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采买完毕,过了小半个时辰,心中喜悦,大踏步回到茅庐,却发现苏怀玉俏生生立在那土灶旁,白嫩嫩玉指点着下巴,似乎是正在犯愁。
张辰疾步过去,尚未靠近询问,就闻得一股饭烧焦了的味道,不由得噗嗤一笑,那苏怀玉回过头来,看了看张辰,也笑出声来。
忙活了大半个清晨,然而还是一锅焦饭,忽然苏怀玉看着张辰,笑道:“张郎,其实你那俩个女徒儿,做得一手好饭,又忠心又乖巧,何不答应她们,带在身边服侍?”
张辰神色一怔,摇摇头没有说话,随后将买来的包子,和着油纸包递给苏怀玉。
二人在一旁壁檐下坐了,啃着包子,苏怀玉忽然轻声说道:“张郎,她们俩,嗯,喜欢你这师父呢!”
张辰将嘴里的包子,轻轻咀嚼,过了半晌,才说道:“我知道,所以才不能带在身边!”
“她们自有她们的缘分,从小孤苦,无人疼爱,以后留在神山,有巧儿姐教导,自然能成就一代女侠,自能遇上好男儿,一心对她们,又何必跟着我呢?”
苏怀玉忽然抿嘴一笑,瞧着张辰的脸色,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揶揄道:“嘻嘻,想不到啊,你这臭小子,贪花好色,见一个爱一个,如今,居然还能拒美人于千里之外!”
张辰这回倒是没有还口,只是长叹一声,道:“正是因为从前,我品行不端,才有今日,那日菀儿伤心离去,小师妹更是,嗯,只怕我当众逃婚,她要恨我入骨了!”
“如今,我还哪里敢再招惹谁?”
苏怀玉又轻笑一声,道:“张郎,其实有道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只怕你那俩个女徒儿,平生只愿跟着你,做你的小丫鬟呢,偏偏你这师父狠心!”
张辰却是神色低落,似乎是想到唐菀儿还有韩可珍,心中不悦,捏着手中薄皮大馅的包子,半点胃口也没有了。
苏怀玉见了张辰神色,柔声安慰道:“张郎,你那菀儿姑娘嘛,过不了几日,自然能看开的,没几天,只怕她就背着药囊,戴着斗笠,四处行医了!”
“至于你的小师妹嘛,嗯,她倒是难以琢磨,这丫头,我也看不透!”
“只是我想,她既然爱极你这臭小子,就算再恨,也不会如何的!”张辰只是摇头,闷闷不乐。
其实苏怀玉和韩可珍二女性子却是相反,苏怀玉出身魔教,又是教中神女,表面上清冷傲气,不肯让人,但其实,自与张辰相恋之后,心里却是百般就着张辰,韩可珍却是外柔内刚之性,看着温文尔雅,清丽端庄,与张辰私下在一起,偶尔俏皮揶揄,令人心喜,但却极有主见,旁人任凭如何说,都难以撼动她的心意。
过了半晌,苏怀玉忽然低声说道:“张郎,不如,咱们这就偷偷上山,去向你的小师妹赔礼?”
“不论如何,她心里想着你,你说些好话,你们自然是能冰释前嫌的!”
张辰回过脸来,看了看苏怀玉,感觉她并不是在说笑,奇道:“我上山去见她赔礼,你不生气?”
苏怀玉神色古怪,白了张辰一眼,撇嘴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忽然苏怀玉妙目流转,有些幽怨地看了张辰一眼,道:“我若是苦着喊着,寻死觅活,不让你去见她,你这臭小子,便依了我,从此不去了么?”
张辰哈哈大笑,将她拦腰抱过,搂在怀里,吻了吻脸颊,笑道:“还是玉儿对我好!嘿嘿,从前在山上,哪有这般自在?”
苏怀玉忽然伸出白生生手指,刮了刮张辰脸颊,嗔道:“你这臭小子,现在才知道我好了?”
正当二人相视一笑,心情畅快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钟声,“咚!”声音沉闷,自背后大山上传来。
张辰原先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喜欢,正想亲吻苏怀玉几口,这时候听得山上钟声,神色一顿,呆在当场。
苏怀玉与张辰相处许久,见了他先前的神色,就知道他要亲吻自己,心中有些娇羞,只是半晌不见动作,奇道:“张郎,怎么了?”
张辰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今日是腊月二十九,依照门中规矩,该六合峰派出一位长老,召开大会为五脉弟子讲解修仙心得了!”
“看样子,师门一切如常,也没有因为昨日的事情,乱了阵脚!”
