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恨意,便是如此,也先他一步的收回了视线,同章雨一同坐到了车上。
章雨整个人都在颤抖,埋在沈清吟怀里,她不断宽慰着她:“没事没事,现在不是还没到医院吗,你心态先放平,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定不会有事的。”
章雨哇哇大哭,根本听不下去沈清吟所说的话,只是脑子里一片发慌,止不住的摇头,直到她觉得自己肩膀衣服感觉到湿润了,医院便到了。
章雨打开车门猛的就往医院冲去,沈清吟连忙跟在她身后一同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章雨跑的喘,一下便要闯进里边,那医生拦住了她:“病人现在刚睡下,一点点小动静就可能醒来,家属还是待会再进来探望。”
章雨踮起脚往里边张望着,沈清吟握着她的手,上前一步:“病人如何?”
医生摇摇头,脸色也不大好。
他说罢,便进了方才的病房,等再过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才重新从里边出来,摘下口罩说:“进去探望吧,不过后续你们可要配合治疗,病人情况不是很乐观。”
章雨抓住医生的袖子:“什么叫情况不乐观?”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脑出血,压迫了周围的脑组织或者神经影响血液循环,可能就会伴发一些肢体障碍。我们这边先用了用活血化瘀的药物,看看能不能吸收,如果不能吸收的话,后续还需手术处理,这段时间的治疗费您先跟我们来结一下。”
章雨听到治疗费三个字,才茫然的点点头,随着医生过去,沈清吟一把拉住她:“肇事者呢?这种费用不应该他全权负责吗。”
章雨说:“肇事逃逸了,警方还没找到人,钱我就先垫付了吧。”
她说罢,随着医生去付了款,沈清吟没办法,陪了章雨好一会儿,直到天色黑了,两人又下去吃了顿饭,章雨才抬头说:“谢谢你,清吟,谢谢你帮我。”
她扯了扯嘴角:“小事,你待会儿回家吗。”
章雨摇头:“我还是去陪床吧,不在我妈身边,我不放心。”
沈清吟嗯了一声,随后目送着她上了楼,章雨平日那么有活力一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垮了,难以想象,她们前不久还坐在一起商议等下个月发了工资,该怎么庆祝。
她才嘴角满是发苦的离开这个地方。
人的悲痛并不能与之共情,第二天她去部门时,除了陈静问她章雨如何了之外,其他都还是各干各的。
江媛媛虽然被排挤了,但因为受到了上边的赏识,部门的人都不敢明着对她怎么样,不过是茶余饭后议论议论她,但只要在面对着她时,无一不是陪着笑脸的。
而她更多次在外都以纪凌酌秘书相称,鸿辉的人无一不尊着她。
可江媛媛好像并不满足于此,有时候就是会刻意刁难沈清吟,沈清吟懒得跟她争,只要是能够自己揽下的工作,便都自己揽下了,江媛媛则会变本加厉的给她加工作,有时候部门的其他人让她反抗,她也只是笑了笑说:“算了,她年轻气盛,这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没什么做不了的。”
而章雨的处罚也下来了,说是暂时停职两个月,即便沈清吟为此事去找刘岩,可也根本见不着。
沈清吟在这些天会频繁的去看章雨,章雨每天都状态很不好,母亲倒是醒了,但只要沈清吟来,她便会急切的问沈清吟企划案的事有没有查清,是不是江媛媛做的。
每次看到沈清吟摇头,章雨的脸色便更差了一分。
她将指甲陷进肉里,突然就无助的哭了出来:“一定是江媛媛改的我们的企划案,为什么上边要包庇她呢?说是调了监控,若她真是清白的,又为什么不把监控给我们看呢?”
沈清吟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着眼泪,章雨又把纸巾拿起来自己擦着,抬眼,十分悲哀的看着沈清吟说:“清吟,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关系有权势的人就能活的更加潇洒自在,我们老百姓就该活活被人欺凌?”
沈清吟说:“别说这种悲观的话,江媛媛这件事也只不过是个例。”
章雨说:“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撞我妈的那人现在还没被找到呢。”
沈清吟说:“怎么找了这么久?”
