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不由天

    
    穿过蓝色光幕，就是一处地下洞窟，占地仅有亩许，看上去倒像一处山谷。
    地面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一条条鹅卵石小径蜿蜒穿插，景致心旷神怡。
    地面中央有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小楼，表面镶嵌名贵的珍珠玛瑙，珠光宝气，灼灼生辉，令人不忍侧目。
    地灵气十分浓郁，生机勃勃，顶上覆盖一层蓝色光幕，散发出柔和蓝光，使得洞窟景色如梦似幻。
    胡迪探出念力，忍不住面露喜色：“此地灵气要比青龟岛浓郁得多，幸亏孤熵兄当日坚持往南飞。”
    古玄轻笑：“能找到如此灵地，倒也不虚此行。”
    王莽道：“由于长年积累，此地灵气才能相当于四品灵脉，只能供一人修炼。”
    “去水晶楼看看。”
    两人扇动罡翅，飞到水晶小楼上空，仔细观察。
    此楼只有两层，全由水晶筑成，闪烁出朦朦蓝光，与珍珠玛瑙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一楼共四间，修炼室内仅有蒲团。客室有水晶茶几和一套样式精美的水晶茶具。寝室内锦绣床帐，水晶梳妆台等一应俱全。
    书房有水晶书柜，但没有任何玉简和书籍，一张水晶长案上，备有世俗中千金难买的文房四宝。
    廊道上一条旋梯直上二楼，二层仅有一间雅室和一座凉亭，雅室空荡荡，门口挂有一串海螺做成的风铃，但此地无风，纯属装饰。
    古玄曾在诸湖岛得到一座水晶塔，神色还算平静。
    胡迪就两眼放光，啧啧赞叹：“我还是首次如此精美的水晶小楼，可谓大开眼界。”
    王莽道：“此水晶楼并非随身洞府，显然此地是无主洞府，依小楼装饰判断，原主人多半是高境界女修。”
    古玄连忙转述此话，胡迪道：“孤熵兄所言甚是，否则地灵气不会这般浓郁。”
    念力探视四周，地面的花草树木大多为寻常品种，古玄不禁抓出寻宝鼠：“鼠兄，灵药在哪？”
    “吱。”
    寻宝鼠轻轻应一声，爪子指向某个方向。
    古玄连忙扇动罡翅，飞到一棵怪异小树上方。
    此小树高仅半丈，通体浅灰色，枝干弯弯曲曲，异常稀疏的圆形叶子，呈现出深灰和浅灰两种色泽，两色对半分布，类似太极图。
    古玄暗道：“前辈，此树是何品种？”
    “老夫从未见过此树，无法准确答复，只想起古老道书的一段记载。”王莽稍微停顿，“阴阳槐长于充沛的灵气和阴气交汇之地。此洞窟深处阴脉之中，周围的地灵气都被阴气逼到此处，正符合阴阳槐的生长条件。”
    见胡迪飞到旁边，古玄一指怪异小树，侧头问：“这是寻宝鼠感应到的灵树，胡兄可曾见过？”
    “未曾见过。”胡迪摇摇头，“既然是寻宝鼠感应，此树必有其价值。”
    “咱们去小楼聊聊。”
    两人飞到水晶小楼的凉亭内，取出蒲团盘坐。
    古玄取出两坛五毒佳酿，递一坛给胡迪，随即拍开封泥，长饮一口烈酒：“此地灵气虽浓郁，但只够一人修炼，胡兄就在此闭关。”
    胡迪略一思量，并未拒绝：“我若在此修炼，孤熵兄将前往何处？”
    古玄已有决定：“我就返回五行洞，群礁岛的灵气已足够我修炼。”
    话音方落，古玄就取出一方玉盒，递给胡迪：“盒中是两颗一品莲子。”
    “多谢。”胡迪接过玉盒，“孤熵兄离开时，就将那棵灵树挖走，免得被其它寻宝异兽感应到。”
    古玄点下头：“好。”
    两人交流起其它话题，待一坛烈酒饮完，就各自飞到怪异灵树上方。
    古玄当空凌立，大袖一拂，五柄八极剑从中飞出，很快散布在怪异灵树周围，开始连连挖掘。
    怪异灵树的根须并不长，八极剑很快将其从土中挖出，大部分根须都被泥土包裹。
    收起八极剑，祭出青长葫芦，念力一催，葫芦口顿时发出一团青色旋风，将怪异灵树卷入其中。
    收起青长葫芦，古玄拱手道：“就此告辞，预祝胡兄如愿进阶。”
    胡迪郑重道：“承孤熵兄吉言，保重。”
    古玄没有再说什么，罡翅一扇，缓缓飞出，随即从进来的位置飞出蓝色光罩。
    蓝色光罩上方，依旧灰雾弥漫，散发出阴冷气息，古玄连连扇动罡翅，径直往上飞，很快抵达黑潭下方。
