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说不会插手,就一定不会插手了,这对陈曦的父亲来说相当于是一个承诺。能得到这个承诺,他已经很知足了,别的再多一点的请求,再怎么样他也实在不能强求了。
毕竟是他女儿做的太过分了。想到这,陈曦的父亲心底深深的懊悔和无力,女儿养成现在这种偏执善妒的模样,也是怪他的纵容。当陈曦跟他说那件事的时候,她脸上疯狂到狰狞的样子,到现在还让他心惊。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对这个女儿是陌生的。
秦家的势力,是他们不能揣测的,陈曦的父亲知道女儿的做法是触犯了法律,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打心底他甚至想代女儿受罚,但是没有办法。
余生人身安全受到那么大的伤害,秦家不可能会息事宁人,这事无论搁在谁那,都不会息事宁人,更何况是被秦家全家人宝贝着的千金。好在结果没有出生命问题。
他不敢想象,要是女儿真的让秦家千金出现意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秦总说不会插手这件事,已经算是对他们的网开一面。
秦淮代表的是秦家,他们不插手,陈曦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不管最后判决的结果是什么,没有秦家势力的影响,判决结果是公正的。女儿会留下案底,这是肯定的,以后这辈子也算是完了,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得承受这个果。
不管被判什么罪名,在里面待几年,但至少人还。不是他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事实就是这样,像秦家这样屹立百年,经过多次动荡变革都没有倒的家族,背后的势力绝对是很庞大的,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虽然现在是法制社会,但像这种大家族想整一个人,随便用点手段,只要他们想,让一个人消失是很容易的。
陈曦的父亲下决心这次一定要硬着心肠,让陈曦自食其果,他不会管她了。不受点教训,下一次闯下弥天大祸,那谁也救不了她。
犯了错就要认,挨打就要站直。
然而,在秦淮那边挂掉电话之后,下定决心再也不管她的陈曦的父亲,又开始奔波联系律师。
秦淮等了一会,电话那边一直是沉默着,于是他说了再见都把电话切断,继续跟余生晒太阳聊天,看起来丝毫没有被这通电话影响到心情。
秦家的家庭医生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别墅小楼的院子里,如茵的绿草丝毫没有因为冬天的寒冷而收敛生机,精致的秋千上,俊美无俦男人,腿上坐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姑娘。
此情此景,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景。
“邓叔叔”,余生看见邓医生的身影时,遥遥的挥手叫人。
邓医生看起来斯文儒雅,事实上也就是斯文儒雅,穿着羊绒线衣,领口处露出衬衫的领子,外面是灰色呢子的大衣。这个小区对车辆进出监控的挺严格,没有出入证名是进不来的,除非是业主亲自跟安保和门卫确认之后。
邓医生看起来像是个大学教授,一身儒雅的气质。听见余生打招呼,他笑着对余生招手,是个看着就让人安心舒服的男人,宜室宜家。
“走,进屋,叔叔看看”,邓医生说,“听你爸爸说,小姑娘这次受了大罪了,可怜了”。
邓医生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温文尔雅。他看余生脸上的气色很好,精神也很好,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就是可怜,都可怜死了”,余生从秦淮的腿上蹦下来,“你看我的手”,余生把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背,给邓医生看她打针留下的青紫印子。
手背伸到邓医生面前,余生才发现,手背上洁白依旧,没有一点痕迹了,“噫?印子呢?”