章雨冷笑:“说不定是家里很有钱,已经花钱买通……”
“你别乱猜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会这么权利包天的。”
章雨挣脱了沈清吟的手,摇了摇头,一抹泪,说:“对不起,是我太失态了。”她顿了顿,又抬眼问:“公司可说停职到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
沈清吟犹豫了会儿:“两个月,不久。”
章雨脸色苍白过后,也缓了缓,迟疑的点了点头,这算是最好一个结局了。
沈清吟将手中给她带来的水果放在了病房的桌上后,陪了她一会儿才走。
她一个人在摊位上买了碗馄饨,刚准备开口吃,便接到了陈琴的电话,陈琴让她来一趟清音阁吃饭。
沈清吟刚舀着馄饨送进嘴里:“我正在吃呢,你吃你的吧。”
陈琴压低声音,好像是在厕所里给她打的这个电话:“赶紧来,是我为了上次的事请张毅和她妈吃的。”
沈清吟说:“不是给他们送了道歉礼了吗,怎么还要请吃饭啊。”
陈琴说:“我不是说过跟他妈是故友吗,还是邻里关系,也不是特地请客,就想着一起吃一顿,正好妈最近调整了状态,单位发了奖金,你赶紧来,别废话了啊,包房数我给你发手机里。”
陈琴的语气倒是听上去不错,沈清吟顿了会,似乎觉得有道理,便把手中馄饨打包了起来,提着馄饨去了清音阁。
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上次送礼的时候张毅并不在家,但陈琴能够调整状态,她也很开心,所以厚脸皮见一次也无妨,说不定说开了还能做朋友。
沈清吟来到清音阁后,便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令她没想到的是,张毅这次居然带了女朋友来,陈琴见她来了后连忙招呼她坐下,随后又眼尖的看到了她的馄饨,打了她一下:“你怎么回事,还提馄饨来,妈难得来高档饭店吃一次,你还想跟妈丢脸吗。”
沈清吟笑了声:“我又不在这吃,做夜宵不行吗。”
陈琴刚对她挤眉弄眼想说什么,她已经更快一步的跟张毅他们打了招呼,随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张毅先说了话:“沈小姐,这次我们就和和气气的吃顿饭,也好正式平息上次闹剧,那次事后,我虽然生气,但想着已经过去了,而且两个老人都是朋友,所以咱们也不好闹的这么不愉快,况且,我现在也找到了女朋友。”
沈清吟说:“祝福你。”
接着,她又跟张毅的女朋友点了点头,看着清秀温婉,心底也放下心来。
虽说这次饭局有些许诡异,而且张毅把自己女朋友带过来这个做法好像像是跟沈清吟证明什么似的,全程都在秀恩爱,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
吃完饭,她们便先送走了张毅他们,沈清吟松下一口气,将硬挤着的笑容放下,正要拉着陈琴从清音阁离开,陈琴突然惊呼一声,挣脱开沈清吟的手,喊了一声:“秦先生?”
沈清吟背后一激灵,回头瞧见陈琴一脸兴奋的朝二辞奔过去,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来吃饭的?我们清吟也在这呢!”说到一半,她便跟沈清吟招手:“清吟快来,看我看到谁了,还真是缘分,这都能碰到。”
沈清吟看到二辞,下意识环顾一周,在没看到他后,连忙上前几步拉住陈琴的手,低声道:“妈,人家在应酬呢,你别打扰别人啊。”
说罢,她拉着陈琴的手就要把她拖走,陈琴啧了一声:“你怎么回事,再办公也不会没有跟女朋友说话的机会啊,妈去饭店门口等你们。”
她皱眉说罢,在转向二辞后又堆起了笑:“你们聊,你们聊。”
沈清吟看着陈琴走掉,随后又将视线转到二辞,脸上有些尴尬:“对不起啊,我妈又这样了,你继续办公,我不打扰你。”
二辞没说话,面色有些发冷,沈清吟咳了一声,本想回头就走时,突然便听到二辞方才出来的那个包房的门柄一响,便有脚步声走了出来,沈清吟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刚一回头,便瞧见了纪凌酌。
她唇边动了动,第一反应便有些发慌,她不知道纪凌酌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可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无波动。
她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当时带着二辞去见陈琴的时候是瞒着他的,多少有些心虚,她本想转身就走,却听到他开叫住她:“来吃饭?”
