嘴角噙起一道苦笑,“只不过待会上了岸,恐怕就麻烦了。”
直到现在,楚南湘才意识到刘玲儿是个多么心思歹毒的女人。
刚刚刘玲儿把她拽下河时,她无意中摸到了刘玲儿的脉象,已经中毒了。
所以楚南湘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刘玲儿是想害楚南湘成为那个害她落水、害她中毒的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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