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西蜀镜蜀府北面。
荆狄领着西域军一路行进,最后陈兵在了西海境的南边,虎视西蜀。西属左将军杨在安,领着五万西属左军率先破了蜀府西北角的上雅城,然后拔了两万人马,从前往后分别是:刀、剑、枪、戈、白打、弓六部,正旌旗猎猎的向孜城挺进。
“占上雅城我们只用了一日,杨将军,看来我们不用大将军亲自出手,便能平定西蜀!”跟杨在安一起走在军队中间的西蜀左副将蒋万夫,对他说如是说到。
“言之过早了,我们还没与‘西蜀双剑’交过手,一个堂主一个军牧,恐怕不是我杨某一个人就能拿下的。”杨在安话音一落,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既然杨将军想试试,那我就陪你练练吧!”
杨在安与蒋万夫抬头一看,发现独孤求剑正站在侧前方小山丘的坡上。蒋万夫笑道:“独孤堂主虽然反了朝廷,但这只身赴死的勇气倒是值得我们效仿啊!”
杨在安将身后‘伏兵’上手,拿着铁棍纵身弃马,飞到独孤求剑面前,微微回头提声说道:“你们先去孜城,我与独孤堂主叙叙旧!”
“还是不劳烦各位跋涉了。”凭空而来的这句话刚一落下,大军周围突然剑气涌起,像一个琉璃盖一样将两万士兵关在里面,同时四周又出现了数千守卒。白羽跃上高枝,俯视着大军说:“算上上雅城的残兵,我已将蜀府西北四城的守卒尽数带来,各位要是能将这五千余人吃掉,那就等于拿下了蜀府四分之地了!”
“你不是怀书剑,能调动四城守卒,莫非是蜀府军督吗?”蒋万夫抬头问,随后又看了看周围结成的偌大境域,问到:“不过这场面,似乎不是凭一个军督能办到的,你到底是谁?”
“在下白羽,蜀南剑宗掌门人,奉惠王之命,与独孤堂主迎战西域军!”
“我呸!什么黑羽白羽的!五千守卒想吃掉我两万人马,亏你这毛头小子说得出口!我看你这境域多半是虚有其表,看我一拳破了它!”蒋万夫骂完,纵身一跃,倾注一身内力重拳打在白羽的‘灵笼’上,果然开了几道裂痕。虽说他使了全力,但毕竟见了成效,因此还是颇有些得意的斜眼瞟了下白羽,笑道:“果然是只纸老虎!既然送来五千头绵羊入我军虎口,那本副将就不客气了,给我杀!”
命令既下,刀剑枪戈四部杀向四方,弓部居中伺机而动,白打护卫在周围,攻守有序。同时白羽瞬间将裂痕修复,双指凝力一声沉吟:“灵笼千剑!”骤时千剑齐飞,杀向中间数千敌军。
“没想到竟是这招,这小子不简单啊!看来你独孤堂主并非无影剑第一人。”
“这么年轻就得剑宗羽字,怎么简单得了呢?”
杨在安凛眉轻笑:“哼,那又如何?要想吃掉我两万大军,恐怕还差些火候!”说完便与独孤求剑打了起来。
两千余名白打见状,并力结成境域,在灵笼大罩之中生出小罩,力保弓箭手,千余名射手也凝力拉弓,无数气箭与无影剑相对乱飞,频频相撞。对峙转眼变成激战。
白羽虽然剑势更胜,但两千余人结成的境域也十分坚固,从四散的气箭当中漏掉的无影剑都被尽数挡住,弓部的士兵毫发无损,依旧张弓凝箭,与灵笼千剑抗衡。
“我虽然不是师父那样的万人敌,但对付你们三四千人,恐怕还不至于死磕不下!”说罢,白羽双指一扬,屏息凝神了片刻,忽然从地上飞出一柄青剑,盘旋指尖,同时灵笼千剑之势也随即减弱。
“好啊!灵山八剑见颜色了!这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独孤求剑且战且喜。
杨在安突然罢了招,惊道:“世传‘灵山八剑’如假幻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随后又指着那些弓部和白打部的士兵说道:“青剑吗?我杨在安倒要看看,这有色无影的青剑,斩不斩得下我那四千劲卒!”
