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海盗

第一百零五章 虚惊一场

    
    卡尔娜回答:“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顽固,同时也是议事大臣中最受群臣膜拜瞩目的左相。”
    “他会否帮助我们?”
    卡尔娜摇头,“他只向着他认为正确的一方。”
    ​朱尼尔使了个眼色,侍女连忙拿过一张座椅,搀扶着肯尼迪坐下。
    肯尼迪抚着白须,缓缓道:“小臣听闻城堡内恰有冤案,特来此一看,以免四殿下因怒而生怨,惹得兄弟间情谊不再。”
    朱尼尔垂首站立,“肯尼迪大人有何赐教,我们二人愿洗耳恭听。”​
    肯尼迪淡淡瞅了维特森一眼,后者避开他目光,懒洋洋眯着眼。
    “我方才听几个侍卫大概描述了一番,四殿下光凭一张手帕便定了六殿下的罪名,岂不是荒谬?”​
    “老先生方才也说了,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既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你又何必多言?”​
    “此事可不止是兄弟间的龃龉,国之心脏在于皇城,皇城乱则天下不安。此事本与我无关,四殿下在我生母祭日之时拿水仙花折辱于我,我……”​朱尼尔深吸一口气,眼里蒙上一层水雾,“若此事真是我所为,我定无半分怨恨,随四哥处置便是。但若不是,我希望四哥亲自去我母亲坟前道歉。”
    “痴人说梦!”维特森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不小心牵动背后伤口,抽气起来。
    朱尼尔双眼微眯,维特森轻哼一声,堪堪对上他的视线。
    ​肯尼迪把二人的眼神尽收眼底,摩挲着手中拐杖说:“还请二位殿下稍安勿躁,我方才也着人搜查一番,四殿下手上这张水仙花手帕可无法作为六殿下的罪证。”
    肯尼迪说着,击掌两下,门外走来一个侍卫,蹲下身对二位皇子敬礼,随后道:“二位皇子,若说水仙花手帕,小的亦有。”
    侍卫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手帕,展开一瞧,正是那水仙花的图案,除却颜色以外,白色手帕上绣的水仙花比之维特森的手帕一模一样。
    ​维特森神情一变,呼吸声渐渐重了。
    “四殿下,你可知道这水仙花图案并非六殿下所属,而是我小女所钟爱。”肯尼迪正色道,“因我小女万分喜爱,我府邸中有各色各样的水仙花,若如此便能给我府中上下定罪,实在荒谬绝伦!”
    “肯尼迪大人莫要生气,我四哥绝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今日遭受夜袭,误会我伤人,城堡中又接二连三遭受劫难,四哥未免心悸。”​
    肯尼迪不满地看着维特森说:“遇事焦躁,如何能成大器?四殿下,如今这亚特兰蒂斯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主的。”​
    “自然,”​维特森皮笑肉不笑,“我自知没有这般好本事能引得肯尼迪大人漏夜前来,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模一样的手帕洗清罪名,如今这亚特兰蒂斯自然是由您一手掌控了。”
    肯尼迪把拐杖重重磕在地上,“砰”​一声巨响。
    “四殿下,你可知胡言乱语、痴人说梦乃是君王家大忌?”​
    “维特森,”卡尔娜肆意转动着门把上的锁,金属轻碰的声音扰人心烦,“这是你该对肯尼迪老先生说的话吗?”
    维特森愣了片刻,垂头敛目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肯尼迪眉毛扬起,怒道:“失言?我看你是有意而为之!”
