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晚杰到了庆阳侯府后,向云姬公主提出想燕见太子丹,公主略加思考,便同意了。
云姬公主带着阳晚杰走出客堂,穿过院坪,再经过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向燕太子丹居住的后厢房走去。
“你这样一个普通的燕民,只怕你们太子不想见你哟。”云姬公主笑矜矜地对阳晚杰说。
“太子丹为人善良敦厚,为燕民所爱戴,我想,应该会见他的子民吧!”阳晚杰回道。
两人边说边走,小路的尽头,站着两个守卫的门客。
“大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其中一个门客问。
“噢,这位阳公子是我的朋友,想来拜见燕太子丹。”云姬公主说道。
“对不起,大小姐,侯爷吩咐过,任何人,没有侯爷的许可,皆不可见燕太子。”门客道。
“难道连本小姐见燕太子也不行吗?”云姬公主怒曰。
“请小姐不要为难下人,不然,我们无法向候爷交差。”门客拒绝道。
“今天本小姐还非要见燕太子丹不可,不然,我让你马上滚蛋。”云姬公主的犟脾气上来,很凶悍。守卫的门客左右为难,正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浓厚的声音:“云姬啊,怎么回事!”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此人就是云姬的父亲,秦王政的叔叔,庆阳侯嬴胜。
“爹,你这么早就下朝了,我想见燕太子丹,他们不让。我今儿偏要见见。”云姬公主向庆阳侯嬴胜撒娇道。
庆阳侯明显注意到站在云姬公主身边的陌生人阳晚杰。
“姬儿,不要让下人为难,命令是爹下的。”嬴胜劝云姬,然后又问道。“敢问身边这位公子是谁?”
“晚辈阳晚杰,拜见庆阳侯!”阳晚杰揖礼曰。
“爹,我忘记介绍了,这位阳公子就是燕山酒肆的主人,是位出色的酿酒大师。在咸阳城可是大大有名哦。”云姬公主盈盈一笑,得意地说。
“早闻大名,今日一见,不知阳公子竟是如此年轻,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庆阳侯向阳公子回礼。
“侯爷过奖了,晚辈只是有点祖传手艺,何足挂齿?”阳晚杰谦虚地说道。
“今日看情形,是阳公子想见燕太子丹喽。”庆阳侯一语道破。
“确实如此,今日与云姬公主聊天,听闻燕太子丹居住在此,我本燕民,于是就想着向太子问个早安。”阳晚杰解释道。
“阳公子身为燕民,来拜见太子丹,这个自然很好!看来太子丹还是很得民心。只是,这太子不知是否有心思见你这个平凡的燕民。”庆阳侯说道。
“身为太子,燕国未来的王,难道心中没有他的庶民?”阳晚杰问。
这时,后厢房里,一阵袅袅的琴声悠悠传来,伴随琴音的是女倡婉转动人的歌声。
“听,多美妙的声音。这是太子丹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要做的事:琴音合鸣,歌舞翩翩。阳公子不如先随我去客堂,喝壶茶,待太子丹尽兴后,我再遣人来问问,看太子丹是否愿意见你,如何?”庆阳侯晒笑曰。
“依庆阳侯所言。”
阳晚杰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想,这个老狐狸,莫不是发现我接近太子丹的企图?如果不是,难道这个燕太子丹真的堕落到乐不思蜀的境地?
回到客堂,庆阳侯命人摆上煮茶的道具,亲自开始沏茶。片刻后,云姬公主等不及了,催庆阳侯道:“爹,你快找人去问问那太子丹?”
