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听到老太太的话,连忙应道:“好的,母亲,这件事就交给儿媳吧。”
大家搀扶着老太太,往房里走去。
此时,林玉麟连忙跑到杜思锦的身边,他拽了一下杜思锦的衣袖,道:“锦妹妹,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还是你已经忘记我了?我是你的麟哥哥啊!我们去年才见过。”
杜思锦心里一声冷笑,她做梦都不会忘了这个男人,上辈子,自己全心全意对他好,换来了什么样的结果?
此时,她心里满满的全是恨意,却也不露声色,甜甜笑道:“我怎么会忘了二表哥呢?麟哥哥是除了麒哥哥以外,对我最好的人,麟哥哥没有叫我破落户,我怎么会生麟哥哥的气呢。就算生气,我也早就原谅了麟哥哥啦。”
“我知道二表哥那样对我,是因为雪姐姐在场,为了不让雪姐姐心里委屈,所以才做做样子,我知道麟哥哥心里最喜欢我这个妹妹了。”
林玉麟听到杜思锦的话,拍手笑道:“妹妹这样想就对了,我也不是故意冷落妹妹的。雪表姐也是我的姐姐,我也不好冷了她的场子,所以才怠慢了妹妹。”
两个孩子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场的大人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大夫人蹙着眉头,问道:“麟哥儿,你又在胡说什么?什么雪姐姐,锦妹妹的,你是不是欺负她们了?”
“麟哥儿,我告诉你,你是小男子汉,无论姐妹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忍让着些,别和姐妹们吵架。”
杜夫人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杜思锦的性子她很清楚,虽然前些日子落了水,受了些惊吓,醒来以后没少做些不着调的事情,可是以前,杜思锦还是很听话的。从来没有什么做过什么不着调的事情。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忍让着些?这什么事情都还不清楚呢,就让麟哥儿忍让,若是不知道的人家听了,还以为锦姐儿是怎样刁蛮任性呢。
她笑容淡淡的,不置可否。
毕竟如今她已经是外嫁的女儿,母亲身边尽孝最多的也是哥哥嫂嫂们。
她把女儿唤到身边来,问道:“锦儿,你和麟哥儿在嘀嘀咕咕说什么话呢?”
杜思锦一脸天真,道:“母亲,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去年麟哥哥和雪姐姐来咱们苏城玩,麟哥哥将我扔在马路牙子上,跟着雪姐姐和瑞英哥哥一起走了。”
“母亲,我知道麟哥哥不是故意的,毕竟麟哥哥见我的时间不是很多,倒是雪姐姐隔一段时间就要到容国公府打打秋风,麟哥哥和雪姐姐见得时间多点,亲近点也是很正常的。再说,大舅母也是雪姐姐的亲姑姑呢。”
杜思锦的这一席话,让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大夫人脸色白了又白,又羞又怒,看着杜思锦的眼光满是厌恶。
老太太先前还是笑颜的脸色也满是黑云。
杜夫人暗道糟糕,今日锦姐儿的这一席话是将母亲和大嫂得罪了个干干净净,连忙呵斥道:“锦姐儿,不准胡说,谁教你说的这些话?怎么和那后院碎嘴的粗使婆子一样粗鲁了?这不着调的话,怎么能胡说?”
杜思锦一脸委屈:“母亲就知道冤枉我了。这又不是我胡说,这本来就是丫鬟婆子们说出来的,而且还是事实。”
“母亲哪年往京都送年礼、节礼,布匹里面不是夹了许多金银珠宝,祖母匣子里的那些南洋珍珠、香料、琉璃丸、花瓶等奇珍异宝不是全都被母亲送往了京都?还有我们杜府的库房里记载的财务,如今还剩下多少?而京都的回礼呢?哪年不是那都快发霉了的药材?”
“母亲是外祖母生的,孝敬外祖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就是我们杜府当家做主的爹爹也无话可说。可就是这样,雪姐姐和麟哥哥身边的丫鬟小厮还把我叫做破落户,说我母亲每年都要依靠外租母的药材过活,掏干了外祖母的库房,叫我吸人血的小妖怪。”
“麟哥哥和雪姐姐支开我的丫鬟们去买甜糕,把我扔在大马路牙子上,若不是被回府的爹爹看见,锦儿被人拐了你们都不知道。”
“本来我想着我们是一家人,娘亲是外祖母养大的,不能坏了亲戚情分,我忍忍也就算了。刚刚麟哥哥来向我道歉,我都已经原谅麟哥哥,偏偏你们还觉得锦儿胡闹。”
“我就知道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不如姨妈亲。就算母亲把祖母留给我的东西送到了外祖家,我也从来没有生气,就当是全了母亲对外祖母的孝心。可是雪姐姐和小厮们不应该叫我破落户,外祖母送来的那些发霉的药材,我娘都没用。还有外祖母送来的玩具也是别人玩剩下的,好多玩具里面都写了哥哥姐姐们的名字。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嫌弃外祖母的疼爱之心,毕竟长辈赐不可辞。”
“可是王雪瑶算什么?她只是大舅母的侄女,都在容国公府住了好多年了,每年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归了家去,每次回家还得大包小包,吃不了兜着走。我唤一声雪姐姐,完全是全了大舅母的面子,这样的人家,凭什么还叫我破落户?我杜思锦是欠了她王家千两银子不还?还是我杜府的丫鬟婆子去她王家府上打了秋风?我祖母腰缠万贯全都留给杜府儿女,我祖父也是书香世家。一个商户,她哪来的颜面叫我破落户?”
