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君，渡灵吗？

    
    现在听到“河童”两个字白惊歌就上头，她吓得赶紧蹲下来死死拉住船边。
    怕老爷子一生气再把她从船上掀下去，她偷偷瞄了一眼对方的神情，看起来竟一本正经的，那叫她想继续开玩笑也不敢开了。
    当下认真地回道：“没有没有，您没有像河童，我不晓得您家是在湖对面，第一次来，就，就……开，开个玩笑而已。”
    张老爷子：“……”
    半晌，他没忍住继续问道：“河童是什么东西？”
    白惊歌：“……”
    一旁的言玖忍不住插嘴道：“能不能别再提河童的事了？”
    “对对对，不提了不提了！”白惊歌顺势附和道。
    听到这话，张老爷子便紧闭上了嘴巴，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船到了岸边，不远处看到了灯亮，像是有个小村庄。
    白惊歌拖着行李箱，艰难地跟在言玖的身后，就在这时，前方冲出来一娃娃，猝不及防地抱住了言玖的大腿。
    “表哥，你来啦？我好想你啊！”
    “表哥？”白惊歌一脸吃惊道，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娃娃，只见他顶着一头黄色的小卷毛，被风吹的像是鸡窝一样。
    红扑扑的小脸蛋露在外面，身上穿着一件鳄鱼造型的毛绒绒棉服。
    见到白惊歌后脆生生地叫了一句“表嫂好！”
    “嘿，这小不点儿，居然知道叫我“表嫂””？白惊歌心里暗暗思忖道，她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萧子新，今年六岁了！”
    “萧子新？”白惊歌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这时言玖提醒道：“他是萧子易的弟弟。”
    “亲弟弟？”
    “对！”
    “呵！”白惊歌稀奇地扯了扯嘴角，她可从来没听说对方有弟弟。不过也是，她也从来没问过，他萧子易总不会亲自跑过来告诉她自己有个弟弟吧。
    张老爷子“咳咳”了两声，冷言道：“子新！不许一直抱着你表哥的腿。”
    “哦！”小家伙听话地松开了言玖，屁颠屁颠地跑在了前面。
    白惊歌诧异地张了张嘴吧，都说爷孙“隔代疼”，一般爷爷辈的恨不能把孙子宠上天，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那种。
    但到张老爷子这，似乎有些不一样。看得出来，他并不宠溺萧子新，并且，萧子新好像也很怕他。
    “喂！”白惊歌捣了捣言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舅妈怎么想的，这么可爱的小宝宝怎么舍得放在乡下受苦的？”
    她一看这周围条件，就知道跟城里没法比，更别说和萧家的豪宅比了。
    “听说他上幼儿园调皮捣蛋，程度么，老师都劝退那种。迫不得已，舅妈就把他送到了乡下，给外公管教管教。”
    “哈？是么？”白惊歌笑出了声，她盯着小不点的背影，猝不及防开口道：“那你小时候被送过来是不是也因为……”
    “我不是！”言玖立马打断了她，“我是因为爸妈忙，没空照顾我！”
    白惊歌：“……”
    她瞧着眼前这个臭屁的人，想着也是，他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调皮捣蛋的人。
    很快就到了张老爷子家，这是一座典型的农村平房。一个篱笆院围住两间屋，朝南坐北的是堂屋，除了大厅以外，东边一间房，西边两间房。朝东坐西的是厨房和餐厅，旁边还有鸡舍和羊舍。
    一进院子，白惊歌就闻到了浓浓的鸡屎味和羊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不夸张，这是她第一次来农村。
    以前也只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好在近几年乡下的条件也越来越好，这不，别看张老爷子这几间房不怎么样，里面现代化的家具应有尽有。
    言玖径自去了西边第一个房间，那是他小时候住的房间，一直保留着原始的样子。
    白惊歌刚进堂屋里就懵圈了，她踌躇道：“那什么，我住在哪？你隔壁么？”
    她的声音被言玖自动屏蔽了，倒是一旁的萧子新仰着脑袋，奶声奶气道：“不行，表哥的隔壁是我的房间。你不是表哥的老婆么，当然和表哥住一间屋啊！”
    这时张老爷子进来了，白惊歌连忙问道：“外，外公，我住哪里？”
    张老爷子依旧板正着一张脸，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子新不是告诉你了么，这种事都要来问我？”
    扔下这句话他便出了门去了厨房那边，留下白惊歌凌乱在风中不知所措。
    不不不，她迅速理了理脑子里的思绪，过去讨好萧子新道：“子新，让我晚上陪你睡好不好？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听哦，你想听什么我就讲什么。”
    萧子新：“？”
    他斜视了对方一眼，一脸鄙夷道：“你是表哥的老婆，怎么能和我一起睡觉？这要是传出去，多难听！”
    白惊歌：“……”
    她眼皮子颤抖了几下，“不，不是，你这孩子，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怎么就不能和你一起睡觉，你才多大点？”
    “再小我也是堂堂男子汉，我说不行就不行。哎呀，你害羞个什么劲，迟早是表哥的人……”
