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漕帮总堂。
一缕香气入鼻,萧遥天缓缓地醒来,双眼看向四周,不知在谁的房间里,布置的像是女人的闺房。
回忆起来,应是慕容婉儿救了自己,那这八九不离十就是她的房间。
床边是整人高的屏风,上面绣着晏国的锦绣山河,定睛看来是王城与晏水的图样。
往前四五步的供桌上,有面晶莹剔透的硕大玉石摆件。
仔细瞧来是辟邪的福兽,看这玉石的成色与规模大小。
这是无价之宝啊。
“敢情身边有个大家小姐,以前还总当她是乡村的野丫头。”
这边想着,那边就有人推门而入。
萧遥天一个起身,跃到床上装睡。
眯起眼睛瞧来,是个不认识的丫鬟,端着吃食进来,放下东西后就离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啊。”
萧遥天自言自语的,缓缓的打开门,瞧向院子里,没有人的踪迹。
好机会,萧遥天闪身从门内出来。
“这院子也太大了吧。”东西百步见方,出了院子又是个院子。
两侧还栽种着模样相同的花草树木,若是不仔细分辨,像座巨大的迷宫。
出得前面的角门,终于摆脱繁杂的院落,来到一处幽静的居所。
这里不同于适才的院落,门前是有守卫的,而且表情严肃的环顾四周,证明里面的人非同小可。
萧遥天激起好奇心,从旁绕过,躲在一根根红柱后面悄悄地靠近,因为听识较普通人要强,所以只是靠了个窗边,里面的声音就听个一清二楚。
“大人有命,今年上贡的银钱要更多,往年是四百万钱,今年八百万钱。”
“八百万钱?为何今年又多出一倍,这不符合家父与大人制定规矩!”
“规矩?你们漕帮能有今天都是靠大人一手提携,否则还只是江湖中一只弱小的门派,又何谈今日的天下第一大帮。”
“八百万钱不过是大人怜悯你们,南方八州被叛军占据,因此你们少了些进账,可是大人也很难,毕竟这笔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大人需要它有大用处的。”
该人说话趾高气扬,萧遥天透过窗缝稍微看清他一些样貌,是个中年男人,留着精细的八字胡子
对面与其对话的正是欧阳震,旁边还有正拉着他的慕容婉儿。
“我奉劝你们,不要试图和大人作对,现如今的朝堂上是谁说的算,想必你们也是知晓得,大人的姐姐深受陛下的宠爱,若是不小心惹恼大人,糟了大人的计划,你们都统统都得死。”
最后一声特别尖锐,萧遥天听出此人阳气不足,是个十足的娘娘腔。
果不其然,说完又冷哼一声,身形步态都像女人。
可惜他的身材臃肿,让人看了就想吐。
欧阳震压不住火,慕容婉儿虽然比她平静一些,同样的怒不可遏。
“莫大人,不要欺人太甚吧,家父现不在王城,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两个也应承不下。”
“不如你先回去,待我父亲归来,在商议着上贡的数目,毕竟这八百万钱也不是小数。”
莫如莲一脸鄙夷地看着慕容婉儿。
“这是哪来的臭丫头,胆敢这么和我说话,难道漕帮上下没有规矩吗?”
“我看没有规矩的人是你吧。”
“是谁!是谁这么放肆与本大人说话。”
莫如莲气的脸发青,臃肿的身子转过来,入眼是一张英俊的少年面庞。
“是我,你这头肥猪,这是漕帮地盘,你才是放肆!”
“你是谁?”莫如莲发问。
“你又是谁?”萧遥天反问。
“我是莫如莲,江湖人送外号莲哥,为我家大人收取贡金。”
“这么说,你就是人家养的一条狗嘛,不对不对,是一只猪。”
萧遥天围着莫如莲转动一圈,“瞧着身形,还是条凶相毕露的猪嘛。”、
莫如莲气的大叫:“大胆!来人啊。”
“大胆,来人啊。”萧遥天重复一句,顿时外面的护卫与漕帮守卫将这幽静居室变得水泄不通。
“好啊,没想到漕帮还有你这号人物,可否留下姓名?”
萧遥天刚想要说,慕容婉儿上前阻拦。
“这位公子是我们漕帮的贵客,有什么事找我慕容婉儿就好。”
“你是慕容婉儿?慕容龙的女儿?”
“没错,我就是慕容龙的亲生女儿慕容婉儿,若是让我爹知道你这么欺辱漕帮,欺负慕容龙的亲生女儿,你说我爹会善罢甘休吗?”
