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筠一愣:“皇上?小主,您方才说皇上?”
傅默渊一进清从殿,便因寒冷而皱眉。他原本打算进去找苏莳,谁知却在这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脚下步子停顿片刻。
薛九功没敢说话,侧头以眼神询问要不要进去。
傅默渊冷笑摇头。他倒是很想听听,苏莳这妮子到底在说什么。
殿内,苏莳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呀。咱们殿内的火炭少了,这一定是皇上的授意。”
“这……不可能吧?”阿筠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匪夷所思,“皇上怎么会故意为难您呢。”
苏莳叹了口气,提笔写:“或许皇上就是想这样做呢。”
那个暴君,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会的,小主您放心吧。”阿筠瞪大了眼睛,说得煞有其事,“皇上他也不缺这点炭火钱呀。即使皇上要为难您,也不会克扣您的炭火,是不是。”
“……”
傅默渊彻底黑了脸。
他大步上前,冷声:“苏莳!”
连名带姓,连位分也不叫了。
苏莳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回过头。看见傅默渊来到门口,她赶紧赔笑:“皇,皇上……”
薛九功给苏莳打了个眼色,示意他给傅默渊行礼。
苏莳明白了,挣扎着下床。
谁知她身上的被子太厚太重,刚要下床就直接被被子绊倒,咕噜噜地滚到傅默渊面前。
傅默渊,“……”
苏莳呆呆地抬起头,和傅默渊大眼瞪小眼。
“小主。”阿筠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来扶,“您这是……”
傅默渊心情不佳地冷笑:“出去。”
苏莳打了个哆嗦,手忙脚乱将身上的衣服被子挪开,耷拉着脑袋就要出去。
“站住!”傅默渊忍无可忍,“朕可有让你出去?”
苏莳呆呆地看着傅默渊,都快哭了:“皇上,您,您方才明明就……”
傅默渊脸一黑,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朕,是让你身边那个奴婢出去!”
薛九功听得哆嗦了下,扭头看了阿筠一眼。阿筠迅速提着裙子溜出了房间,压根没敢多待。
苏莳本来还想让阿筠待在自己身边,略分担一些傅默渊的怒气。没想到,阿筠居然就这样被撵走了。
她欲哭无泪地看向傅默渊,只能认怂:“嫔妾,嫔妾错了。”
“错了?”傅默渊挑了挑眉,冷冰冰地问,“何处错了。”
“哪里都错了。”苏莳虚心点头,“皇上觉得嫔妾哪里错了,嫔妾就是哪里错了。”她可以学,她不挑的!
傅默渊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登基以来,他还是头一次,有了被人气得脑仁疼的感觉。
薛九功一回来,就听见苏莳这般说话。他嘶地抽了口凉气,小声提醒苏莳:“苏小主。皇上他,可从没克扣过您的炭火!”
“什么?”苏莳愣了下,不解地看着傅默渊,唇语道,“可是……如果不是皇上,还有谁敢这么做?”
傅默渊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暗沉。
是谁?
这皇宫里,既看不惯苏莳,又如此大胆的人,还能是谁。
“薛九功。”傅默渊看向太监总管,冷冷地道,“苏常在火炭无故被扣,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是。”薛九功连忙点头,“只是皇上,不知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处理?是下手重些,还是……”
傅默渊顿了顿,淡淡道:“是谁‘亲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让谁付出代价好了。”
薛九功听得清楚,傅默渊在“亲手”二字上加了重音。看来,他这意思是不打算追究幕后之人了。
“是,奴才知道了。”薛九功连忙点头,“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去办差。”
傅默渊嗯了一声:“去吧。”
薛九功连忙低头:“奴才这就去。”说罢,径直离开。
薛九功一走,整个清从殿里的气息又阴沉了几分。傅默渊这个暴君,身上的气息是越发冷了。
苏莳背脊哆嗦了下,忍不住往薛九功离开的方向挣扎了过去,唇形还在蠕动:“薛公公,我跟你一起走!”
薛九功没回头,也就没看见苏莳的动作。
苏莳正要走出清从殿,身后蓦然传来傅默渊阴沉的声音:“去哪里?”
“……”苏莳身子一僵,回头谄媚地笑,“皇,皇上。”
傅默渊冷冷地看着她。
苏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正在她琢磨着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得罪了暴君之际,傅默渊已然落座。他抬手,点了点身边的椅子:“坐下。”
“是。”
苏莳瘪了瘪嘴,行了个礼,坐下了。
傅默渊脸色阴沉:“你就这么笃定,扣押你炭火的事情,是朕所为?”
“呃,没有。”苏莳从善如流地摇头,“皇上您英明神武,怎么会扣嫔妾的炭火呢。是嫔妾误会您了!”
“呵。”傅默渊冷冰冰地笑了一声,“说实话。”
苏莳僵了下,唇角默默往下耷拉:“嫔妾先前,只是误会了皇上而已,并非是要有意将您想得那么坏。”
傅默渊冷笑:“你当你犯的错误,只是将朕想得太坏而已?”
“呃?"
苏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傅默渊眉心抽搐一下。这苏莳方才将他想成了一个连炭火都要扣押的小心眼儿,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但若是对这少根筋的丫头解释这些,难免又要费上一番口舌。傅默渊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冷声道:“罢了,这件事就此揭过。”
苏莳松了口气,连忙拍傅默渊的马屁:“皇上英明神武,心胸宽广!”
傅默渊冷冷地看着她:“你少说这些口不对心的话。”她又不会撒谎,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格外让人觉得诡异。
苏莳连忙点头,头手齐摇地表示自己不说了。
此时,薛九功已经从外头回来了。
傅默渊看了他一眼:“这么快?”
“是。”薛九功低头恭敬道,“奴才将这件事交给了小德子。毕竟这负责内务府的王公公跟奴才也算是有几分交情,有些事情若是奴才出面,怕是不太好办。”
傅默渊凉凉地道:“你倒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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