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君，渡灵吗？

    
    言玖刚说完“不挪”两个字，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玖，睡了么？”
    “还没。”
    话音刚落，张老爷子拧开门走了进来，“咳咳”了两声，视线故意不去看穿着睡衣的白惊歌。
    “我想了想，你们俩还没结婚，住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妥当……”
    “对对对！”白惊歌立马狗腿子一样地附和道，对方这总算意识到了。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回外公家，虽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娘家，但她和言玖一屋的确不合适。
    张老爷子也是后知后觉，后来琢磨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妥。
    他心思没有言玖外婆那么细腻，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个层面。刚刚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才急匆匆地想办法。
    “这样吧，我让子新过来和小玖一起睡，你去子新那屋睡。”
    “好的好的，那拜托外公了！”白惊歌头点的跟捣蒜似的，她瞄了一眼床上的那个瘟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张老爷子转而去了萧子新那屋，进去后两人巴拉巴拉了一会儿，然后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白惊歌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等着宣布她可以去隔壁房间单独睡的好消息。
    哪知道等来的却是噩耗，只见张老爷子一脸抱歉道：“子新说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不然会睡不着。”
    白惊歌：“……”
    她一时心急，差点脱口而出，“那让言玖和您一起睡吧”，好在她及时悬崖勒马，将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那，那现在这是……”
    张老爷子又改口道：“反正你们两人也快结婚了，几天的事，住一起应当也不碍事。”
    扔下这句话他就赶紧离开了这里，留下一头雾水的白惊歌凌乱在风中。
    这不是当过老师的人么，思想不是应该很严谨么，怎么这个时候偏偏不古板了呢？
    张老爷子回到房间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真的很快能抱上外重孙子么？如果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好像是挺不错的。也让我提前享受一下四代同堂的快乐，那样就不用嫉妒隔壁的老刘有重孙子的事了，省的他天天在我面前炫耀。”
    他也是突然想到这件事的，加上萧子新有个习惯，任何时候都不愿意和别人一起睡觉。所以刚刚他什么招都用上了，从一开始的哄到后面的命令，都不管用！
    最后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可怜了白惊歌，满怀的希望落了空。此时依旧木讷地站在床边，担心地推了推言玖，嚷嚷道：“你能不能往里面去一点？”
    “不能！你不是说要在椅子上坐一晚上的么，我没意见！”
    “你当然没有意见，你倒是好意思，自己睡着床，让我一个女孩子坐椅子上，你的绅士风度呢？”
    “与你之间，不用谈绅士风度。”
    言玖全程的视线都没有从书上挪开过，那是一本世界名著，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看。
    这会再拿起来翻翻，倒觉得还挺有趣的。
    白惊歌：“……”
    她咬咬牙，拖鞋一扔，直接挤到了对方的里面。言玖故意将被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白惊歌过去拽。
    他却使劲压着，不愿意分一点出来。
    白惊歌见状，嘴角上扬，露出一记得意的笑容。她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死死抓住被子，“嘿”地吆喝了一声，卯足了劲掀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言玖猝不及防地摔到了地上。
    白惊歌吐了吐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后钻进了被子里。
    言玖深吸了一口气，撑住床从地上爬起来，刚刚那一下，摔得他不轻，只觉尾椎骨都要断了。
    “还从未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女孩子！”
    白惊歌侧过身，故意背对着，死死地贴在墙上。
    言玖叹了口气，无奈地重新爬上了床。虽说床只有一米二宽，好在被子不小，足够两人盖。
    因为屋里开着暖气的关系，所以床上放着的是春秋被。
    白惊歌体凉，羽绒被又不贴身，上来好一会儿都没捂热。加上她不敢往言玖那边靠，两人中间居然还漏了一条缝，呼呼地直灌风。
    她撇过脑袋，偷偷瞄了一眼对方，脚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挪了挪，刚碰到对方的脚时，言玖缩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冷言道：“不许碰我！”
    “切！”
    白惊歌翻了个白眼，可怜兮兮地收回自己的脚。
    她忍不住蜷缩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靠着冰凉的墙的原因，总觉得一阵一阵的凉意穿透她的身体。