苏怀玉早知道,张辰在这神山山脚下隐居,最主要就是为了确保,神山派即使掌门离去,也不会生出什么变故,至于过一过凡人闲适日子,都是无关紧要的托词了。
张辰似乎是想到正事,轻轻放开苏怀玉站起身来,转身向背后六合峰望去,即使是冬季,万物肃杀之时,也是满山葱郁,山势更是高耸入云霄,矗立在正北方向,拱卫主峰长门。
虽然自山顶就被云雾缭绕,看不明白,但张辰却是怔怔看着出神,心中还思索一番,呆立在原地,良久没有说话,寒风掠过,卷起一阵枯黄落叶,刮在张辰脸颊上,也丝毫未觉,青色的身影,久久立在寒风中,宽大的袍袖也随风招摇。
自此张辰二人便在这六合峰南部山脚下住下,每日打情骂俏,嬉笑玩乐,也学着俗世凡人,烧火做饭,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张辰自从记事起,在家中就寒窗苦读,考科举功名,后来前来神山,也是日夜修炼,不敢懈怠,即使是修为登峰造极,做了掌门,也是万事缠身,尤其是与各大派纵横捭阖,皮里阳秋,令人心烦。
如今在山下过安稳闲适日子,反倒是令他耳目一新,更合心意,更兼有小妖女苏怀玉在身边,浅嗔薄怒,平添许多乐趣。
一连过了五六日,这时候除夕已过,张辰因自感近些日子来,形同色鬼淫魔,荒唐无度,尤其欢好之际,被苏怀玉学着万美娘,连骂“小色鬼”。
张辰也是心中正气上涌,自感羞惭,愧对往常师父娘亲教诲,因此自夜间起就不去招惹苏怀玉,一声不吭地睡了,这日清晨,用过买来的早膳,张辰便立在书案前,执笔练起字来。
从前在山上,张辰曾见识过病书生胡元贞师兄,一手书法令人叹为观止,这时候难得有闲暇,便重操旧业,研磨持笔,立于案前,心中随意想了几句,书写起来。
苏怀玉被张辰撇在一边,收拾完碗筷,着实无聊,兴味索然,歪坐在椅上,看着张辰的背影,撇了撇嘴。
“子曰:学而时习之!”
张辰摇摇头,这书法丢荒三年,早已大不如前了,只是想着闲情逸致,修身养性而已,因此放平了心境,不去想什么病书生手迹,一心练起字来。
苏怀玉懒懒坐着,把那破旧碗橱里,有几个碗几个碟儿,接连数了三遍,确认无误后,张辰依然立在案前,静静练字。
正当苏怀玉盘算着,是不是把那半口袋粮米,数一数有多少粒的时候,忽然心念一转,悄然起身,来到张辰身后,柔声问道:“张郎,在写什么呢?”
只见那案上,铺着一大张草纸,几个大字墨迹未干,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苏怀玉自小在魔教中长大,身边不是万美娘田小芸那等淫妇,就是血魔毛海峰这类枭雄,以及剑圣方和这类痴情人,因此工于算计,剑术身法也是个中高手,这书法一道,却是极少涉猎过。
苏怀玉只是看着这诗经里的两句,默然没有说话,张辰却是有些尴尬,讪笑道:“许久没写字了,嘿嘿……”
其实苏怀玉也看不出好坏,但却不露声色,这时候也自那笔架上,摘下支狼毫笔,笑道:“张郎,你也教教我,怎么写的这样好看?”
张辰被苏怀玉这一赞,脸上一热,当下说道:“玉儿,不是这么握笔的,应该是这样!”说着执笔手腕晃动几下,作个示范。
苏怀玉仍是一脸茫然,如同初入蒙学私塾的女童,道:“还是不懂,嘻嘻,张先生,还请教教我!”说罢握着狼毫笔,往张辰这边伸出,想让张辰亲手教她。
这一下显得衣衫短小,半截皓腕伸出,可说是晶莹如玉,尤其握着那沾满墨汁的笔,映衬之下,更显得欺霜赛雪。
张辰看得心中微动,只是苏怀玉满脸茫然,一副好学的少女模样,歪着脑袋,向自己求教。
当下张辰握住苏怀玉手掌,她手掌娇小,盖在上面毫不费力,指引着她去写字,只是素手纤纤,柔若无骨,温软滑腻,苏怀玉更是近在咫尺,清香阵阵,张辰原本就不擅书法,这时候心中绮念丛生,心猿意马,哪里还能写得好。
尤其窈窕二字,本就是蜿蜒曲折,张辰更是写得乱七八糟,苏怀玉知道张辰心思,嘴角勾起,只是仍然故作惊讶,道:“呀,张先生,怎么写的这样,嗯,龙飞凤舞?”