莫如莲一时语塞,慕容龙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有仇必报。
况且主子这边不好交待。
“好,我这就走。”
“走什么啊,用滚的吧,速度些。”
“好小子,姐姐我会记住你的。”
莫如莲用折扇挡住半边脸,露出媚笑。
模样看见让人忍不住作呕。
这下轮到萧遥天慌了神,“这算什么啊,他什么意思。”
欧阳震难得打趣,凑过来说。
“你有福气,她这个样子是摆明吃定你的。”
萧遥天更慌了,“不是吧,怎么打救啊,我可是玉面小郎君啊。”
若星阁,寒门学社。
李稳带人回来,却没有带来好消息。
“魁首最后被一男一女带走,男的身高九尺,体壮如牛,女的身材纤细,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带魁首离开人群后,就不知踪迹。我已多派出兄弟去找寻,可惜目前还没有魁首的消息。”
周映雪看着空荡荡的总堂大厅,意识到不能再等萧遥天回来再做定夺。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按照魁首与你商议的进行太学考试。”
“属下遵命!”
李稳领命而去,周映雪内心却更加焦急,“萧遥天,你究竟在哪,是死是活啊。”
彼时的萧遥天正在漕帮总堂内又吃又喝。
漕帮掌管天下漕运,自然钱财无数,这天下的奇珍异宝,珍馐美酒也是应有尽有。
萧遥天与欧阳震一脸喝酒数坛,彼此惺惺相惜,就差跪地叩头,结为异姓兄弟。
“我说你小子,想要拐走我的妹妹......我不答应,她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但我还是要谢你......帮我解了围,帮漕帮......解了围。”
“干!“
萧遥天也喝得尽兴,不过他偷偷的用内力转换酒气,逃出漕帮的想法还没断去。
欧阳婉儿特别乖巧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平时的性子,没有喝多少酒,脸却红的像个苹果似的。
“不知漕帮和刚才那位莲哥究竟是何关系,他替何人向漕帮收取贡金啊。”
萧遥天玩笑话的说出,欧阳震醉言醉语的就想要接过来。
“我们是.......”
不料被慕容婉儿堵了嘴。
“哥哥!你吃酒吃醉了,还是进屋内休息吧,来人啊,扶大公子进屋休息。”
萧遥天自知言下之意。
托起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若是不方便告知,萧遥天这就离去,不敢耽误漕帮的前程。”
说着就要起身,被慕容婉儿拉住手臂。
“你不要生我的气嘛,这里面的事我也不清楚,只是这位莫大人每年都会到我家来收取贡钱,若是爹爹在这贡钱肯定会双手奉上的。”
“八百万银钱?”
慕容婉儿松开萧遥天的手臂,似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的。
“我在门外偷听到的,去年四百万,今年八百万。”
“唉,我也曾偷听过父亲与哥哥的对话,据说是莫如莲后面的主子曾搭救过我父亲的命,所以每年供奉,盖不能失。”
“人人都认为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以为这里注定是金碧辉煌,慕容家呼风唤雨,地位显赫,殊不知今日的慕容家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此供奉就足以压垮漕帮,压垮我慕容家。”
闻此言语,萧遥天忽然明白,不能只看表面的风光,真正实力强大的人都在你的背后。
他打定主意,要卸任寒门学社的魁首,这样有利于掩饰他的身份,不被人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也是个纨绔子弟。
试问谁会和纨绔子弟过意不去呢。
想到寒门,突然想起今日的太学大试。
“告辞,我还有要紧事,门是在这个方向吧。”
萧遥天手指的地方,慕容婉儿点点头。
“萧郎,你还会来吗?”
这声萧郎让萧遥天停滞脚步,看得出慕容婉儿是对他动了情。
“这话说的,干嘛不回来,你的折扇还在我家里,若是我不回来,这折扇又如何归还于你呢。”
三言两语,温暖住慕容婉儿的心。
萧遥天见好就收,留下一丝笑容,便转身离去。
独剩下慕容婉儿呢喃自语:“这算是私定终身吗?”
王城街道,百姓拥挤着看向步入宫城中的仕子们。
今日是太学考试的时候,也算是晏国比较重要的节日。
摊户们开心的忙活着,各地进入王城的人特别多,生意也能好起来。
萧遥天捡着一个好位置,坐在摊前要碗云吞面细细的品尝起来。
忽然迎面坐过一人,手拿油纸伞,脚下的鞋子充满泥污,似乎原道而来。
“这位兄弟,看你的穿着打扮,好像也是入试的学子吧,为何不进宫门,在这里独自吃面啊。”
“看你肩背书箱,手拿纸伞,脚下泥污,定是远道而来赶考的仕子,为何也坐在我这桌前看我吃面啊?”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萧遥天看出此人不凡,此人亦是觉得萧遥天洒脱。
“在下玉面小郎君萧遥天,未请教。”
“书生李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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