    “喂！”白惊歌迅速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她内心深处万马奔腾，想着现在孩子的嘴巴里都什么虎狼之词啊。
    “唉！”
    白惊歌重重地叹了口气，最终拖着行李箱无奈地去了言玖的房间。
    这房间虽然看起来很整洁，但是不大，除了一个大衣橱，一套书桌椅，就只有一个看起来好像是一米二的单人床。
    “床，床这么小么？“
    “我一个人睡，要那么大的床干什么？”言玖边反驳边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到衣橱里。
    白惊歌慌了，堵到他跟前，一脸狐疑道：“不，不是，还有我啊，我睡哪？”
    “我管你睡哪！”言玖没好气道，顺便挤开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白惊歌气的嘴巴都歪了，她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火爆脾气。
    半晌，突然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行吧，我去跟外公说你把我赶出了房间。”
    说完装模作样地朝着门外走去，言玖见状，赶紧一把拉住她，“别，你敢！”
    他过去将门关好后回来小声道：“你别开玩笑了，这床这么小，男女有别，我怎么可能跟你睡一张床？如你所见，这房间连个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有，也没有多余的棉被用来打地铺。”
    “那我怎么办？”说到这白惊歌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嘟囔道：“是你非要我一起来的，我也没有跪着求你带我来，难不成你要我在椅子上坐一整晚么？”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言玖，“未尝不可！”
    “你！”
    白惊歌冷哼可一声，“我不管，今晚我就要睡在床上。”
    “你去和子新睡不就好了。”言玖提议道。
    白惊歌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将刚刚她和萧子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这下言玖没辙了，拉长着一张脸，无语道：“等晚上再说吧。”
    恰巧此时，张老爷子喊他们吃晚饭了。白惊歌抹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中午在服务区她就吃了个灌蛋饼，早就消化掉了。
    刚从厨房拐进餐厅，只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碟看起来清汤寡水的小青菜，另外是四碗玉米糊糊。
    “晚上就吃这个？”白惊歌禁不住诧异道。
    刚拿着筷子走过来的张老爷子反问道：“怎么，嫌差？”
    “不不不，没，没有。”白惊歌咽了口唾沫，她总算知道言玖为什么怕这个外公了，真的是比阎王还阎王啊。
    平常的老人都和蔼可亲，他不和蔼就算了，还一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晚饭有这些足够！”张老爷子一本正经道。
    白惊歌“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打哈哈道：“我们大人就算了，但是子新还小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知道，所以他有加餐，两颗鸡蛋。”说着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手里拿出了两颗热乎乎的鸡蛋，递给了萧子新。
    小萌娃一脸不情愿地接了过来，先不说他喜不喜欢吃煮鸡蛋，就算再怎么爱吃，也抵挡不住这么个吃法啊。
    稀溜溜的玉米糊糊喝进肚子里就跟没喝一样，就这，白惊歌想喝第二碗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了。
    她撇撇嘴，安慰自己道：得了，也罢，权当是减肥了！
    吃完饭言玖主动揽了刷锅洗碗的活，就在白惊歌感叹她家的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勤快的时候。对方瞅着老爷子离开了这里，立马吩咐她道：“002号，快把厨房收拾干净！”
    白惊歌：“……”
    她此时内心深处觉得也是哔了狗了，见过厚颜无耻的人，没见过像言玖这般脸皮厚的人。不过就算再怎么不爽，还真无法反驳。
    谁叫她实际的身份是人家的佣人呢？
    冬天的冷水冰凉刺骨，她试了好几遍都没放出热水，忍受着冻死人的滋味，勉强将锅碗刷好了。
    洗澡的地方在厨房隔壁的小房间，幸好里面装了小太阳，又有热水器。
    今天一整天下来，也唯有能好好洗个澡让她欣慰了。
    看着张老爷子给准备的死丑情侣牙刷和情侣拖鞋，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等白惊歌收拾好厨房洗漱完毕回到房间的时候，言玖已经早早地躺到了被窝里，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她赤剌剌地走到床前，“喂”了一声，粗声粗气道：“往里面挪挪！”
    “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