    刚刚虽然只碰了对方的脚一下，但是那个暖和啊。说实话，白惊歌慕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说男的是个小火炉了。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试探道：“言玖你冷么？”
    “不冷！”
    白惊歌：“……”
    她转过身，发现对方已经放下了书，准备关灯睡觉了。
    临睡前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要和我一张床睡觉？”
    “你一个有未婚妻的大少爷都不介意，我介意个什么？再说了，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么，与其在底下冻死，我宁愿挤在床上。”
    “好吧，我是担心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太好，我是个男人，自然不在意这些。”
    听到言玖这话，白惊歌冷哼了一声，心里想着对方今晚难得说了句人话。
    言玖关了灯躺进被窝的时候动了一下，一不小心碰到了白惊歌。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暖气不够强，被子太薄了，又透风，当然冷了！”白惊歌没好气道。
    言玖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闭上了嘴巴，没好意思说出那番话。
    过了一会儿，白惊歌小声道：“言玖，你睡着了么？”
    言玖：“……”
    他其实没睡着，但他不想搭理对方，房子隔音效果一般，他实在是不愿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同她聊天。
    但他不吱声，白惊歌就误认为他睡着了，用手尝试着碰了一下对方的胳膊，一股暖意传了过来。
    白惊歌觉得对方可真是个宝，夏天那会儿睡觉，抱着他，连空调的钱都省了。
    这会儿再抱着，是不是能连暖气的钱都给省掉？
    想着想着，她直接贴了上去。言玖是直挺挺地平躺在床上的，白惊歌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身上。
    就这还不知足，顺势将腿也搬到了他身上。
    言玖心里“咯噔”一声，登时愣在了原地，他眼皮子颤抖了几下，正准备推开对方的时候，一股冰凉刺骨的触感传了过来。
    冻的他皱了皱眉头，心里禁不住嘀咕道：她身上怎么这么冷？
    白惊歌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个大火炉一般，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言玖禁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将对方压在身体下的情景，不禁有些烦躁。
    想着想着没忍住动了一下，吓得白惊歌赶紧松开了他，迅速僵硬地躺平。
    她内心深处想着，对方难不成没睡着？但我可以装作我睡着了啊，要是问起来就说在家睡觉抱趴趴熊抱习惯了。
    哎哟我去，失策了！
    这么一弄，她不敢再过去了，怕惹恼了对方，再给她扔床下去。
    白惊歌的直觉告诉她，对方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言玖的脑子也没闲着，他万分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动。
    现在可怎么办？虽然万分不想承认，但他居然不排斥对方碰他。
    言玖有洁癖，他的这种洁癖当然不是单指卫生方面，而是在与人的交际上。
    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别人碰到他，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
    每次生意上客套地需要握手时，他都忍住自己不再握手完的时候去擦干净手。
    但是几次交手下来，他发现自己完全不排斥白惊歌。
    言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甚至还会有一种熟悉感。
    大概是他的脑子虽然忘记了那段时光，但他的身体还记得那个感觉。
    白惊歌见言玖不再有动静了，松了口气，她抚了抚胸口，嘀咕道：“吓死我了。”
    言玖不用碰到她，就感觉这一边传来丝丝凉气，像是对着一块冰睡觉的感觉一样。
    照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明天早上对方会不会冻坏。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一把将白惊歌捞进了怀里。
    “咦嘻！”
    言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后将对方抱的更紧了！
    白惊歌：“……”
    她像是一头受了惊的小鹿，一动都不敢动。
    言玖的胸膛真的很温暖，还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只是他这波操作叫白惊歌看不懂，不能确定对方是睡着了的无意识动作还是说故意的？
    不不不，白惊歌很快否定了后一种猜想，她可不认为言玖会这么做。
    不管，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白惊歌毫不客气地抱住了对方，贴的更紧了。
    只是她这一贴紧，言玖喉咙发干，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夜已深，白天坐了一天的车，两人早累了，那点不自在早被浓浓的睡意给挤没了。
    睡到一半的时候，白惊歌突然被尿憋醒了，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钟。
    这里不比城里，卫生间得到屋外面去上。这个时间点，白惊歌哪里敢出去。
    她倒不是怕黑，只是荒山野岭的，又地处乡村，恐怕孤魂野鬼特别多。
    便决定憋到天亮再说，但是她的膀胱并不这么想，晚上喝了一大碗的玉米糊糊，这会儿憋的不行。
    白惊歌尝试着按了一下小肚子，这一按了不得，差点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