沈清吟深吸一口气,觉得要是自己连面对他都不敢,也太幼稚了,于是让自己面对他说:“嗯。”
他抖了抖烟灰,紧接着似乎是看到了对面的包房,看着里边的的几个座位,立马误会了,低笑一声:“相亲?”
不过沈清吟也不介意被他误会,顺水推舟:“算是吧。”
他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随后没再搭理她,而是便将视线转到二辞:“签好了吗?”
二辞点头:“签好了。”
纪凌酌嗯了一声,说:“那走吧。”
他提步而走,没有再同她多说一句话,二辞也立马跟上了他,他这些天的冷漠和从前的纠缠不放简直有着巨大的差距,沈清吟扯了扯嘴角,虽然为心中那莫名的不爽而烦躁,但她有意压下去,并把其归结于虚荣心。
她告诉自己,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正准备提步而走时,包房里又走出了一个女人,竟是江媛媛。
她看到沈清吟时,满脸意外,捂住唇:“清吟姐,你怎么在这?”
沈清吟笑了笑:“跟我妈正好来这边吃饭。”
江媛媛慢悠悠的将自己的肩带扯好:“哦,这样啊。”
随后也不多说什么,跟随着纪凌酌的身影走掉了,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动了身。
沈清吟走出饭店时,陈琴才拉住她:“诶,你怎么回事,秦先生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我刚看他跟别人一起出来了,他……”
“我都说了他在办公,你就别问了。”沈清吟即便强装着无碍,语气上还是暴露了并不算太好的心情,脑海里甚至全是江媛媛肩带的那一幕。
还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可她不可能再服软,既然决定了背道而驰,那她一定要这么坚持走到底。
陈琴砸了砸嘴,没有再问,沈清吟看着陈琴,险些就要把自己和二辞的关系说出口了,可预想到陈琴会有的反应,又隐了下来。
她回家后将所有工作做完,接着第二天来公司时,便直接被刘岩叫去了办公室,一旁又是哭哭啼啼的江媛媛,她心里立马升出一丝不安。
果真,刘岩把几张恐吓照片递给沈清吟,里边全是一些鬼图。
沈清吟问他这是什么,他说这是江媛媛这些天在办公桌上收到的恐吓图片。
沈清吟直接点出刘岩想说的话:“你觉得是我放的?”
刘岩不说话,江媛媛还在哭哭啼啼,沈清吟捏着那些图片,反问她:“部门这么多人,你这些天这么招摇,讨厌你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放的?”
江媛媛停止抽泣,瞪着沈清吟,她又说:“除非你自己心虚,知道自己这些天滥用职权,给我加了多少工作。”
江媛媛差点沉不住气,可沈清吟却更快了一步问刘岩:“刘经理,这件事我不会认,前些日子江媛媛给我加的工作我之后也都不会再做,我只负责自己份内的事,你告诉他,要想用这种方式折磨我,逼我就范,不可能。”
她也不顾及江媛媛还在场,直接将鬼图往他桌上一甩:“你有本事就让他开了我,我还落了个轻松。”
她说完这话,返头便走,刘岩脸色特别差,一张脸直接沉下来。
随后,将视线转到江媛媛:“这些鬼图,不会是你自导自演吧?”
江媛媛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我没有,怎么可能啊,我没事闲的吗?”
刘岩心中还是疑虑,其实江媛媛这些天在部门得瑟也好,压榨沈清吟也好,他都默许了,因为他知道这也是纪凌酌的意思,可是已经走了个章雨,老这么没完没了下去可不好。
但江媛媛却还在不依不饶:“刘经理,你一定要跟纪董反馈这件事,说我在部门受的委屈,虽然我是升职了,可部门的人都很讨厌我,不管我怎么想着跟她们处好关系,她们都不买账。”
刘岩瞧了那些鬼图几眼,看着江媛媛的眸中全是不屑:“你想怎么样?”
江媛媛说:“纪董的盛天……不也招人吗,纪董那么喜欢我,若刘经理想着往上反馈,纪董也说不定会答应我去他身边呢。”
刘岩听罢,看到了江媛媛满含期待的眼神,突然冷笑几声,这番冷笑让江媛媛有些发怵,可她转念一想,纪凌酌对她的好又不是假的,在唐婉念要来找自己麻烦时,他都帮她挡了,自己凭什么要怕一个部门经理?
