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爱成殇

131 李伤死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星期。
    星期六中午放了学,苏小小刚回到家里,王莹就找到了她:“师父,你能不能和我回去一趟?我害怕李伤会出事!”
    苏小小愕然道:“咋回事?你听到啥风声了?”
    “没有。”王莹神情恍惚,“可是最近几天,我天天梦到他,全身湿淋淋的站在我面前,只是哭,什么话都不说!”
    苏小小有些不安,但还是安慰王莹说:“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一直害怕李伤会出事,所以才会做这种梦!再说了,梦是反的,李伤不会有事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苏小小认真的说,“我们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正说着呢,方不凡从外面进来了,脸色很难看。他看了看王莹,又看了看苏小小,说:“一会,我们去看看李伤吧。”
    “咋了?”王莹和苏小小都有些慌了,“李伤出啥事了?”
    方不凡摇头说:“不知道啊。我只是这几天心里有些发慌,总觉得有点失魂落魄的。”
    “我也是啊!”王莹说,“这个星期我一直静不下心来,总感觉可能会出啥事!”
    苏小小皱了皱眉:“你爸妈知道你要回去吗?”
    王莹立刻说:“我妈和我一起回去!可是她不想见李伤,所以叫我来找你!”
    “那好吧!我这几天也是心神不宁的。”苏小小摇了摇头,“我们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吧,吃完就走!”
    方不凡说:“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要不,我们骑车去,这样,回来也方便!”
    苏小小担忧的说:“你才出院没几天,能行吗?”
    “没问题!”方不凡苦涩的咧了咧嘴,“这只是个小手术罢了。”
    三人来到一个面条馆里,要了三碗面条,结果只有方不凡吃了,苏小小只吃了两筷子,王莹干脆就只喝了一点汤。
    张文心在她家的小卖部里,等得正在不耐烦,看到他们来了,如释重负,锁上门,四人一人一辆自行车,开始往瓦窑方向骑去。
    城外就是贯冲坡,爬到几百米的坡顶上时,王莹看到她妈妈骑得有些慢,心急如焚,就对苏小小说:“师父,你和我妈慢慢来,我和师兄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她们搭话,放开刹车,呼啸着,向坡下疾驰而去。
    方不凡见了,不敢怠慢,说了声“走了”,紧追不放。
    苏小小只得对张文心说:“我们也加把劲,不要让两个娃娃等久了!”
    张文心也怕王莹情急之下出啥事,答应一声,拿出吃奶的力气,把自行车蹬得飞快。
    ……
    王莹二人来到龙嘎,直奔龙嘎学校,但是却扑了个空,寝室里,空空如也,李伤竟然不在!
    王莹没办法,凑近一年级的窗户看了看,里面李士竟然也不在。
    “这是搞什么鬼啊?”王莹嘟囔了一句,又去二三年级的教室看了看,发现那个和李士年龄差不多的民办老师在,就敲了敲门。
    那时候教师还不饱和,一个自然村只有一个或者两个老师,上的还是复式班,也就是两个班在一个教室,也有的不是一个教室,但是上课却只有一个老师。
    民办老师拉开门一看,走了出来,随手关上门,问王莹:“你找谁?”
    “李伤呢?”王莹直奔主题,“他不是在你们学校里复习吗?他人呢?”
    “你是他媳妇?”那老师问了一句,又说,“你到他家里去看看,李士或许在家。”
    “李士没来上课吗?”王莹有些奇怪,“他的果园用不着天天守着吧?”
    那民办老师有些不自然:“我还在上课,失陪了!”说完,逃也似的溜进教室去了。
    两人来到李伤家路口时,恰好看到李士脸色木然,双眼红肿走了过来,看到他们,愣了一下:“你们咋来了?”
    “我来找李伤!”王莹抢着说,“他在哪里?”
    李士似乎有些不敢看她,扭头看着远处,瓮声瓮气的说:“他在山上睡着了,谁叫他他都不起来!”
    王莹生气的说:“你带我去!我把他揪回来!”
    “好吧!跟我来!”李士说着,带头向对门山上走,而且沉默得可怕,无论王莹再问什么,他都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事。
    方不凡几次张开嘴,但都没有说出话来。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其实从见到李士那一刻起,他就相信了张文心偷偷告诉他的那件事,只是他心存侥幸,不愿承认而已。
    沿着长满了野草荆棘的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山顶时,王莹看到李士一直带着他们向一座新坟走去,一颗心往下直沉:“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啥?”
    “找李伤啊!”李士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不堪,还有深深的绝望。
    王莹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方不凡抓住王莹的胳膊,悲伤的说:“我们不找了,回去吧!”
    “不!”王莹甩开方不凡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到李士前面,转到坟墓正面一看,如遭雷击!
    墓碑上,赫然刻着几个大字:拙子李伤之墓!
    墓碑不算太高大,但却打磨得异常光滑,上面的字刻的很深,一笔一划,充满了力度。
    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生于1969年6月18日,卒于1987年6月28日。
    而另外一边,同样刻着一行小字:生父李家高,生母郭观香立!
    王莹痴痴的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此时此刻,她的魂魄已离开她的躯体,站在山顶上,孤坟前的,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
    方不凡看着墓碑,浑身颤抖,但他还是拼命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因为他害怕他一哭,王莹就彻底奔溃了!
    李士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大字,声泪俱下:“李伤,你好好看看!王莹来了!王莹来看你了!”
    这个堂堂正正的五尺汉子,这一刻,哭得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王莹失魂落魄的站着,忽然双眼往上一翻,呃的一声,向后便倒。
    方不凡就站在她身边,连忙一把搂住她的香肩,把她放坐在地上,摇晃着她的肩膀,带着哭腔喊:“王莹,你醒醒!你醒醒啊!”
    李士见状,赶紧擦了擦眼泪,过来用手掐王莹的人中。王莹这才悠悠醒转,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方不凡轻轻的拍着王莹的背,泪如泉涌。
    李伤,我的兄弟,你咋说走就走了呢?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一走,会有多少人为你肝肠寸断,生不如死吗?
    你这个混蛋!
    方不凡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用手捶着地面,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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