    “大人,我敢保证四哥绝不是故意的。他现下掌管城中神武军,许是近日劳累过度身体吃不消,一时胡言,还望肯尼迪老先生海涵。”
    “我是否有意,我尚且不知,我只知道有些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而我……”​维特森瞪了卡尔娜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形单影只,平白无故挨了一刀,又在此受一通教育,祸乱皇城之人尚未寻得,我甚是可怜。”
    肯尼迪渐渐平息怒火,低低哼了一声:“维特森,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不敢,只是依六弟所说,我随口胡言罢了。”维特森缓缓起身,看着众人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我怎么做怎么说,我依旧是你们的四殿下,也依旧掌管皇城中的所有神武军。”
    ​维特森话到最后,看向朱尼尔,后者也仰头看向他。
    二人齐齐瞥开目光。维特森朝肯尼迪抱拳,随后抽身离去。卡尔娜朝肯尼迪一颔首,也领着无邪往外走。
    ​无邪看着朱尼尔沉静的面容,提着的心徐徐放下。
    可算是没事了,不过这一功要记在肯尼迪老先生头上。
    ​众人离去后,卧室内只剩下朱尼尔和肯尼迪。
    肯尼迪轻拍朱尼尔的肩头,微微叹气,“孩子,受苦了。”​
    ​“没事儿。”朱尼尔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是头一回了。”
    “维特森不会轻易放过你,往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我可不会每一次都出现。”​
    肯尼迪说完,转身欲走,朱尼尔连忙叫住他。
    “先生,您真的认为维特森可以成就大业吗?”​
    肯尼迪摇摇头,“朱尼尔,这不是你该问的。”
    ​朱尼尔低下头,“抱歉。”
    ​亚特兰蒂斯的两股明争暗斗的势力中,肯尼迪一直处于中立状态,无论是朱尼尔还是维特森,他从不偏向任何人。如今肯尼迪代理病重的皇帝上朝议政,朱尼尔拉拢群臣时,时常暗示肯尼迪加入,维特森也多次对肯尼迪殷勤讨好。
    可惜这位固执的老先生油盐不进,既不靠拢朱尼尔,也不与维特森多言,偏偏是这样一位两袖清风的大臣,在朝中又有一大批支持者。​
    不过今夜,肯尼迪突然出现在皇城之中,不为别的,只为替朱尼尔解围。
    朱尼尔有心拉拢,肯尼迪却无心回应。
    待朱尼尔亲自把肯尼迪送出皇城,又命人将这位老先生送回府邸后,朱尼尔回到卧室,李辰夜和泠九香也回来了。​
    “你们方才在哪儿?”​朱尼尔疲倦地问,“我派几个眼线轮流去寻,心急如焚,却连你们半个影子都不见。”
    ​“卡尔娜的卧室,”泠九香淡然地说,“放心吧,没被发现,倒是你,我们生怕你逃不过去。”
    “我在维特森身边安插了眼线,一早得知他要陷害我,马上飞鸽传书让朝中几个信任我的大臣前来相救,但我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肯尼迪。”​
    紧接着朱尼尔把方才的事向二人详细叙述一番。
    ​二人听后久久无话,李辰夜思忖一番后道:“你要拉拢肯尼迪,但他的态度暧昧不清,实际上他是在等你们二人有所行动。”
    朱尼尔抬头,李辰夜接着道:“如若肯尼迪知晓维特森所行恶事却不加以制止,也不愿加入你,那就说明他在等,等你们二人中有一人能让他动摇。”​
    泠九香说:“现如今亚特兰蒂斯分成你和维特森两个派系,肯尼迪夹在中间制衡你们二人,同时不愿失去你们中任何一方,这才导致他今晚不得不漏夜前来救你一命。”
    “可是……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朱尼尔皱着眉问,“维特森不仅在海口倒卖雪茄和鸦片这些禁物,还要买卖女子以博得那些喜好奢靡的王国贵族们的好感。这些事,肯尼迪全都知道。”
    ​泠九香微微蹙眉,“刚才听你的描述,我原以为他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类似张居正,现在想想,倒也不是。”
    ​“就算是张居正也要分清形式,结交盟友,所以亦有许多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维特森的罪证没能让肯尼迪动摇,父皇对我的诏书也不能,我该怎么做?”
    ​“自然是从你自身找原因了。”李辰夜淡然地道,“倘若你的势力和权力较之于维特森更胜一筹,肯尼迪是否会动摇?”