到时候谁做了老板娘还说不准呢。
江媛媛正这么想着,刘岩又开了口:“行了,有什么事情会再通知你的,我只告诉你,什么事情都适可而止,你是他捧起来的,惹他厌烦了,一夜跌下去也是有的。”
凌厉的眼神一下子便想入非非的江媛媛收敛了不少,她瞬间在心底嘲笑自己的不切实际,嗯了一声出了刘岩办公室。
自那以后,她果真对沈清吟收敛了不少,自她松一口气,想着就等章雨复工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章雨母亲脑内因为第二次手术脑内大出血,抢救无效直接死亡。
接到章雨电话那天,她还没下班,可就像是应景一般,外边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现实和电话里两边的悲鸣同时向她传来,让她浑身发冷。
她立马去了医院一趟,可看到的却只是章雨嚎啕大哭,抱着她母亲已经被盖住白布的尸体,不想让其车推走的画面,她步子麻木的朝着章雨走去,章雨看了她许久,抱住她大哭。
直到她哭到气虚都快断了,沈清吟才扶着跪在地上的她从地板上起来,一直帮她顺着背。
她一边哭一边说:“肇事者找到了,可是他家好像是是有钱人,想花个几十万解决了这件事,可是几十万怎么抵得一条命啊,我妈怎么就这么没了,告到他倾家荡产也不足以平息啊!”
沈清吟帮她擦着眼泪:“肇事逃逸死亡起码七年以上,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你别担心,他一定会进监狱的。”
她一边哭一边摇头:“他们好像请了很有名的律师要跟我打官司,调监控后发现我妈走路接电话看手机还闯红绿灯,你说会不会利用了这些漏洞最后不会判那么久啊?”
沈清吟说:“不会,你乐观一点,她要是请律师,那我们也请律师,再怎么说他都逃役了,这是必须负全责的。”
章雨头发凌乱,一点气色都没有了,这些天本以为要转好了,可突如其来的噩耗又再一次把她打入深渊,她哭的声嘶力竭,直到天色都转黑了,才喃喃道:“你知道我妈是在哪条路出的车祸吗,就是在来公司的那条路上。”
沈清吟愣住,接着又听到她说:“我妈是为了给我送饭才出车祸的,那周为了做公司突如其来的企划案,我天天加班,而我妈说吃快餐不健康,硬要自己做好了才送过来,而巡捕说,她手机里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
“而那天我忘了跟她说我们要出去吃饭了……你说她要是不给我送饭,会不会现在还好好的?”
沈清吟手脚更加冰凉,本以为章雨的手已经够冰了,可是和沈清吟现在的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可章雨似乎没有意识到,又笑了笑:“一定会,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
她说到一半,又开始疯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突如其来的变得疯癫:“不!公司也有错!凭什么突然弄出一件企划案的事情让我们陪跑江媛媛?凭什么?!”
她开始大喊大叫,沈清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可是全身也像被抽走了力气的皮球,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嘴角也全部都是苦涩。
眼前的章雨还幻想着等母亲转好了,再回公司揪出江媛媛做的那些事,可是老天就像这么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再无偿还之力。
到了深夜,沈清吟瞧见一个年近花甲的男人满脸悲痛的把章雨从医院拉走了,沈清吟才缓缓从医院出来,她几乎撑住身子不让自己昏过去。
快入夏了,刚下完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地的清香,这样好的天气和悲凉的日子一点都不相称。
她从包里摸出一把很久很久都没有摸出的钥匙,走向了一条她并不算熟悉的路。
她不知道他在不在那个家,应该不在,但她却还是凭着直觉去找了,等到她走到那个小区,拿钥匙开了门,才发现里边的灯确实亮着。
她有一瞬间的庆幸,可门在只开了一个缝的时候,沈清吟便听到里边的喘息声,她手下一顿,心中立马有了不好的猜想。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退缩,直到开门的声音传到了里边,里边的人才停了下来。
她一进客厅,便看到纪凌酌与一个女人躺在沙发上的一幕,女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可纪凌酌身上却还是衣冠楚楚,没有脱掉一件,女人几乎是挂在了他身上。
她再走几步,便瞧见江媛媛的那张脸。
她握着钥匙,在客厅站了许久,纪凌酌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道:“沈小姐是观战,还是让个地方?”