换个手背看,也没有痕迹,“不可能啊,我没有骗你,真的”。
余生不可置信的两个手背来回看看,惊讶的让秦淮也看,“哥哥,你看,我手背好了”。
在余生激动惊讶的时候,秦淮和邓医生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是很复杂的意味深长。
秦淮知道父亲应该是告诉邓医生余生的情况了,毕竟邓医生是可以信任的,他跟父亲关系很不一般。邓家世代学习,跟秦家的渊源不浅,几代人都有联系。
“手背好了是吗”,邓医生说,“别急,这就再给你扎一个印”。
余生忙把手藏在背后,“我不要打针啊,我都已经好了,彻底的好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原则性问题上,撒娇也是没用的。躺在秦淮卧室的床上,余生认识到这个问题。刚才她不想打针,使出浑身解数的拒绝,然而并没有用,哥哥一点都不为所动。
在给余生打点滴之前,邓医生从余生手臂上抽了三小管血。秦淮在旁边挡着余生的视线,抽血的过程不看抽出来的血还不那么疼。
“打针干嘛抽血啊”余生说,“这得吃几天的肉才能补回来啊”。
邓医生轻轻拍余生的头顶,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秦淮在余生耳边悄悄说句话,便起身送邓医生离开。
“叔叔再见”,余生挥着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说。
邓医生对余生眨眨眼睛,“你不想见我的对吧,下次见面叔叔不带医药箱了”。
秦淮跟邓医生一起出去,出去之前,拨开余生的刘海,在她额头上亲一口。看到余生闭上眼睛,秦淮双手捧着他的脸在她嘴唇上留下一个正儿八经的吻。
接吻要闭眼,余生闭眼了,所以秦淮吻上去。
“好好的,我去送送邓叔叔”,脸颊贴着脸颊,秦淮说完起身走了,离开之前把门轻轻关上。
余生傻傻的看着门口,发了会呆,左手抚在嘴唇上,一个人眯着眼睛喜滋滋的笑起来。得偿所愿,真的跟秦淮在一起了,现在想一想还是如梦似幻的,再不能比这更幸福了。
秦淮和邓医生并没有立刻离开,秦淮给邓医生倒一杯茶,两人坐在客厅里聊一会。
邓医生看着手里余生的身体检查报告,一份是在送进医院抢救的,一份是余生醒过来之后的检查。邓医生眉头紧锁,对比两份的数据,差距太明显了,“这不可能啊”,邓医生不可置信的喃喃。
秦淮同样皱着眉头,“至少目前来说,是好事”,如果不是这奇怪的自愈能力,余生现在是不是能安然的在他卧室打针就未可知了。
“刚才观察她的各项体征看起来没问题,具体结果还要等化验完才知道”,邓医生说,“这不见得是坏事,就我猜测,这差不多是个很罕见的好事”。
秦淮又跟邓医生聊了一会,秦家的司机送邓医生离开,秦淮上楼找余生。两层台阶一起跨,担心余生睡着了跑了针。不管余生体质的改变到底会带来什么。他们都会一起解决,不会让那个余生一个人孤独的面对。
余生倚在床头,静静的看着点滴里的液体滴下来,再流进她的体内。还挺神奇的,这么大一袋,就这么流进她身体里,并且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润物细无声吧,余生不着边际的发散着思维发着呆。
想着想着,就上升到哲学方面,人死后是消散了还是进入轮回重新来过。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她看到的究竟是做梦还是灵魂状态真的经历过。这没发求证了,而且余生对她所看到的一切记忆越来越模糊。
刚回来时还能记得那个摆渡人的声音,以及黄泉路上表情麻木空洞的行人,而现在她只能记得,自己有这个印象,具体的什么样子,已经全然想不起来了。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她就把关于这段的所有记忆全部都遗忘,只是你偶尔在梦醒时分,会有点朦胧的印象。
“唉”,坐起来倚着床头,长长的叹一口气,余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迷茫。
秦淮推门进来,就听到他的小姑娘沧桑的叹一口气。“怎么了,又不开心的事吗?”秦淮问。
他的小姑娘就应该无忧无虑的,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也有他在。
“是不是不舒服”,秦淮抬手把点滴的速度调到最慢,坐在床边握住余生没有扎针的手。
余生摇头,“没有不舒服”,余生说,“就是深呼吸一下”。
秦淮侧身,脸颊贴在余生的额头蹭一蹭,“好起来”。
秦淮看着点滴打完,余生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把针头快速的拔出来,秦淮看余生皱了下眉头,却没有醒。
把余生刚拔了针的手放在手心里,秦淮坐在床边,很有耐心的观察。可能是因为秦淮在旁看的缘故,余生睡的很安稳。
果然,余生手背上的小针孔,不到二十分钟,完全恢复如初,没有一点印记。而秦淮细致的观察余生的表情,除了拔真的那一瞬间,在这之间,余生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
余生的自愈能力,的确非比寻常,好在针扎在血管中的时候,没有直接自愈,不然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总的来说,这个特殊的能力,目前来看还没有任何缺陷,似乎是个好事。
余生醒来的时候,秦淮坐在她旁边,倚着床头看书。看的是一本原文的大部头,这种书光看一眼封面就让人头疼。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秦淮,这让余生很安心,翻个身,余生搂住秦淮的腰,脑袋枕在他的腰上,腻歪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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