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华离开了惠王府。在去往湘星城与众人会合的路上,他将拜访萧世宁的事,以及自己想要以萧世宁来号召朝廷军武势力的想法,书信给了武宗和落凤。
到了湘星城外,他原本的打算,是想挑最薄弱的城门速攻。他们最先来到南门,还没探查其他城门的形势,便觉得这一定是防守最薄弱的。但为了确保事情能更加顺利,还是派人远远地沿着湘星城摸一圈,收到的结果却是说一处比一处人少,这里反而是守城人数最多的。他不禁怀疑,会不会是有了荆州城的前车之鉴,他们的人都埋伏在了城里?若真是这样,那相比之下士卒较少的城门,极有可能伏兵最多,于是当即下令,就攻这守卒最多的南门。
他让数百名剑盟弟子,齐凝剑气往城门一轰,庞然剑气瞬间将门轰开了一个硕大的门洞。却见那城上守卒镇定自若的往来巡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于是他又让众弟子对准城墙,心想,这次对方要还能熟视无睹,那就一点一点的把那城墙轰塌!于是这次加上了自己的内力,领着众力凝成的巨剑飞袭而去,但只是砸了一个坑,可见这湘星城城墙的确厚实。
慕容华猛然起身,睁眼远望,也不怕被发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和兵法韬略,难道真不怕自己再来几次,毁了那高墙?
“怎么样,还要再来吗?”吴铭北域问。
这话将慕容华拉回了神,百思不解之下正要再次下令,忽听对面有人喊道:“阁下是何门何派之人啊!何不出来说话?”
对方终于有了反应,慕容华也懒得去想有什么圈套了,急不可耐的上前应道:“五岳剑盟·慕容华!”话一说完,他们注视着整个南门的动静,既好奇又担心对方会有什么阴谋。却见那扇被轰穿的城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又说道:“慕容少侠为何不早说啊!这下城门坏了,你们自己修吧!”
慕容华没反应过来,试探性的激到:“湘星城总兵和湘南郡军督都是缩头乌龟吗?领着四千余守卒,竟然也能让我几百名剑盟弟子破门砸墙,不敢露面,他陈潭沙的丙级武衔到底是买来的还是求来的?”
那湘南郡军督陈潭沙跃上城墙大吼道:“慕容华!你少在那儿污蔑人!别以为你年少成名就有多大的本事,若不是宋军牧吩咐我配合你们,你哪里还有命在那儿叫嚣!”这一骂,慕容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宋知义已经倒戈了!一时之间兴奋不已,连忙命人出了丛林,边走还边道歉:“原来陈军督是刻意纵容我等,慕容华不知陈军督通达大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军督海涵!”
陈潭沙一脸勉强的消了气,说:“我陈湘潭可是丙级甲等军督,与宋军牧的武衔不过咫尺而已,我岂会惧怕你!”慕容华恭敬回道:“那是自然,陈军督的威名,我早有耳闻,所以今夜才只敢躲在暗处攻城。”他这话虽然跟刚刚激他的话有些自相矛盾,可陈潭沙听着却一点儿也不怀疑,“哼”的一声甩过了半张脸,傲娇的斜视着慕容华等人进城。
慕容华暗暗一笑,心想到:这家伙还真会自我陶醉,一等之差跟一级之差哪能一样!
而在同一天,武宗派附近已汇聚两万余人。萧世宁白衣佩剑,单骑前往武宗,绕经荆州城时,忽闻一阵奇声,如龙吟似剑鸣,清脆正音好不悦耳!听得他心里一惊。但他并没有因此驻足,而是风风火火的继续往前。
他快马到了武宗派,竟远远看见正门前整整齐齐的站了上千人,于是带着疑惑狠狠地抽着马屁股。距离越来越近,万家术、苏长风、独孤雁翎、莫非凡、花月痕……一张张熟悉的脸,渐渐清楚地浮现在眼前。
一下马,便见万家术半跪道:“万家术代表武宗派,请惠王顺天应人,诛暴君,衡武纲!”随后众人一同跪下,齐声重复道:“请惠王顺天应人,诛暴君,衡武纲!”
萧世宁连忙俯身去扶他,抬头道:“万堂主切莫如此。大家快快请起,世宁正想与诸位英雄商议此事,我官小势微,又是萧家的人,只希望各位武林豪杰不要疑心我,哪里还敢受诸位之礼!”
独孤雁翎抬头回道:“惠王何必谦虚,慕容华已将王爷联络沙州军武的事,告知了我们。正是因为王爷是萧家的人,所以才能让朝廷那些犹豫在忠义之间的人,下定决心倒皇。如今天下武林与荆湘全境军武都是王爷的臂膀,哪里还能说没有势力?”
花月痕微微低着头,轻声说到:“王爷可曾听过我伽蓝寺‘十三棍僧’勤王的故事,如果能有选择,我伽蓝寺依然愿意维护皇统!”这话直击萧世宁内心,让他突然停住了扶着万家术的双手,愣了一愣。
莫非凡道:“上次也是在这武宗派,发现王爷十分仰慕武帝爷与攘定诸侠,莫非凡自认能立诸侠之功,就怕王爷没有武帝雄魄!”萧世宁缓缓收回双手,被这一句一句的从龙之语,推正了腰板。
苏长风索性点破道:“王爷不必再做多余的试探了,武林中人的恨意只在萧唯尊,既不延及萧家无关之人,也没有所谓的野心家。如果您还有心延续晋祚,就请您领武林各派举兵,收拾朝野人心!”