    从灰雾中仰望，黑潭底部像洞口，径长不足一丈，诡异的是，潭水竟不会掉下来。
    古玄没有停留，撤除五彩罡翅，运出一层五彩罡甲，单手一搭洞口，轻易进入潭中。
    由于黑潭的浮力极强，古玄压根不用游动，直接被漆黑如墨的潭水送到潭面。
    哗啦一声，古玄的脑袋探出潭面，胡迪之前祭出的那块阵盘，就浮在旁边。
    单手抓起阵盘，罡力一催，背上闪出两对五彩罡翅，随即飞到空中。
    有罡甲防护，古玄的衣服没有潮湿，将阵盘收入储物袋，罡翅一扇，直接飞入洞道，沿来路返回。
    前往秘地时，古玄和王莽都有暗记每处分叉洞道的位置，加上阴煞妖被大量吞噬，使得来途的阴气大幅度减少，与其它洞道形成明显区别，不用担心走错路。
    回程途中，古玄十分顺利，毫无意外，没有再遇到阴煞妖，也没有遇到其他修士。
    纵然如此，也飞了一炷香工夫，才抵达山表。
    古玄只撤除罡翅，随即祭出一柄银色阔剑，驭剑飞入灰色旋风中。
    山表的中空地带并不大，古玄很快进入海水漩涡。
    海水漩涡从窄到宽，借助阔剑飞力和漩涡的向上旋转之力，古玄逐渐上升。
    到达宽大的漩涡处，古玄转而祭出玉骨舟，开启护舟光罩，上升速度更快。
    顺利抵达深海后，古玄依然驱使玉骨舟，但速度远远不如胡迪的汲水舟。
    玉骨舟并非直线上升，而是如盘旋升空那般，一圈圈往上游去，漆黑的海水中，此舟如同一盏灯笼。
    古玄时不时探出念力，总能见到各种游弋的鱼类。
    之前潜入深海时，遭到蓝鳞电鳗地袭击，古玄不敢大意，特意避开蓝鳞电鳗所在的方位，最终顺利飞出海面。
    古玄俯视一眼海面，不由暗松一口气，直接驱使玉骨舟隐形，疾速飞出。
    直到这时，古玄才有心思与王莽交流：“灵地处在海底，位置极为隐秘，加上灵树被挖走，胡兄闭关修炼，应当不会发生意外。”
    “这可难说。”王莽轻笑，“灵地也有可能是化形大妖的洞府，据老夫所知，深海有不少化形大妖存在，但胡迪能得到古修阵法传承，本身气运不差，你倒不用担心。”
    古玄取出一坛五毒佳酿我，拍开封泥，有滋有味地轻呷一口：“何种修为境界的大妖能够化形？”
    王莽道：“只有渡过天劫的五品大妖，才能化为人形，相当于法相境。”
    “原来如此。”古玄转移话题，“此行没能在灵地修炼，但收获不小。蚀阴虫吞噬诸多阴煞妖，得以进阶三品高阶。小阴也吞噬不少阴煞妖，应当能衍化出新本事。还有那棵灵树，若是前辈所说的阴阳槐，不知有何价值？”
    王莽仔细回忆：“老夫读过的道书，没有相关记载，无法答复。”
    ……
    由于要闭关修炼，玉骨舟先飞往银川岛的临川城，古玄在城中买了数瓶中品养气丹，花掉不少灵石。
    玉骨舟飞回群礁岛后，照例在上空盘旋一圈，樱落居和五行洞的法阵依然存在，索道台的法阵已撤除，石台上落满尘埃。
    没有遇到五彩鹦鹉，逍遥散人正在闭关疗伤，古玄没有去打扰，独自飞回五行洞。
    玉骨舟悬停在五行洞的石壁前，洞口的黄色光幕是地气守府阵，不适合闭关所用。
    由于阵盘在胡迪身上，古玄索性强力破阵。
    大袖一拂，一道道五彩光剑浮现而出，当空汇集成一条五彩光剑匹练，猛然冲刷而出，击向黄色光幕。
    就见光剑匹练前端连连闪烁，当黄色光幕被破后，光剑匹练还有一大截，随着念力催动，直接爆闪消失。
    对自己一击之威，古玄还算满意，当即运出罡翅，收起玉骨舟，再飞到洞口，祭出阵盘，布设五气暴乱阵。
    当法阵激发后，整面石壁都被一层灰雾笼罩。
    古玄刚走进修炼室，王莽就建议：“灵树无法在青长葫芦中保存太久，可先种在修炼室地面。”
    “可行。”
    古玄先祭出长剑，在角落挖一小洞，随后取出怪异灵树，将根须埋于洞中。
    盘坐在蒲团上，古玄掏出寻宝鼠，笑道：“鼠兄，守好灵树，不要被人挖走。”
    “吱吱。”寻宝鼠应一声，连忙爬到灵树枝干上。
    古玄索性取出几瓶养生丹，抛到灵树下，闭关修炼期间，方便寻宝鼠服用。
    掏出所有储物袋和伏生袋，通通放在地面上，取出修炼需要的丹药。
    念力往伏生袋一探，小晴早已在里头沉睡，但愿能在阴墟秘境出世前苏醒。
    收回念力，古玄凝神静气：“七年之后，无冥兄返回南洋境，我就闭关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