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红衣服的,是那贵客的丫鬟?”顾丽儿听到咳嗽声,往外面看了一眼,撇撇嘴道,“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好女孩。听说……大户人家的少爷,都有暖床的丫鬟。一一,你说她会不会就是……”
隐魅赶忙往旁边挪了几步。他是清白的,顾小姑娘,请您一定要相信主子!除了您之外,主子从未对别的雌性生物假以辞色过!主子对您的心,苍天可表!要是因为他,引起顾姑娘对主子的误会,估计要他被放逐到藏亚那苦寒之地,抱着冰块哭唧唧了!
“丽儿姐姐,你知道什么叫暖床丫头吗?”见顾丽儿说这话时面不改色,顾夜便知道她可能想岔了。
顾丽儿理直气壮:“当然知道了!天冷的时候,给主子焐热被窝的丫头啊!不过,咱们北方可用不到,都有暖炕呢!”
果然,顾一忍不住扶额叹息。一旁静静听她们说话的英姑,也低头捂嘴偷笑。
“李浩说,他在衍城听的戏文里,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将来是要给主子做妾的。这个叫媚儿的丫鬟,不会是公子的妾吧?你说,这位公子,是不是眼神不好,选了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妾。他那病西施似的身板,不怕被自己的妾给压坏吗?”顾丽儿继续吐槽。不过她这个“压”字,应该是纯洁的,大家不要想歪了哦!
隐魅几乎要仰天长啸,他冤枉啊!唉,长得漂亮,也是一种困扰!隐魃甩一个白眼过去:不要误把娘气当帅气,好吗?看看主子,他比你漂亮多了,怎么没人把他当女人?
隐魅:谁敢把杀神当女人,眼睛瞎了吗?小命不想要了吗?
顾一吃吃笑个不停:“丽儿姐,你小声点。我看魅姐姐应该是懂武功的。小心被她听见了,把你扔沟里去!”
“应该不会吧?她是属耗子的吗?这么远都能听见?”顾丽儿压低了声音,小心地往外探看了一眼。
院中的耗子一、二、三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你们听见什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英姑叹了口气,道:“这么看来,嫁进大户人家,还不如咱们小门小户的呢。至少不用跟那么多女人抢夫君。”
“嘻嘻,英姑姑,你放心吧!我那未来的姑丈,对你那么满意,绝对不会娶小妾回来膈应你的!”顾丽儿笑着打趣英姑。
英姑红着脸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小心我撕烂你的嘴!……他们家也不过比咱们山里人殷实一些罢了,哪有那条件……不跟你说了,赶紧干活吧!一一,你看我酒放得够不够?”
顾一这批做的是酒制黄精,用来治疗癣菌病的。需要用酒精浸一两天,再蒸馏使浓缩,加水沉淀,取其滤液后,蒸去其余的酒精,浓缩至糊状。用这糊糊搽涂患处,几日便可见效。
因为工序比较繁杂,炮制起来很有难度。顾一家的酒精,都是她蒸馏过高浓度的,浸泡这一步骤看似简单,却需要足够的细心,多了少了,都会影响效果。
顾一给了英姑一个量杯,指着上面的刻度道:“二两黄精,需要两百毫升的酒精。呶,就是到这条线。”
英姑点点头,埋头操作起来。顾丽儿用手中的小秤,把黄精称好,放入容器中。她抚摸着透明的玻璃器皿,感叹地道:“这就是隐珍阁送来的玻璃吧?比冰还要透明。谁家要是有个玻璃器皿,不当传家宝似的藏起来,也只有你这个败家子,当做制药的工具!”
隐珍阁第一批玻璃试验器材已经送来了。李浩他三叔,在府城做工,算村里最见多识广的人了。帮忙卸下这匹玻璃器皿时,顺嘴感叹了玻璃的稀有和贵重,那些帮忙的都轻手轻脚,生怕打碎了这价值不菲的宝贝。
“这本来就是制药用的!器皿,不就是给人用的吗?要是把这些器材,当宝贝似的供起来,我还定它们做什么?”顾一浑然不在意地摆弄着这些玻璃器皿,心中挑剔它们的工艺还没达到她想要的水平。将就用吧!
“这些玻璃器皿,隐珍阁真没收你钱?”顾丽儿有些不敢相信,又求证了一遍。
顾一随意地点点头,道:“是啊!我救了他们的少东家,他们好意思收我钱吗?”
隐魃看了“少东家”一眼。主子默许自己出现在顾姑娘面前,就代表不想隐藏他们的身份。毕竟,他可是在隐珍阁跟顾姑娘谈了交易的。顾姑娘记性再不好,也不可能才几个月时间,就把他忘光光。他这张脸,比起主子来,是差点。不过,也是俊帅美男子一枚呢!
