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皱着眉头,怎么也不肯相信释会如此对待公主,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不过因为一个印记,就把之前所有的信任全部推翻,这实在是令青桃太过难以接受。“公主,我去问问世子,到底怎么回事。”青桃低着头就要往外走,被芷落叫住:“青桃,别去,别去。”芷落有气无力道。“公主!”青桃不甘心的喊了一声,芷落摇了摇头道:“不要去了,世子这次是真的恼了我,他认定我背叛了他,再去多说也是自取其辱。算了,青桃,梅儿,我累了,真的累了,别再折腾了,先这样吧。”芷落说完便开始洗漱,接着默默坐在桌边开始吃早饭。看着对面的空碗筷,芷落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面前的粥碗中。
梅儿看着不忍,一把过去拉住芷落的胳膊说道:“公主,世子不能这样对您,他这样是不对的。您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这么对您。让奴婢去找他,去求他,求他听我再说一次当日的情况,我一定能让他消除误会的…”梅儿一边哭一边说,伤心不已。青桃也开始落泪,红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双手不自觉握成拳,无力感充斥着她整个人,青桃从未如此刻这般懊恼自己的人微言轻。一时之间屋子里主仆三人哭作一团,谁都并未注意到院门口远远的有人探头探脑,通过开着的门看到屋里的情形之后,带着满意的笑容蹑手蹑脚离去。
花玉蓉在屋里走来走去,等盯梢的候妈妈回来禀报之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边,笑着说道:“成了,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算是成了。为了今日,我足足操劳了数月,当初我嫁给侯爷都没这么费心过。”候妈妈闻言连忙附和道:“那可不是吗,老奴可是从姑娘的时候就跟着夫人了,您何等的金尊玉贵,那里需要费心费力想这么多。这次为了大公子的前程,夫人您可是伤神又劳心的。老奴眼见着您都瘦了一圈了,着实是心疼。都怪那个狐媚子养的白眼儿狼,让您如此操心,简直就是该死得很。”
花玉蓉闻言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哎,也是没办法啊,谁让我就策儿这么一个儿子呢,虽然媳妇儿也温柔贤惠,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我侧面观察着,策儿对她好像也没有刚成亲时那般热络。我冷眼看着那姑娘虽然是个大家闺秀,但似乎是无趣了些,平心而论,不管是锦瑟还是凤英,家里的这几个女孩子,还真的就数秦芷落灵动有趣,也难怪策儿这么久对她还是念念不忘。虽然说这事办的损阴德,但是为了策儿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虽然使了些手段,但如今总算是见到效果了。那个狼崽子只要信了这些那就好办了,不但他的世子之位要赶快要给我的策儿腾出来,连带着那位高贵的公主也要让给策儿做个偏房。白如月,你让我一辈子都不痛快,我也不会放过你。虽然你死了,但你的儿子也休想挡了我儿子的道,你欠我的,就让他替你一一偿还吧。”花玉蓉说到最后变的阴恻恻的,尤其是说到白如月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朝外吐每一个字,可见心中的愤恨存了多年。
那候妈妈见花玉蓉面色不善,知道说起白如月那是自家大夫人心底永远的痛,活着的时候没能将这个女人从侯爷心底挤走,死了死了还送了个儿子来恶心她。有个儿子也就罢了,这个儿子虽然病恹恹,却还是要人才有人才要文采有文采,比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嫡长子大公子凭空优秀了许多。原本前些年侯爷还是十分忌惮花家的势力,对大夫人也算得上宠爱有加,为了她不敢照料庄子上那女人和儿子。可是后来随着沈家势大,大夫人的威慑力越来越低,加上后来这一连串的夫人和公子小姐,大夫人在侯府的地位其实越来越尴尬。虽然她还是实际掌握内宅的女主人,但是在侯爷心中的份量那是越来越轻。除了大夫人自己没有看开之外,府中跟随多年的下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再说大公子,虽然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头,但是多年来文不成武不就,进宫觐见陛下也没得着什么青眼,还没那病秧子运气好,不管到底因为何故,反正混了一个临熙候世子的名头傍身,又去军中历练,如今阴差阳错备受器重。候妈妈十分了解自家主子的内心,看到这样的情况是断然不敢劝别的,只能说:“夫人您千万别动怒,伤了身子不值当的,犯不着为了这些人气坏自己的身子。好在夫人英明,早早布局了这一切,现在已经初见成效。只要他们自己先相互闹起来,咱们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夫人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一定是。”
“对了,你快让人去把策儿叫来,我有事问他。”花玉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安顿候妈妈道。下人领命而去,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沈策从外面进来,一撩帘子就喊道:“娘,着急火燎的派人叫我来,有什么事啊?”花玉蓉对沈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然后低声问道:“策儿,你是真的喜欢那公主吗?毕竟她已嫁为人妇,以咱们家的门第和你的样貌,想要个花容月貌的大姑娘还不有的是么,非要执着于这个命带煞星的女子吗?”
