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城

    
    “我目前分析出来的，基本都告诉你们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繁复难解的结构，以我的猜测，这应该是一种被用在克隆体上的技术。但你们也知道，在城市法典中，克隆是绝对禁止的，不管是哪个系的城市之下，都不可以将克隆技术付诸实际，所有研究都只能停留在理论的层面。嗯，而且，在我的经验范围内，还没有谁能够做到这样的技术，所以你们面对的是一个绝对的高手，空前绝后的那种高手，我老王着实替你们捏把汗啊！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没有把才华用在正道上，反而去研究这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学科，肯定不是正人君子之流了。算了，不说也罢，越说你们怕是越慌，这样吧，这个样本暂且先放在我这里，我尽我所能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有了进展，我再通知你们吧！”王博士严肃地对西维和莫瑞说。
    二人两眼放空地看着前方，显然，这个消息信息量太大，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他们毫无知觉地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直至警局办公室，他俩一路无言。终于，在二人眼看时钟提醒到12点的时候，西维打破了僵局：“所以，莫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脑子就看炸了一样。什么精神附身什么克隆？还高智商变态天才？这不是在做梦吧？”莫瑞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越说越激动。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老王头这人不正经归不正经，从来不会夸大事实，这违背他的行事作风，所以应该是真的。”西维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眼皮子已经不停地在打架，“尴尬地问一句，这我们能先去休息吗？我一把老骨头这边的熬不动了。”
    莫瑞看了一眼，已经熬夜至深的西维，“好的，难为你了这么大年纪还跟着我个年轻人这么工作。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聊。”说完，就看见西维跟莫瑞摆摆手，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还在巨大震惊中的莫瑞，越想越兴奋，想想回去也睡不着，就留在办公室里查阅跟克隆有关的资料以及赵柏青的档案，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然而，除了之前墨提斯提到的，赵柏青为反对克隆技术的激进人士辩护胜诉后，却因匿名举报吊销律师执照这个事以外。没找到任何他跟克隆技术搭边的地方。
    不过，关于克隆技术的资讯，倒是让莫瑞这个“粗人”大开眼界。事实上，早在新纪年元年，就有一部分人站出来，呼吁全人类，为了人类的延续，将克隆技术应用到实际生活中，让克隆人成为人类大家族的一部分。但当时刚从灾难的阵痛中恢复过来的人们，谨慎的，占据了大多数，并没有鼓励克隆技术应用到实际的人之上，但却也没有出台立法禁止克隆技术的研究。所以在某一时期，人们私下里寻找机构更换克隆器官的事屡见不鲜，但后来的一件“大事”，震惊了整个社会。
    那就是新纪年史上最大的“克隆人“伤害事件。当时，有个富人为了延年益寿，就不断的寻找机构更换自己衰败的器官，直到有一天他脑中风变成了植物人，他的家人为了救回他，给他克隆了大脑，然而就是这关键的一次换器官，出了问题。原先每次换完器官后都会精神百倍的富人，这次手术后，却仍然神情呆滞，虽然对外界的刺激有反应，但与其说是反应，不如说是一种反抗，跟所有的身边的人都是抗拒的状态，终于有一天，这个富人的反抗到达了顶峰，他逃脱了家人的约束，逢人便咬，逢人便抓，最后被警察抓到警局中之后，不知哪来的蛮力，打伤警察，抢走警察的佩枪，在街上射伤了十几个人，其中有5人直接丧命。自此克隆技术变成了邪门歪道，被法律所禁止。而且，出于对未知的恐惧，这期间还有不少曾致力于研究克隆的机构遭到反对者的误伤，很多科学家的科研成果都毁于一旦。这些都是在克隆被禁止的法规上台之后得以停止，而那段时间成为了科学界的至暗时刻，没人敢提自己曾经研究过克隆，也不敢随意发表重大科学进步的成果，以免误伤。
    这些从网站上查到的信息，虽然是很重大的事情，但那是莫瑞还未记事之前发生的事了，所以对于他这个长在人工智能极速发展的年代的人，似乎完全都不知道。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并不关心这方面的消息吧。
    莫瑞看着看着就忘记了时间，竟从午夜一直看到了天微微发亮。他揉了揉僵直的颈背，看向还空空如也的街道。阳光一点点地挪移过来，找到地面上的每一个角落，虽然速度很慢，但最终那些阴影都将无所遁形。莫瑞仿佛收到了阳光的感召，随即决定再去找赵柏青对峙，不管是福是祸，只有他知道真相。
    不管他会不会因为他们违规搜查了他的家拿走了证物而告警局，他不去面对，他永远不能更靠近真相。于是，莫瑞拨通了西维的电话，“喂，西维吗，快起床吧，我们再去找一次赵柏青。”
    “什么？这么早？我还没睁开眼睛…”
    “事不宜迟，我在寰域楼下等你。”
    “哎！哎！”还没等西维回他，他就匆忙地挂断了电话，睡眼惺忪的西维挣扎着坐起来，“这个莫瑞真的是精力旺盛啊，不能放过我这个老头子吗？！”
    寰域楼下，莫瑞早早就在那里等了。西维一阵小跑下了车，盯着莫瑞看，“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衣服都没换。”
    “是，我晚上又翻了翻赵柏青的资料，还是没有找到他跟克隆技术的关联，也不知道他跟这个到底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最后决定，跟他摊牌。”
    “不是吧？跟他摊牌的话，就代表我们违规搜查了他的家，他肯定会告我们啊！”西维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有种预感，他不会。”
    “不是吧，老弟，我们不能就凭着一种预感就去跟他对质啊。”
    “你放心，出了事，我一人承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