“不用急,爹心里有数。”庆阳侯呵呵一笑。
“云姬公主,见与不见,都无所谓,今日前来,只为送美酒与你,目的已达到。”阳晚杰也是呵呵一笑。
“公子前来,真的只是为了给小女送美酒?”庆阳侯仿佛要看穿阳晚杰的心思。
“当然不只是送美酒,自那日赠酒托云姬公主献给秦王后,与公主已多日不见,也是想见见公主,从公主嘴里打听一下秦王对我美酒的看法。”阳晚杰这番解释极为合理:“秦王的看法对燕山酒肆未来的影响将非常之大。”
“阳公子果然是精明的商人,若是能用在为官之上,方为正道啊!”庆阳侯叹曰。
“侯爷抬爱本公子了。”
庆阳侯待茶烧好后,用觯盛好,让云姬公主为阳晚杰端上。
“来,公子请尝尝。”庆阳侯用手指指茶。
“味道不错。”阳晚杰喝了一口,咂咂嘴道。
“此乃楚国公子进献的松阳茶,很是难得。”庆阳侯也喝了一口,然后朝站在门口的家臣喊道:“来人。”
“侯爷,有何吩咐?”一家臣进门揖礼。
“去看看燕太子丹忙完乎?若是忙完,请太子丹来趟客厅。”
“遵命,侯爷。”
待家臣离去,庆阳侯问道:“太子丹若来,阳公子可有什么话跟太子丹说?”
这庆阳侯的把戏太明显了吧。阳晚杰不露声色地说:“能有什么话,作为大燕子民,只是想拜见一下未来的国君,若是他日为王,能记住小民,已是万幸了。”
不多时,家臣领着太子丹慢悠悠地走来。阳晚杰细观太子丹,中等个子,一袭白色衣袍,面容削瘦,双目无神,似是没有睡醒之态,也许是因为纵欲酒色之故,他的步履有些飘浮。
“庆阳侯大人,燕太子丹拜见。”太子丹向庆阳侯鞠躬致礼。
“燕太子丹多礼了。”庆阳侯起身回礼。这时,阳晚杰和云姬公主也站起身来,毕竟是一国太子到此。庆阳侯指着阳晚杰介绍道:“这位是阳晚杰公子,燕国人,来咸阳开办酒肆,听闻太子丹在我府上,特想来拜见一下。”
燕太子丹转向阳晚杰致揖手礼:“有幸认识阳公子了,难得大燕子民还记得我太子丹。”
阳晚杰赶忙回礼道:“阳晚杰拜见太子。丹乃是我燕国的储君,大燕子民岂敢忘记,”阳晚杰心里念道:都传言燕太子丹待人谦虚和善,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不知阳公子在咸阳开办酒肆,生意可好?”燕太子丹问道。
“托太子之福,生意尚好,贱民还是一个酿酒大师,擅长酿造各种美酒。”阳晚杰回答。
燕太子丹听完阳晚杰介绍,转头对庆阳侯说:“庆阳侯大人,丹有个不求之请。”
“请太子说来听听。”庆阳侯道。
“我想请这位阳公子为丹酿造两坛美酒,丹很想品尝一下我燕国酿酒师的美酒。”
“这个自然可以。”
阳晚杰知道今天把燕王简牍送给太子丹已没有可能,听说要为太子丹酿造两坛美酒,瞬间知道,机会来了。
又听庆阳侯在一旁问道:“太子丹,本侯送给你的倡女兰姬,可还称心?”
燕太子丹狎笑曰:“非常满意,简直是美不可言、妙不可言。”
庆阳侯听太子丹这么说,也哈哈笑道:“太子乃是我秦王的朋友,只要太子满意,一切皆好。请尽情享受。”
燕太子丹临走时,不忘叮咛阳晚杰,早日为他酿好美酒送来。
辞别庆阳侯,云姬公主坚持一个人把阳晚杰送出门。
庆阳侯独自一人坐在客堂里,心里犯嘀咕,女儿莫不是喜欢上这个阳公子了,这该如何是好。眼下这个阳公子是燕人不说,还是个市井贩卖之徒,怎么能配得上我大秦国的长公主(秦时对大王妹妹的称呼)。万万不行,万万不行!
阳晚杰和云姬公主在门口惜别。
等阳晚杰走了几步远,又听见云姬公主在叫他,回过头,云姬公主手倚门框,冲他轻声一笑:“阳哥哥,记得哦,早点来送酒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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