说完,杜思锦小脸通红,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先前,因为大太太接回了老太太最喜欢的外孙女,院子里又等了这么多的少爷小姐,那些奴仆婆子一点不敢大意,纷纷在院子后面伺候着。
原本该是一家和乐的场景,却因为姑太太对表小姐的几句呵斥,引来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大家顿时都惊呆了。
这太颠覆她们的认知了。
毕竟,容国公府作为贵妃娘娘的娘家,向来家大业大,富贵得不像话。
可是听闻表小姐的意思,姑太太拿了许多原本是杜府的东西给容国公府全颜面?还有那些南洋珍珠、香料、琉璃丸、花瓶等奇珍异宝,他们倒是有些印象,毕竟先前大夫人送了一批珍贵的东西给贵妃娘娘把玩,还有一些东西都送给了府里的小姐少爷们,就连雪小姐那里,大夫人也送了不少。
每年容国公府是要送东西给姑太太的,那些东西也是表小姐口中的药材和玩具,这些他们丫鬟婆子们都知道,她们直道是容国公府家大业大呢!没想到却是用了属于表小姐的东西,难怪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呢。
以前,她们还道那雪小姐温柔大方,善良漂亮,没想到却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还有大夫人也是,寻常时日也是菩萨一样慈祥的面容,对着丫鬟婆子们也是关爱有加,没想到却也是这么一个虚伪的人,对自家亲侄女就大方慈爱,对人家姑太太家的表小姐就这样两面三刀。
以前,他们还觉得容国公府人口简单,后院干净,主子们又是和善的呢,没想到暗地里也是这样肮脏。
这一刻,容国公府在他们心里那高贵的名门望族形象轰然倒塌了,剩下的只有肮脏不堪。
老太太已经气疯了,她瞪了一眼杜夫人:“月娇。这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我们容国公府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坏完了,以后不准你再带着这个疯丫头进我们容国公府大门。”
若是这事传到皇上耳中,深宫中的玉贵妃又不知道该怎样被人耻笑了。
杜夫人先前还恼怒杜思锦不懂事,恐她惹怒了母亲和嫂子,此时听闻这话,不由得也有些心凉了。
“母亲这是觉得锦姐儿胡说了?锦姐儿这些日子是有些胡闹,尤其是前段日子落水之后,行为更是不同寻常。”
“可是母亲,你可知道锦姐儿是因为什么原因落水了?就是因为和雪姐儿发生争执,被人推在水池里了,整整昏迷了三天。当时云大夫都说听天由命了,云大夫是宫中的老御医,母亲也是认识,他的医术,母亲应该知道。母亲也是有过孩子的人,应该知晓孩子发生这样的意外作为母亲该是何等担心。”
“那时候,女儿还不知道锦姐儿和雪姑娘之间的这些事,更不知道她曾和麟哥儿一道把锦姐儿扔在马路牙子上,女儿还呵斥了她一顿,让她不要坏了亲戚情分。”
“这些年,女儿虽然没在身边伺候母亲,没能向母亲尽孝,可是女儿也并没有怠慢了哥嫂。锦姐儿一句话说得没错,我们用杜府的大半家产来孝敬母亲,不是因为我们傻,而是真正想向母亲尽孝。我们不求半点感激,可是这破落户的门头不应该让我们锦姐儿背着。”
“既然母亲觉得我们锦姐儿坏了容国公府名声,女儿带着锦姐儿离开便是。”
说罢,她抱着女儿就要离开。
老太太气得抡起拐杖就朝着杜夫人打去:“孽障,你是要气死我这老婆子啊。”
杜夫人先前还在一肚子怒气,却没有想到老太太会抡起拐杖打自己,毕竟自己长这么大,还未曾挨过打,所以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听到老太太怒骂,她正好抱着锦姐儿转生,不巧这一转身,那拐杖正好打在杜思锦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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