张辰苦笑一声,狠狠瞪了苏怀玉一眼,放开她小手,骂道:“有你在,我哪儿还能写得好字?”随后独自练字,不再理会这捣乱的小妖女。
苏怀玉被张辰怨怪了一句,也不再央着学写字,拣了张椅子,在一旁坐着,半晌不做声。
张辰摒弃心中杂念,不再想七七八八,又写到一首“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忽然只听得苏怀玉“哎哟”的一声。
张辰有些怀疑,这妖女又来捣乱,弄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听她叫的真切,别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见她柳眉微蹙,俏丽的脸颊上,有些痛苦之色,捂着小腿,哪里像是在假装?
张辰忙贴身过去,满脸关切,急声问道:“玉儿,怎么了?”
苏怀玉看了张辰一眼,作出柔弱神色,俨然就是一副,春闺娇妻,娇弱无力,向丈夫示弱求怜,娇声道:“被蚊子叮了一口。”
张辰小声嘀咕道:“这寒冬腊月的,哪儿来的蚊子呢?”只是瞧着苏怀玉神色,又不像是作伪。
忽然苏怀玉小嘴儿一歪,有些委屈,哀怨的眼神,似乎就要落泪,嗔道:“人家俗世村汉,都知道心疼媳妇,偏偏你这臭小子,哼,疼死我也好!”
张辰将信将疑,苏怀玉又柔声央求道:“好张郎,你帮我揉揉嘛!”说着莲足抬起,向张辰眼前踢了踢。
张辰无奈之下,伸手捉住她纤足,缓缓拉起布裙下摆,问道:“咬在哪里了?”
苏怀玉懒懒靠在椅子上,低声道:“不太清楚,这该死的蚊子,你看看哪里有包,随便揉几下就是。”
张辰握住她脚掌,掀起布裙下摆,只见肤如凝脂,小腿匀称柔美,往上一看,更是如同羊脂白玉,哪里有什么蚊子咬出的包?
往常张辰与苏怀玉欢好,都是夜里,黑灯瞎火,不曾见她肤色,这时候瞧着白生生小腿,更是血脉膨胀,心中火起,绮念百出,捉住的纤足,更是盈盈一握,隔着花鞋,都想亵玩一番,恨不能在她纤足亲几口。
那苏怀玉靠在椅上,见张辰呆在当场,半晌没动静,就知道得逞了,还故意娇声说道:“疼死了!张郎,你倒是揉几下嘛!”
张辰再也忍耐不住,手臂穿过腿弯,将她拦腰抱起,也懒得去床上,按在这书案上,骂道:“前天你还骂我是小色鬼,整夜不让人安生,今日我好好的,你倒是来勾我,撩拨我!”
苏怀玉被张辰识破勾引,也不掩饰,咯咯娇笑起来,看着张辰鼻息渐粗,脸色涨红,吐了口气在他脸颊,笑道:“张郎,天下男儿,我便只勾引,撩拨你一个!”
张辰听得欢喜,嘿嘿一笑,在她白生生的脖颈上,啃了几口,又道:“难怪你这妖女,出身合欢宗,合欢七艳之四,和那些淫妇姐妹相称,原来只是看着不同,其实和万姐姐,是一路货色!”
苏怀玉也不恼怒羞愤,反手顺手勾住张辰脖子,抱着他颈后,娇声道:“张郎,这修真界,多少人骂我魔教妖女,害怕我要杀我!”
“也有人尊我一声苏神女或是神女妹妹,敬重我!”
“也有人叫我玉儿,爱惜我护着我!”
“可也只有你会骂我淫妇!因为这世上,我只会浪给你看!”
张辰听得感动之余,又是欢喜,更多地却是欲念大盛,把这妖女按在书桌上,动作起来。
又过了三四日,这日清晨起来,张辰就感觉寒冷异常,虽然修士肉身异于常人,早已无视严寒酷暑,但张辰摸在床沿上,尤其冰冷。
张辰又往窗外一望,只觉得雾蒙蒙一片,不知是时辰还早,还是天色将变,二人在这茅庐隐居已有半月,可说是早已不在乎是白天黑夜,不为任何事犯愁,也不为任何事奔波,一切全凭个人心意,可说是两个富贵闲人。
张辰心中好奇,踩着鞋子到窗边一看,只见外面铅云低垂,朔风正急,鹅毛大的雪花飘飘而下。
“玉儿,好大的雪呢!”
