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后守山人

    
    走出茂盛的树林，前方终于出现了人烟。
    那是阿飞的村子，村口有个女人，背着一个小孩，手中拿着锄头，大汗淋漓，刚才田间劳作回来。
    女人似心有所感，转身朝我们看来，一时间愣在原地，手中锄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掩面泣不成声。
    或许她也想不到自己的男人还能活着从十万大山回来吧？
    没有呼喊，阿飞快步冲了过去，弯腰从地上捡起锄头，伸手给女人擦去泪水，轻声道：“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女人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没有询问自己的男人在十万大山是否曾遇到危险，也没有的询问有没有寻到红蝮蛇。
    阿飞从她背上接过孩子，两人相视一笑，对我们摇了摇手，并肩离开。
    他们去哪？
    自然是回家，一个温馨的家庭。
    从石洞离开，我们一共花了五天的时间才走出来，阿飞寻到了红蝮蛇，就在石洞里面。
    就在那晚，盖上棺盖后，那条红蝮蛇突兀地就出现了，盘在棺材前一动不动，也没有挣扎。
    “多温馨的一家人啊……”
    看着他们一家人离开的身影，老肥叹了一口声。
    “我走了，以后……珍重！”
    老肥默默离开了，这是五天里他对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五天的时间，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再次开口，却是告别。
    “保重！”
    我没有挽留老肥，看着他离开，直至消失。
    进山的时候，有欢声也有笑语，一个队伍，而今出来的只有我们三人。
    除了阎小莹，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或许还活着……但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想管了。
    甚至不想干任何事！
    虽然已经离开十万大山，可感觉的自己的灵魂留在了那里，那个石洞里面，伴随着那具鲜艳的大红棺材。
    这几天，我甚至没合过眼，因为每一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她！
    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知前路，不知后路，甚至都不敢去想静梅的事情。
    或许……应该回家！
    对，回家。
    我买了回家车票，一路颠簸，犹如行尸走肉。
    直到下车，看着那一片熟悉的山地，才心有所感。
    回家的路上，从棺材铺经过，棺材铺前的柳槐树依旧，只是大门紧闭着，如鬼城的房舍，隔绝了一个世界。
    驻足片刻后离开。
    很快就看到了自家所在的村子。
    村子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田间也没有村民在劳作，村口也没有人影，没有炊烟袅袅，很安静。
    安静得有些可怕！
    步入村子，看到家家户户都闭着房门，毫无声息，村民们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就连平时耍得最欢的狗子也看不到。
    太阳高照，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村中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霓漫。
    我加快脚步，冲到自家门前，门户紧闭着。
    “老妈，我回来了！”
    我大喊着，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冲出来，用特别的方式迎接我回家。
    但是现在，院子里面却没有一点声响，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大门关着，里面上了木栓，推不开。
    这个时候，不应该如此。
    我心中焦躁不安，顾不上惊世骇俗，纵身跳上墙头，翻进院子里面。
    里面一切依旧，院子内有几只簸箕正在晒着草药，看到那些药草，我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村子里面的人，还有；老爸老妈都去哪里了？真是奇怪！”
    我走进厅子里面，发现厅子收拾得很整齐，只是没有家人的身影。
    随后我又朝父母的房间走去，发现房门锁着，敲门叫喊了几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或许他们出远门了吧……又或者是因为天堂山的事情，他们被天师府的人疏散了！”我喃喃自语。
    我一边想着，一边朝小雅的房间走去。
    小雅所在的房门半遮掩着，倒是没有锁上，我推门走了进去，整个人愣了一下。
    因为房间内很乱，地上到处都是纸屑，被褥也落在地上，有东西打碎。
    小雅一直很懂事，她的房间不应该这么乱才对。
    可是眼下的情况，好像是曾有人在房间里面打斗过一样，我冲到床边，瞳孔猛地收缩。
    因为发现床上的凉席沾着鲜血，血还没有彻底干枯，窗户碎裂，地上到处都是玻璃残渣。
    “小雅的穿上怎么会有血迹？”
    我转身离开，朝父母的房间冲出，口中大喊道：“爸妈……”
    房间紧锁，我抬脚用力猛地踹开，冲了进去。
    刚冲进去，心中立即一紧，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朝穿上看去，发现有人躺在上面。
    快步走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父母他们面无血色的脸，他们整整齐齐躺在上面，似在熟睡中。
    可是，我分明看到他们脖子上沾满了鲜血。
    “不！怎么可能……”
    犹如五雷轰顶，我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父母。
    手颤抖着，去探他们的鼻息，去摸他们脖子上的伤口……
    没了呼吸，身体冰冷……
    “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啪！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痛，痛入心扉！
    我不敢再去看床上的躺着的人，发疯冲出屋子，撞入邻居的房屋，踹开房门……
    邻居床上躺着人，熟悉的场景，他们躺在穿上，脸色苍白如纸，脖子上有伤口，沾满鲜血。
    “假的！一定是假的！”
    我冲进另外一处房舍，里面的场景一模一样。
    就这样，我连续冲入十几间邻舍，入目的场景都一样，他们躺在床上，可是都死了，脖子上有伤口，面容安详，像是熟睡中被人杀死！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如此？”
    “怎会如此？”
    “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
    “都是假的！”
    我身形踉跄，摔倒在地上，撞得满脸鲜血。
    “死了！村子里面的人都死了！”
    二十年曾在幽灵山村发生的事情，难道再一次上演？
    怎能这样？
    我不是劳锋，不是曾经的那些人，这难道是一个轮回？劳氏一族的村子，曾经在另一座天堂山发生的事情，再次上演？
    “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
    “啊！啊！啊……”
    我仰天嘶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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