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城

    
    西维一个箭步冲进了问询室，而眼前的场面让他感到脊背发凉。刚才走进来的助理警员不知道为什么紧紧勒着赵柏青的脖子死死不放，毫无放手的意思，西维顾不上事情缘由，赶紧上去拉开他，但助理警员的行动值好像被篡改过了，变成战时模式的顶配行动值，西维怎么也拉不开他。情急之下，西维抄起房间里的椅子，用尽全力砸向这个助理警员。他的一只手因为椅子的巨大撞击而破损，无法使上劲，只见他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了一眼西维，便用另外一只手单手抓起赵柏青狠狠地撞向墙壁，赵柏青的头瞬间血流如注，昏了过去。就在这个助理警员看到赵柏青昏过去而松手的时候，西维看准时机将他用磁性手铐铐住并叫人来将他带离了问询室。
    他马上扶起赵柏青，“赵柏青！赵柏青！你醒醒！”但赵柏青一动不动地摊在那里，“快紧急送医！”随后西维和其他几个助理警员一起马上抬着担架将赵柏青送往医疗中心。
    在警局门口正好碰到赶来的莫瑞，莫瑞看到满头是血的赵柏青躺在担架上，“这是怎么回事啊？谁干的？”莫瑞抓着西维的肩膀就问。
    谁知西维不由分说就把莫瑞往救护运输器上拽，“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先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再说。”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就离开了警局。
    赵柏青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手术室，经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的抢救，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莫瑞和西维赶紧上去询问赵柏青的情况。
    “命是保住了，但是他脑部受损严重，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只能继续在医疗中心观察着。”医生主动告诉了他们目前的情况。
    西维弱弱的问了一句：“那医生，他醒了吗？”
    “还没有，现在还不好说什么时候会醒，而且我觉得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如果醒不过来，那就是植物人了。如果醒过来了，就目前的状况估计，脑损伤也是不可逆的。”
    “你是说，他会失忆？”西维有点担心地问。
    “也有可能智力下降，或者行为能力缺失，但行为能力目前是可以恢复的，所以，他要么会变傻要么会失忆。大致是这样。所以你们想要继续问他问题，估计很难了。”医生大概是猜出了他们的意图，将他们想听的说了出来。
    目送着医生走开，西维和莫瑞两个人难掩心中失望的心情。“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又断了……”莫瑞叹着气说。
    “是啊，现在卢晓林也没有找到，赵柏青也陷入了昏迷，留下了一大堆疑团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西维也有气无力地附和了一句。
    “不过根据你刚才跟我说的，赵柏青所说的事情，还是给了我们一些思路的。”莫瑞强打起精神，重新开始分析案情。
    “比如半年前，有人割伤了他的后脖子，应该是为了取他的DNA样本用以制作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克隆体。这个割伤他的智能管家现在在哪？是被销毁了？还是重新修整后又投入了使用？再比如，刚才想要致赵柏青于死地的助理警员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之前割伤他的那个智能管家是出了bug，那么现在这个助理警员呢？也是bug？还是说有人恶意控制了这些智能机器人？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太可怕了，所有大量使用智能机器人的E系城市都不再安全，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的话，城市将陷于万劫不复之中。”想到这里，莫瑞感觉一种控制不住的晕眩向他袭来，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之前出事的智能管家，我已经让人去调取他的资料了，可能需要一会，刚才那个助理警员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我们马上去提审他吧。”
    二人随即站了起来，可莫瑞转念一下，“不行，不能把赵柏青一个人留在医院，万一……”
    还没说完，西维就打断了他，“你放心，我找同事过来看着呢，不是助理智能警员，我又不傻！刚才那样的场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了，太诡异了！”说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回到警局，西维和莫瑞将刚才那个助理警员编号057带到了审讯室，想在对他进行程序自查之前，问他一些问题。
    “编号057，你在走进问询室的时候，是怎么知道要通知我去接电话的？”
    “我从进门之前到刚才的记忆是没有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
    “那你知道自己收到指令了吗？”
    “没有任何印象。”
    “那编号057，在你记忆消失之前你正在做什么？”
    “我正在录入和监测问询室中的问询信息。也就是西维警官和赵柏青的对话录音、录像以及文字记录都传入到警局的系统中去。”
    莫瑞和西维听到这里，感觉有猫腻，二人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紧接着，莫瑞问：“你还记得，你录入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记得。那就是……”057正要将话说出口时，他忽然就失声了，只看到他嘴皮子一张一合的，却听不到一点声音，西维和莫瑞瞬间觉得有点不对，忙想上去给057按下紧急禁制按钮，这个按钮时防止智能机器人自毁的。只能由人类来按才能有效。可就在他们要按下去的前一秒，就听见057最后微弱的声音从嘴里传出：“启动报废自毁程序，开始。”
    057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失去了活力，散了架，像一堆废铁一样堆砌在那里，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时的莫瑞，不禁爆了句粗口，“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是谁！有本事站出来！别像个怂包一样！”莫瑞气的要命，还忍不住朝墙上踹了几脚解气。他盯着审讯室里的监控和监听设备来回地看，“我知道你在听，你在看，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吗？你以为可以操纵世界是吗？一个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你不配！”说完后，莫瑞又转头跟西维说，“让人再查查，看看还有没有黑客入侵的迹象。”便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