张辰自小在家,就没见过几次雪,尤其这么大的雪更是生平仅见,忍不住惊叫一声。
苏怀玉更是自小到大,在那酆都客栈长大,莫说是雪,打霜结冰都没见过,听得张辰一声叫唤,更是睡意全无,自床上爬起,和张辰一起,自窗边往外看。
“哈哈,果真是好雪啊!”苏怀玉激动欢喜之余,伸出手掌,摊在窗外,任由雪花落在手上。
当下二人商议之余,张辰外出市集,买来一些酒肉果蔬,这时候雪下得更大,几乎覆盖了地面野草,哗哗声不绝。
张辰踏着积雪,底下的枯枝野草,咯吱咯吱声不断,迎着寒风雪花,衣袂飘飘,脸颊上也带着几丝霜花,快步回到茅庐,只见苏怀玉已经布置妥当。
桌椅都摆在屋檐旁,两幅碗筷相对摆好,更有碗碟在上,走近一看,那边还烧着火炉,炭火烧得正旺。
苏怀玉笑吟吟接过买回的物事,把酒肉果蔬都摆了一桌,还有糕点果脯瓜子之类,张辰将一坛酒在火炉上烫了,二人相对而坐,相视一笑。
耳边朔风正紧,别过头一瞧,眼前更是如同银装素裹,一望无垠的雪白,远处小山上,都被积雪覆盖,只有小小茅庐,点着炉火,以及对面笑吟吟的少女,看得张辰心中一暖。
这时候酒烫的温热了,苏怀玉各自斟了一小杯,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张辰哈哈大笑,也举起小杯,对饮了几下,往常张辰喝酒,不是与云天阳他们一些师兄,豪情大起,醉心狂饮,就是独自在酒家,闷头买醉,这时候和苏怀玉一起,赏着屋外雪景,才是闲情雅致,细品慢饮。
二人说说笑笑,赏雪饮酒,不多时,忽然张辰神色微动,只感受到这附近,一股若有若无的神识,似乎是在探查,这神识也不是有多强横,反而是若有若无,寻常人都感觉不到存在。
苏怀玉原先还笑盈盈举杯,这时候见张辰神色有异,奇道:“怎么了,张郎?”
张辰也放出神识,想到查看一番这人会是谁,神识能够收放自如到这等地步,连他也几乎感受不到存在的,放眼天下,只怕也是少有了。
这若有若无的神识,在与张辰放出的神识一碰撞之后,似乎是立时就消失了,张辰也感受不到存在了。
张辰摇摇头,喃喃自语,疑惑道:“怕是有高手来了,不知是不是与我神山派为难的!”
张辰虽然当初在玉清殿,将自己逐出师门,现下早已是神山派的弃徒,只是在他心里,仍然自认是神山门下。
苏怀玉放下酒杯,缓缓起身,柔声安慰道:“张郎,也未必是来为难你们神山派的,就算是,又能是你的对手?”
张辰这时候念起师门,兴致全无,搁下酒杯,神色凝重,尤其感觉这人大不寻常,来意未知,更是警觉起来,闪身下了壁檐,在皑皑积雪上踏过,来到野外,举目四顾,想到察知这人的方位。
不多时,忽然感觉北方有异,只见那满是积雪的路上,一行人快步向这边而来,极目看去,也分辨不出是谁。
“哈哈哈!张掌门,贫道神往已久,寻访多日了!”一个苍老豪放的声音,自那边传来。
张辰心中寻思:我生平相识之人,从来没有与那个道士交好,更别说这等高人了,只是瞧他不是来与师门为难,就好了。
当下张辰回过头,向苏怀玉看了一眼,示意一下之后,飘身上前,才瞧见对面那一行人,都是作道士打扮,头上插着青簪,一身道袍,为首一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身形高瘦,手持一柄拂尘,鹅毛大雪,哗哗落在他身上,转瞬即化。
张辰越发好奇了,全不识得这人是谁,暗想:这天下道士,修为最高的便是出自龙侯山希音观,这老道莫非是希音观门下?嗯,他声称寻访多日,神往已久,怕是为同门报仇而来!
一行道士,见了张辰上前,立定当场,为首那老道士上下打量张辰几眼,红光满面,笑道:“好个少年,怪不得,怪不得!”
张辰打量,这一行人修为都极是高深,除去这老道士,都是些中年汉子,恭恭敬敬,在这老道士身后数尺侍立,这不是希音观门下,还能有谁?
张辰也不理会这老道士善意的神色言辞,只当他是笑里藏刀,冷声喝道:“老道士,若是想报仇,那就出招吧!”
正当这时候,忽然苏怀玉跟了过来,在张辰身侧低声告知:“张郎,他便是希音观之主,神机老道!”
张辰惊愕之余,这神机道长身后的一名青年道士,正色道:“张掌门,我师父已经近百年不曾下山了,这次正是为你而来!”
这神机真人是希音观观主,百年前就和神山派祖师白卿相,灵山寺本空禅师,并称儒道释三大高手,一百年前,正是为了正邪大战,才下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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