聊到隐珍阁,顾丽儿兴致很高:“一一,你送我的小镜子,也是隐珍阁送过来的吗?照人好清楚,连脸上的汗毛都能看得到呢!隐珍阁出品,绝对是个宝贝。我要当传家宝,好好地收起来!”
“镜子本就是用的,藏起来干什么。用坏了,我再送你就是了!”前世,这种玻璃镜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相信随着玻璃工艺的完善,镜子也会渐渐平民化的。
顾丽儿眼中闪着小星星:“一一,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要是救了纤云坊少东家,岂不是这辈子都不用花钱买布料了?”纤云坊,是东灵国最有名的布庄,里面各国的精品布料,没有买不到的。
隐魃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纤云坊,那也是隐魂殿旗下的产业。跟隐珍阁是同一个东家,主子下一步,是不是要把纤云坊最好的料子,搬空送给顾姑娘?
他哪里知道,凌绝尘已经假借药圣的手,送了东灵国的国宝——天蚕绫丝给了顾家小姑娘。人家直接做成贴身内衣,穿在身上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顾一屈起中指,敲在顾丽儿的脑门上:“医者,施恩莫忘报。这些玻璃器皿,还是我帮了他们隐珍阁的忙,才收下这些馈赠的。我要是敢挟恩图报,我师父保不准会把我逐出师门,不认我这个徒弟呢!”
顾丽儿扁扁嘴,小声地道:“其实,我也就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听我的。”在顾丽儿的心中,已经把药圣神化了。一一才跟老神医学了几天,制药和医术都那么厉害。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嘴快,误导了一一妹妹,耽误了她的大好前途啊!
制药房里面聊得热火朝天,凌绝尘只能在院子里,跟两个属下相对无言。他不爽地皱了皱眉,捂着前胸,对隐魅道:“我胸口疼,喘不过气来,快去请顾姑娘。”
主子,您装的时候,能不能表情痛苦一些,眼神逼真一些?隐魅表示无语。不过,他还是走到制药房门外,用焦急的语气道:“顾姑娘,我们公子不舒服,恐伤势有变,您快来帮他看看吧!”
顾一丢掉手中的量杯,冲进院中,看到那白衣男子娇弱无力地倚在躺椅上,一张绝美的容颜,被几缕夕阳勾勒出极好看的弧度,然而无血色的丰唇,倦懒的眸光,又很是能勾起人的恻隐之心。
“把你们主子抱进屋去!”顾一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人,屋里有些黯淡,她指挥着隐魃,“把窗户打开,多点几盏油灯。魅姐姐,去把我的医药箱拿来!”
顾一把手指搭在凌绝尘的脉搏上,虚弱而凌乱,她皱了皱眉头。关于脉案,她学得还不怎么精,一时之间找不出原因。
“尘哥哥,你哪儿不舒服?”顾一轻声问道。
凌绝尘悄悄收回按压自己筋脉的手指,柔弱地咳嗽两声:“胸口疼……”
顾一很生猛地撕开他胸前的衣襟,露出肌理分明、软硬适中的前胸。顾一不喜欢肌肉贲张的猛男,反而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匀称肌肉更能引起她的兴趣。
不过,她此时哪里还有空欣赏眼前紧致的皮肤和分明的线条?她小心地解开凌绝尘胸前的纱布——刀口恢复得不错,没有红肿感染的迹象。难道……是里面的肋骨错位了?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在对方查看着受伤的肋骨。隐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姑娘,轻柔地抚摸着主子的胸部。而他的主子,却一脸“享受”。咳咳,是他想多了,人家是在检查伤势!
“肋骨没事啊!不会是受创脏腑的问题吧?”要是有胸透,或者CT就好了,顾夜一时之间,闹不明白到底是那儿出的毛病。
想起昨晚他跑到村口浪了一趟,顾夜皱眉道:“这几日,你老实地卧床休息。今晚再观察一下,如果不起烧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有不舒服的,千万别忍着,及时告诉我。”
凌绝尘轻轻点了点头。小丫头认真的模样,怎么都看不够!对于顾夜的担忧,他觉得有些歉疚,不过装病也是无奈之举。谁让这丫头一工作起来,就把他抛之脑后了呢!
顾家爷爷严防死守,这个小没良心的,制起药半天都不出门。不装病,他能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接触她吗?
“我开几副药,先给你们公子服上两日。”顾一去储药房取了几味药,叮嘱了煎药需要注意的事项,让隐魅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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