    “可这太难了。”
    ​“万事只有开头难。”
    朱尼尔仰躺在榻上,单手指着李辰夜的脸绕圈圈,“阿九,快劝劝你相公,别跟我讲大道理了。”
    泠九香忍俊不禁,“你快起来想招儿,否则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
    “谁说我没招了?”​朱尼尔咧嘴一笑,“明日就是我反击之日。”
    泠九香问:“你是指让维特森去你母亲坟前道歉之事?”​
    “没错,明日早朝议政,我会联合群臣上奏,此番之事是维特森陷害我在先,肯尼迪想来也会帮我一把,不怕他不中招。”​
    “你打算怎么做?”​李辰夜问。
    “在途中设好埋伏,让他有去无回。”​
    “错,”​李辰夜敛着眸,“光是在途中设下埋伏远远不够,在你母亲坟前行事效果更好。”
    朱尼尔不可置信地看向李辰夜。朱尼尔停顿了整整三秒钟,气得两眼大睁,咬紧牙关。趁朱尼尔目眦欲裂,张口说话之际,泠九香赶忙按住他肩膀。
    “三思而后行。”泠九香说。
    ​“别碰我!”朱尼尔甩开泠九香,质问李辰夜道,“在我母亲坟前闹事,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李辰夜嘲弄地勾着唇,朱尼尔接着说:“我母亲生前便没有过上一天安宁日子,如今九泉之下她还不得安宁,让维特森在她坟头闹事,叨扰她安歇,如今不忠不孝之事,我无法作为。”
    朱尼尔说罢,怒目圆睁,僵直地大呼几口气。泠九香扫了李辰夜一眼,低头不语。李辰夜神色未变,唇角仍然勾着,却不见笑意。
    ​“你笑什么?”朱尼尔没好气地问。
    “笑你天真。”​李辰夜淡淡睨着他,旋即移开目光踱至落地窗前。
    ​他掀开一片帘栊,只见头顶满月撒下一片月华于花园的溪水中,闪动着粼粼波光。花园之外,一座座古朴的城堡连绵起伏,除却皇家城堡外,皇城中亦有许多重要达官贵人的府邸,城堡中各色灯火交相辉映。
    ​李辰夜看了一圈,笑道:“这天下不知何时便隶属于旁人了。”
    ​“我也觉得你太天真。”泠九香对朱尼尔说,“维特森可以用各种方法陷害栽赃于你,明日去你母亲坟前,他的防范意识自然也很强,不用更特殊的方法怎么能套住他?”
    “可我母亲……”​
    泠九香打断他,“正因为他知道你是个孝子,才会预料不到你能在母亲坟前设下陷阱,成功率也会大大提升。”​
    ​朱尼尔垂眸思忖片刻,急急道:“那……能不能……放弃这一次,等下次再找机会。”
    “阿九,别劝他了。”​李辰夜回眸朝泠九香笑了笑说,“竖子不足与谋。”
    朱尼尔满目震颤地看着李辰夜。
    ​“你自己想想吧。”泠九香对朱尼尔说完,随同李辰夜来到地上铺好的软毯上睡下。
    朱尼尔坐在床前,思虑了整整一夜。
    ​隔日卯时未至,李辰夜便被一双手急切地摇醒。
    “我已经吩咐了几个亲信要去往我母亲坟头设下陷阱,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朱尼尔问得火急火燎。
    ​李辰夜闭着眼摇头,泠九香被吵声惊醒,刚抬起头又被李辰夜轻柔地按下去。
    “没事,你接着睡。”​李辰夜转而对朱尼尔正色道,“我随你的亲信一起去,事成之后再回。”
    “太危险了!”​朱尼尔和泠九香齐声说。
    “你若是去了被维特森抓个正着该如何是好?”​泠九香问。
    ​“况且此次行动不知能否成功,一旦失败,我派去的亲信恐怕会全部消亡。”朱尼尔说。
    ​李辰夜镇定地摇了摇头,“我若去了,你的胜算会大大增加。”
    泠九香默然片刻,抬眸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你要去一趟乱葬岗,去找王禛他们。不过也许你会在乱葬岗碰上德里克。”
    “德里克?”泠九香和朱尼尔再次齐声惊呼。
    “你遇见德里克了?”
    “我告诉他我叫李尔特,来亚特兰蒂斯是为了找一个名叫伊斯特的友人。德里克告诉我三日后,也就是明日,会在皇城内举办幻术大赛,到时候整个亚特兰蒂斯有名的幻术师都会驾临。”​
    ​李辰夜扭头看向泠九香,郑重其事道:“到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把伊斯特彻底打败,再替你夺回内力。”
    泠九香闻言,眸中一抹精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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