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朔皇帝正在发脾气,奏折洒了一地,是他盛怒之下扫落的。
一本本一条条,全是上奏来告诉他,他那个造反的儿子现在是有多威风,反复提醒他现在的处境是有多麻烦。
他也后悔给这个儿子太多的权利了,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再想要收回来却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这时,内侍进来禀告:“陛下,兰贵妃送了莲子羹来。”
“滚出去!”皇帝正气恼着,火气没出发,偏偏有人来撞枪口上,“天天就知道送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御膳房没有吗?莲子羹能解朕的烦忧吗?打发她走!”
“是!”内侍赶紧退下,不敢再待在这儿。
可过了没一会儿,他又硬着头皮回来了,这回禀告道:“陛下,五皇子来了。”
“让他也滚!”皇帝有些不耐烦起来,“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这个时候来烦朕!”
他已经不止一刻在后悔,将权力旁落,尽管那是自己的儿子,还不是要造反?
五皇子来求见,皇帝也迁怒起他来,要不是骨都候排除异己,朝堂上怎么会可用的人都没有,要不是这个老五太没用了,怎么会让老大一人独大!
让他去捉拿人,竟然都能被老六给胁持了!还把老大放回了大营中去!
没用!真是太没用了!
“陛下...”内侍犹犹豫豫的,但还是开口了。
皇帝眉头一皱,“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滚出去吗?!”
内侍紧张道:“陛下,五皇子说有要紧事儿求见,能解一解陛下的忧愁。”
听了这话,皇帝有一瞬间的平静,他问道:“是他这么说的?”
内侍见皇帝不再是暴怒,连忙道:“是,五皇子殿下是这么说的,陛下可要见一见?”
能解他的忧愁?难道是有办法对付那个造反的公良庆了?
皇帝微微凝眉,“宣他进来!”
内侍舒了一口气,连忙去宣。
公良焱进来,手里还端着他母妃送来的莲子羹,将莲子羹放下,他才对着皇帝开始行礼。
皇帝不耐的挥了挥手,让他起身,赶紧说说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
公良焱起身,却并不急着给他父皇讲述如何对付公良庆,而是舀了一碗莲子羹出来,递给皇帝,道:“父皇,再忧烦也要保重身体,北朔还指着父皇统领大局呢。”
皇帝并没有要去接那一碗莲子羹,他看着公良焱的目光已经不耐起来,若是公良焱再不说正事,他就要将人赶出去了。
公良焱显然也是知道的,他将莲子羹放在皇帝面前,趁着皇帝还没有发火,他出声道:“父皇,咱们的人马不及大哥的多,硬碰硬的话,只怕结果也是能预料的。”
皇帝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这个儿子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就是来说这个的?还替他母妃送了莲子羹,真是这个时候都不忘争宠!
越看越不顺眼,皇帝就要开口让人把他拖出去,结果,在他开口之前,公良焱又道:“所以不能鲁莽,只能智取。”
“哦?”终于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了,皇帝按耐下刚刚的情绪,问道:“那怎么智取?”
公良焱这时候才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
他的意思是,明面上寻个由头,将公良庆约出来谈判,实则在谈判的地方,提前安排好了埋伏,自用不了多少人就能将公良庆拿下,
公良焱慢慢出声道:“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了公良庆,他手下那些人就不敢妄动,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倒是个办法,皇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脑内模拟了一回,试探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他皱了皱眉头,道:“可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同意谈判?”
此时这个情况,公良庆根本用不着谈判,他只要一声令下,大军压境,就没人能反抗他。
公良焱道:“我想大哥这么几天都按兵不动,应该也是不想要做乱臣贼子,被史官们戳脊梁骨,所以,父皇不如就用禅位这个由头,想来大哥也是不想蛮横用兵夺位的。”
皇帝听了他的话,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松,他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公良焱的肩膀,道:“不错不错!是个好法子!焱儿啊!朕这么多孩子里,就你是最聪明的一个!深得朕心!”
公良焱连忙低头,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不屑,然后很好的掩饰起来,谦虚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孩儿的荣幸。”
“哈哈哈!”皇帝很喜欢这样听话的孩子,还是这样没有什么权力,事事只能依靠他这个父皇的孩子好啊!
皇帝低头看见那碗盛好的莲子羹,高兴的送了一勺进嘴里,夸道:“你母妃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莲子羹最能降火了。”
这边五皇子在为说服皇帝而费尽口舌,而那边,公良庆却不需要别人怎么费唇舌。
因为他也确实如公良焱所说,不想要做一个乱臣贼子,背上一个弑父夺位的名头,将来记载在史书上,永远被人记着这一点。
一切都要有个名头,出兵是,夺位也是,他父皇可以下令捉拿他,但他却不能带兵闯进皇宫去。
父子君臣,总是他不占理的。
所以,在他的设想下,最好的情况就是,他父皇自己写下退位诏书,这样既不需要大动干戈,且即位的名头也有了。
有了诏书,那他就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下一任北朔王!
所以,当手下有人提出,不如趁着这时候皇宫里人心惶惶,自己就仗着这个兵势,与他那父皇谈谈,写下诏书传位于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提议一提出,就入了公良庆的心里,这个提议太好了!
他要好好安排安排,至少要做两手准备,若是他那父皇认得清形势,好好的与他写了诏书,那就没有别的麻烦。
若是不同意的话,公良庆心道:那就不要怪他心狠!
诏书是一定要写的!至于是皇帝心甘情愿写下的,还是被逼无奈写下的,史官又怎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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