江媛媛听到沈小姐二字,也抬眼去看了她,见到是沈清吟后,脸上全是错愕和羞涩,反应过来后,猛的往纪凌酌胸口一埋,闷闷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纪凌酌语气颇为轻快:“不用,就在这儿。”
沈清吟紧紧捏着自己的包,看着纪凌酌那张在灯光下也十分好看的容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撒旦,而自己更不必去靠近这个撒旦,而且他们的关系也结束了,她也没有立场有这样的情绪。
可是事情未解决,她只能深吸一口气,说:“打扰了,我在房间等你一会儿,你完事了,我们谈谈。”
她有些步子不稳的进了房间,逃离视线后,腿瞬间发软的跪了下来,差点没晕倒过去,强撑着站起来后,来到了镜子旁,却发现自己脸色苍白的就像鬼。
江媛媛伸手便要去解纪凌酌的领口,却被纪凌酌捏住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江媛媛讶异,接着听到他说:“行了,你走吧。”
江媛媛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有些不甘:“纪董,我……”
“不走也行,不过这地方可只有沙发给你睡,也没有被子,你要做好被动感冒的准备。”他慢条斯理的将江媛媛从自己身上移了下来,随后理了理领口,含笑的看着她:“现在还没到夏天,可能会有点冷。”
江媛媛满是嫉妒和不甘,却只能一件件的把衣服穿上走掉。
等到她走了后,纪凌酌便转动门柄进了那间房,他发现里边黑漆漆的,便伸手按了一下:“怎么不开灯。”
沈清吟站在墙边,抬眼道:“完事了?”
纪凌酌不否认:“嗯。”
沈清吟说:“你过的很快乐吧,这些日子。”
纪凌酌顿了顿,说:“也不是很好。”
沈清吟满脸嘲讽:“不是很好?为了捧自己心尖尖上的人上位,不惜在公司弄这么一大出周折,现在她上位了,还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你应该开心到只剩没放鞭炮庆祝了吧?”
他只是幽幽的看着她,发现虽然说的都是些挑衅的话,却一脸苍白和疲态,他上前几步,伸手想去碰她的面色,却被她一把嫌恶的打开:“滚,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纪凌酌笑了几声:“深更半夜来我家,除了想骂我,还有别的事吗?”
沈清吟看到他的笑便浑身不适,她突然被挑起了波澜:“你知不知道章雨的母亲死了。”
纪凌酌半晌才说:“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沈清吟浑身发冷,章雨抱着她哭的那一幕幕在她脑中回想,她麻木的笑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她妈死的时候你正抱着江媛媛在沙发上忘我呢!你知不知道她妈就是因为她要加班做企划案的事给她送饭才出车祸的!要不是你为了捧江媛媛整这一出,她妈就不会死了!这是你的错你知道吗!!”
她揪住纪凌酌的领子大声发泄着这些日子来的冤屈,她心里痛到自己都没想到,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可恨冷血到极致。
纪凌酌任由她发着火,直到一句一句发泄完了,唇边才扯出一丝笑:“我到底是为着谁,你心里不清楚得很吗。”
沈清吟对上他那一副全然看透的表情,心情突然就跌了下来,接着,纪凌酌便再次伸手在她脸颊上抚了抚:“还有企划案的事到底是谁做的,你自己不心里清楚得很吗?”
他的手从她的面颊来到脖颈:“从江媛媛的出现开始,你就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你知道我要以捧江媛媛的方式来逼你回到我身边,所以就将计就计的改了自己小组做的企划案,嫁祸到江媛媛身上,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你这不是吃醋吗?”
她面色全然冷了下来,纪凌酌离她更近了一些,俯在她耳旁呢喃,就像是一对在热恋中的情侣:“我承认我手段过火了,可是沈清吟,你不也利用了你的同事的信任吗?你和章雨才接触多长时间,你对她这么好,为她的错来终于绷不住了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心里对她有愧吗?”
他笑了,微微挑起她下巴:“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就是大善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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