只见白羽提足内力,携指尖青色剑气,俯冲而下同时喝道:“排闼青山!”,随即庞然一剑劈去。众弓箭手见势不妙,转而集中射向白羽,四千名精兵同心协力既攻且守接白羽一剑,千道气箭连同境域轰然被击溃,众人当即陷入慌乱,纷纷被白羽阵内的无影剑,或是将其贯体,或是擦过他们表皮。
蒋万夫见状,急忙喝到:“都给我站起来!”随即攻向白羽,尚存战力的人也急忙起身,跟着他们的副将军围攻白羽。
杨在安与独孤求剑相持不下,见此情形,索性抽身打破白羽的灵笼,命道:“都给我撤!等大将军入蜀再战!”
“杨将军!为何稍一失败就退兵?四千招架不住他我就再加,两万人马怎么说撤就撤!”蒋万夫不甘心。
“军令既出,不撤便斩!他们带了五千余人做牵制,这两万人你使得出全力吗?就算你硬要打,也不能在他剑阵里打!”杨在安发威带讲理,这才勉强把蒋万夫说动。
白羽带来的五千余人还剩三千,与杨在安的人力战之后,活下的大多都受了伤,难以强追。眼看着敌人从阵中退去,独孤求剑纵身一剑刺向杨在安,被他一掌接下。白羽在空中转头笑道:“怎么,杨将军守在出口,是想接我一剑吗?”
杨在安立着棍子,抬头道:“你还别说,能与灵山八剑交手,倒是件幸事。白褐赤青、碧蓝紫金,不知道白掌门要杨某接哪一招呢?”说着,他已经凝足了内力握紧铁棍,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羽。
白羽将青剑插回地下,从阵边地上又飞来赤色气剑盘旋指尖:“您可要接住了!”说完便像刚才一样携剑俯冲,忽的一条红龙乍现,蒋万夫连忙过去撑住杨在安,白羽剑锋直抵铁棍,霎时剑气火光被冲散,三人各自被震退,杨在安顶在蒋万夫前面,胸口被微微震伤。
“赤剑果然也是不同凡响。这招‘火见龙行’我确实不敌,不过阁下要想来追的话,尽管试试吧!”作为一军之首,杨在安不得不强装镇定放下这句硬气的话,同时一边看住白羽和独孤求剑,一边与众军一同退去。
“看大家的样子,恐怕也追不动了。要是再有三四千人截断后路,他这两万人就被我们给吞下了,后悔没有将堂生调过来啊!”独孤求剑看白羽望着败退的敌军,笑得有几分得意,便叹道:“怎么,小胜一场就喜不自胜了?他们不过损失三四千人,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这点小胜倒不至于让我这么欣喜,只是这杨、蒋二将合力才接得下我的剑,你说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定西大将军亲自招呼我呢?左麟龙传世的《奇谋六策》,在他荆狄手里,想必不会差吧!”无论言语和表情,都足见白羽内心的兴奋。
“你可别太得意了,除了已故的赫连老将军,左右将军与大将军之间的差距都不小,而且朝野皆传,荆狄勇武不下卓世铭,你小心乐极生悲。”
“那又如何,我自信在攘定诸侠面前,也毫不逊色!”随后又微微一笑,转头问独孤求剑:“况且,你知道为什么世人不说‘卓世铭勇武不下荆狄’吗?”
“嗯?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没什么!”白羽大笑转身,一跃而去。
独孤求剑一脸疑惑的目送了他,回过神来又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组织好兵卒,退回孜城。胡心月在城头远远指着缓缓靠近的队伍,对秦烨说到:“看,他们回来了。”
“好!队列齐整,行军有序,不是落败的样子。”
“然而这只是开始,要守住西蜀北门,今后只会越来越艰难。”严玉虎说。
花月痕笑道:“百炼才能成钢,且用西域军练练我的‘菩提六册’吧!”
