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气不顺地冷笑:“别乱叫,谁是你姐姐。”
“呃,那好吧。”阿筠愣了半晌,计算计算兰心和自己的年纪,试探着叫了一声,“莫不是兰心妹妹?”
兰心顿时气歪了鼻子:“你!”
阿筠彻底懵了:“不是姐姐也不是妹妹,莫非咱们是生在同一天的?”
“蠢货!”兰心气得要吐血。真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才,苏莳是个蠢的,这阿筠也是个蠢不可言的!
她狠狠瞪了阿筠一眼,拂袖而去。
阿筠抓了抓发髻,十分茫然。片刻后才想起,要继续往内务府中庭走。
来到中庭,阿筠叫了内务府总管一声:“公公好。”
“哟,是苏常在身边的人啊。”太监总管看了阿筠一眼,便知道了她的身份,皮笑肉不笑地道,“来做什么的?”
阿筠道:“是给苏常在取炭火的。”
“苏常在的炭火啊——”太监总管眼珠子一转,指了指旁边的一小堆,“喏,就在那儿了。你自己取走吧。”
阿筠还不知道先前兰心和太监总管的商议,有些为难:“可是公公,这偌大的一堆炭火,我怎么一个人拿走呢?”
“谁说是偌大的一堆炭火?”太监总管似笑非笑,“你自己看看去。”
阿筠往旁边看去,看见那炭火,顿时抽了口凉气。
那炭火少得要命,怕是只够烧个三五天的。可是,三五天之后呢?
阿筠气得发抖:“公公,我家小主的份例,怕是不止如此吧!”
“是么,你倒是敢说。”太监总管白眼一翻,阴阳怪气地道,“到底我是内务府总管,还是你是内务府总管?我堂堂的大总管,怎么会连个常在的份例都弄不清楚。你要是想要这炭火就拿走,若是不想要就趁早滚蛋,别在这里给我捣乱!”
说着,他直接转过头去,连多看阿筠一眼都懒。
阿筠哆嗦了半天,最终憋屈地拿了炭火,回了清从殿。
太监总管余光看见了她的动作,得意地哼了一声:“哼。区区一个常在,还不是由我拿捏?”
……
阿筠哭丧着脸,进入清从殿。
苏莳听见阿筠回来,醒了。看见阿筠手上那一堆小得可怜的炭火,她眨了眨眼,口型问:“是今天的分量吗?”
“小主……”不问还好。一问,阿筠顿时要哭,“这是内务府那帮人,给咱们这个月的分量!”
“什么?”苏莳一听就愣住了。
她过了半天,找出纸笔,不解地写:“为何,这炭火不是太少了吗?”
天寒地冻的,那墨水磨好没多久就冻住了。苏莳不得已,往上呵了好几口气,才让墨汁缓过来。
阿筠都快哭了:“小主,奴婢也问了这话。但内务府的人说爱要不要,连个回复都懒得给奴婢!”
爱要不要?这说一不二的作风,倒是让苏莳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傅默渊。
苏莳一下子便想多了。
会不会是傅默渊不喜她前几日想救下幽草,于是便克扣了自己的炭火?以那暴君的性子,这还真有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别去找了。”苏莳顿了顿,耷拉了脑袋,没精打采在纸上写,“就这样吧。”
“小主,这怎么行。”阿筠见苏莳要认怂,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呀!”
苏莳叹了口气:“欺人太甚又能怎么样。咱们还不是,没办法吗?”
阿筠听得心痛如绞。她知道苏莳最近的情况,也明白内务府那帮人逢高踩低的原因。
见苏莳如此丧气,她直接抱住苏莳哭泣起来:“小主,小主……”
苏莳被抱得暖和了一点,拍了拍阿筠,示意她抱紧点。
阿筠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转眼十来过去,年关将近。宫中各处张灯结彩,苏莳殿内的炭火尽管是省着使的,这几日也还是用完了。
凌霄殿内,却是暖意融融。
傅默渊批完一张折子,略略皱眉。
薛九功奉上热茶:“皇上,您喝茶。”
“嗯。”
傅默渊冷淡应了一声,心底还计算着先前奏折上的事情。
今年并州大雪连绵,并州刺史上书,说是冻死了不少人。傅默渊先前批了不少救灾物资过去,只是从皇都到并州路途遥远,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过去。
这些烦心事,让傅默渊眉头皱得越发的紧。薛九功看见傅默渊脸色不对,乖觉地问了一声:“皇上,您心情不好?”
傅默渊动作顿了顿,眸光凛冽看向他:“薛九功,你的话越发多了。”
薛九功打了个哆嗦,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奴才只是想问,皇上今日要不要翻牌子。”
翻牌子……傅默渊眼前,骤然浮现一张清秀的面容:“拿过来吧。”
“是。”
薛九功松了口气,拍了两下巴掌。
小德子低着头进来,手里拿着放满绿头牌的托盘。
傅默渊装作随意翻动两下,修长的手指停留在苏莳的绿头牌上。
“绿头牌薄薄落了一层灰,看上去许久没被翻动过了。”傅默渊眯了眯眼,“如此想来,朕已是许久没有召见过苏常在了。”
“……”薛九功装没听见。
第一,其他绿头牌上也都有不少灰尘。第二,距离傅默渊上次召见苏莳,不过是半个多月而已。
这不叫偏心,还能叫什么?
“既然如此,也不必召她过来了。”傅默渊心思一动,将牌子丢回托盘里,“摆驾清从殿。”
“奴才明白。”薛九功连忙点头,拂尘一甩,“来人,摆驾清从殿——”
傅默渊一行人,一路前往清从殿。
而清从殿的人,对此毫无察觉。
苏莳裹着被子半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要不是因为天气太冷,她露在外头的鼻子冻得通红生疼。苏莳怀疑,自己简直能直接睡着。
阿筠小声道:“小主,离下一个发炭火的日子,还有大半个月呢。”
现在就冷成这样,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苏莳没精打采看了阿筠一眼,口型道:“没办法,这是皇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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