萧世宁听罢,立刻行礼说道:“我萧家之人,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各位英雄豪杰竟然还能推举我领此大事,萧世宁在此起誓,不论晋祚能到何年,必以铲除萧唯尊为第一要义!各位快快请起,再跪下去,萧世宁就无地自容了!”
众人随即起身,万家术等人将萧世宁迎进武宗派内,与徒梦龙议定在荆州城举兵后,萧世宁亲自为苏长风铺纸研墨,看他蘸着胸中的豪情与激愤,撰写檄文。万家术等人则与各派掌门,清点人马,整装待发。
而在比邻沙州——荆湘的西蜀,白羽同独孤求剑一起前往蜀府首府——鹃城,七千余名西蜀精武堂堂生,潜伏在鹃城之下。独孤求剑与白羽两人悄悄进入城内,准备“请”西蜀军牧怀书剑,共谋大事。
独孤求剑领着白羽到了怀府,看门的认识这精武堂堂主,见他前来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便进去通报了。
片刻之后,门人将二人领进了客厅,怀书剑起身相迎道:“眼下这种形势,我想独孤堂主不会只是来找我闲谈的吧?”他看了看旁边的白羽,又问道:“不知这位是?”
“哦,白少侠乃是蜀南剑宗的掌门。”
“什么!?独孤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怀书剑立刻放下了行礼的双手,带了三分敌意的问到。独孤求剑不管他的反应,接着道:“介绍个朋友跟你认识而已,你就让我们这样站着说话吗?”
怀书剑听过白羽在关外的事,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被独孤求剑带了进来,便只好先回到主座上。他伸手对着独孤求剑:“请坐。”转而瞟了一眼白羽,面无表情的说道:“白掌门随意。”白羽轻轻一笑,走到客厅上方的另一张主座上,怀书剑一脸愕然的看着他走过来,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
白羽将手放在中间的桌上,转头对怀书剑笑问道:“怎么,难道怀军牧觉得我太拘谨了吗?”
怀书剑白了他一眼,板着长脸问独孤:“独孤堂主跟蜀南剑宗的掌门一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剑宗愿意与朝廷一起镇压武林吗?”
独孤求剑又绕开话锋反问:“怀大人,您虽然不是蜀府之人,但我想您应该知道,当年萧克定趁乱窃国,是谁帮助朝廷平了叛乱,安定蜀府吧?”
“怎么,你想说皇上暗杀岳钟鼎、谋害武灵烁天理不容吗?”
独孤求剑脸色一变,往前挺正了身子怒道:“怀大人还有必要问吗?你不是蜀府之人,所以我不指望你对前代的某些侠士有特殊的情感。但你总不至于帮着御统断史毁纲,做一个千古罪人吧?难道你只识皇恩,而不知《圣约》吗?”
怀书剑沉默了片刻,淡淡道:“皇恩近在咫尺,《圣约》远隔千年。”
白羽冷笑一声:“呵,原来怀军牧是凭距离来做决定的啊!”说完双指一并,凝气成剑,就要往怀书剑脖子上放;怀书剑抬起左臂,猛然一肘甩过去,却见白羽忽然消失,怀书剑一肘甩空。独孤见状起招一剑射过去,怀书剑被迎面而来的剑气吸引了注意力,等应付过独孤的这招,才发现白羽已经用无影剑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剑锋与肉,不过方寸之间。
“要是这个距离还不比那近在咫尺的皇恩近的话,那在下可以让它再近一点。”白羽冷冷的说到。
独孤求剑看着惊出了冷汗的怀书剑,说:“忘了告诉怀大人,这位白少侠的速度,可是仅次于当年的上官影啊,下次动手可别大意了,当然,我是希望不会有下次。”
怀书剑强装镇静,不屑道:“倒是没想到,剑宗在金赤羽之后,还有能人。但你们该不会以为,杀了我,就能让蜀府与滇南郡两地军督倒戈吧?”
白羽将无影剑剑锋抵着他的后颈,说道:“西蜀精武堂堂生尽在城外,拿下这不足五千士卒的鹃城不在话下,一旦我们杀你夺城,益州各城总兵看在攘定诸侠的面子上,必定响应。到时候那两个光杆军督倒不倒戈又有什么关系?你今天能识大义便罢,不能识就杀了你,反正你的武功又谈不上什么国色天香,我白羽可没有什么耐性劝妓从良!”
“你……”这强势的威逼与粗口,让怀书剑一时说不话来,憋屈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当然知道如今的官军恐怕已经不被看做官军了,但要我用剑指着朝廷我也拿不稳剑。我可以把军牧印给你们,并帮你们跟两地军督打招呼,至于我个人,恕不奉陪。”
白羽撤了剑气,独孤求剑起身拱手道:“他日御统伏诛、武纲扶正、侠道伸张,青史一页,必有你怀书剑的名字!”
怀书剑只是无奈一叹:“起义也好、造反也罢,这种大事可不是凭着精武堂主的权威就能让他们从命的。既然所有堂生都愿意跟你来夺这鹃城,那这西蜀的人心也可想而知。今日我将军牧印给你们,也只是顺水推船罢了,谈不上功劳,我也不稀罕这种功劳,你们成败都与我无关。”说完,便起身把他们领进书房,将军牧印给了独孤求剑。二人控制了鹃城,便凭着军牧印与怀书剑的亲笔书信,号召西蜀全境军武倒皇。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