(四)南海境。
倪唤天在南海境举了兵,原本想着武林各派会来投奔他,没想到萧世宁也跟着举起了反旗,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远离朝廷中枢的区区惠王,竟然能在荆湘集结武林各派。幻想破灭之后,他不得不加快攻取吴越的步伐。因为萧世宁跟他有着同样的大义旗帜,甚至那个“萧”字让他比自己显得更加名正言顺,大局还没确定之前,他不能自己毁了自己正义的口号,所以荆蜀两地也就只能看着。
他让南属左将军黄骁骑和右将军魏筹边,领着左右军各六万,分两路往吴越推进。他铆足了劲要打通这条向齐鲁的唯一通道,好虎视天华城,以便随时鸠占鹊巢,十多天便拿下了半个豫闽郡,将吴越一境四分之一的地盘,收入囊中。势头看起来比萧世宁要好得多。
倪唤天蒙蔽御统有两大法宝,除了精湛的演技以外,就是他的将军府了。
这个南征大将军的将军府——至少是他举兵之前的将军府,富丽堂皇,气势恢宏,里面的伶人名妓轮番歌舞,自天晓到夜央。他从来不加掩饰,有时候御统听到的议论太多了,不得已便在朝堂上训斥他,于是他便会惶恐认错,稍作收敛,但过一段时间,又渐渐地放纵起来。这并没有让御统恼怒,反而深深的以为,没有什么比荣华富贵更能让他乖顺了,他也的确给了他数不尽的钱财和产地,年年都为他心中的忠犬扔了很多根肉骨头。他哪里知道,那一根根骨头,有不少最后入的是南海一境军武的嘴,作为他倪唤天的恩惠。
如今的将军府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奢靡,正中央被一个偌大的方形武场隔成了两块,武场左右也只有墙壁——千疮百孔快要倒塌的墙壁。这天夜里,他正在那里练着他刚入手的宝贝,星光、虹光交相辉映,这方小小的天地,仿佛在违背天意,自己轮转着朝与暮。
剑气飞散之际,突然左面飞来一个身影,一刀一刀接下强劲,一步一步挥将过来。
“邢御守来得正好,有兴趣跟我过两招吗?”倪唤天扬剑笑到。“得意”二字展露无遗。
“怎么,大将军觉得我是您的对手?”
“或可一战!”倪唤天笑容不减。
“凭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将军对手,但如果将军想练练的话……”话到这里,邢环宇微微一笑。他嘴角刚一翘起,忽然侧面飞来一个身影,刀锋缠着气劲迅猛飞来,倪唤天立即将虹剑御到侧面,用内力撑住,单邢隔着虹剑推着他滑动了三四丈。
邢环宇见势起身,跃空砍下,倪唤天握着星剑往后一退,将虹剑松落在地,邢环宇一刀劈在剑刃上,武场瞬间震出一个大坑,而虹剑丝毫未损。两人看着虹剑,眼中正充满了惊叹,却见倪唤天在一旁御剑横旋,功力沿指尖泄出,注入剑招,并说到:“两位接招可要小心了。”随后两指咻的指向前方,星剑如巨星陨石般横飞过去,远处两侧的门窗一时清脆作响。
二人连忙双手握刀,并行砍去,内力相撞的瞬间,剑锋之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口子,片刻之后两人便连同石板被震飞了。
邢环宇用刀撑着地面,起身惊到:“彗星袭月!”单邢也起身接到:“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已经练成一招了!大将军有如此天赋,焉有不成之事!”
倪唤天远远收回双剑,‘剑隐’于背,上前说道:“我还没有使出全力,否则这将军府就要重修了。两位真的只是来陪我练剑的吗?”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邢环宇说:“刚刚得到消息,荆湘的境军和一些武林人士一起,向东而去,似乎是想要夺回被吴越境军占领的郢州城。”
“他们还有闲工夫跟东边的敌人较劲?真是不分轻重。哼,这样也好,我们北上的阻力也小一点。”倪唤天说完又思索了片刻,不禁猜疑到:“境军加上武林人士,他们是来真的,可他们难道不该守住既有的地方就行了吗?为何……不可能!我和他们目标一致,他们没理由煞费苦心去截断我北上的路。这样只会让他们面对独自面对御统的一切压力。他们应该旨在收回郢州城,好完整的占据荆湘,打吴越的主意也太不自量力了。”
“截断北上的路?若真是这样,那就难办了。要是被封闭在东南,那最后他们无论谁胜谁负,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倪唤天将手一背,转身往府里卧室那一头走去,边走边道:“两位先回吧,明天早上来一趟军武府,我要加快吞并吴越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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