沈策一听就面露不耐烦之色道:“娘,这样的话之前您就反复问了多次,我也答了多次,怎么今天还问呢。是是是,就是喜欢,越是得不到越是特别越是喜欢。”沈策说完就想起身,被花玉蓉一把扯住道:“急什么,这孩子真是的,从来都是这般没耐心。娘这次是为你好,你要是真的喜欢,娘就开始下一步计划了。”沈策一听这话立刻面露喜色,半跪在花玉蓉面前急急问道:“娘,此话当真?快说说,下一步是什么计划?您这个计划实在太慢了,我都快没有耐心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只要知道你的心思就够了。这些娘来帮你做,娘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日子过得幸福舒心,快快给我添个孙子就再好不过了。你回去吧,什么都不用做,只管等着就好。”花玉蓉胸有成竹对沈策说道。
从释拂袖离去的那天起就再没有回房间,白日里从不回府,晚上回来也只宿在书房,芷落好多次都端着茶点饭食来见他,都碰了钉子。纵然他们从未吵闹半句,也没有面红耳赤,但“世子夫妇两看相厌互有新欢”的流言还是在侯府快速散布开来。这样的流言越过侯府的高墙,传到了市井之间,临熙候府再度爆出如此惊天消息,迅速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话题。“公主,咱们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怎么这样的谣言总也停不下来呢?上一个将将过去没多久,这又来了,还让不让人活了。”青桃去银楼见哥哥,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大堆谣言,此刻心中不悦,一边对芷落汇报一边嘟囔道。梅儿听完简直气到要跳起来,她纷纷说道:“肯定是大夫人搞的鬼,除了她再没有人这么欺负公主,还有那个大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母子二人就是一对害人精。”芷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听完,然后低下头继续写她的字。
释在兵部当值,突然被内监叫去,说皇上让他去御书房见驾。释来到书房外刚要进去的时候,碰到里面出来一个人,迎面看到释,竟然很不客气的哼了一声,然后拂袖离开。释有些奇怪,因为他并不认识此人,但也来不及多想,进到书房跪地行礼。“沈世子,方才有人参你一本,说你御内不严导致妻子行为不检,伤害了宁荣候府家的小姐,这便是她娘家哥哥前来为妹妹抱不平。”皇上在座上缓缓开口说道。直到此刻释才明白,方才出去的那位便是宁荣候府的大少爷,如今宁荣军中的副统领吴刚。
“回禀陛下,臣惶恐,不知何罪之有。”释低头沉稳答道:“俗话说拿贼拿赃,断无听信流言蜚语即弹劾他人的道理。如果吴统领有证据,大可以拿出来参奏,如果没有,这样随意因为流言便毁谤朝廷命官,实在非常不妥。何况内人乃是和亲公主,不论因为何种原因嫁给我,身后始终代表着文渊、上秦两国的交情。如果平白遭人污蔑,到底如何向两国百姓交代。臣虽不才,但也以久患顽疾之身,响应陛下号召入伍戍边,上对得起天地君王,下对得起沈家历代祖先。臣和公主的流言才平息不久,却有生出新的来,这样反复攻击我夫妇二人,实在让人心中难安。臣不服,如果吴副统领有证据,请他拿出来,如果没有,他必须当面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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