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的坎坷二婚

087 像极了一头饿狼

    
    郑玲儿被吓住了,低声啜泣起来。
    我皱起眉头,导师今天的情绪有点怪怪的,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般蛮横。难道是刚才被摔了一跤的原因?
    心里突突突直跳,突然想起有新闻报道,公交司机因为一时恼怒拉着一车人,把车开进湖里;还有王姐和他老公,也是因为发生口角,两个人寻死觅活的,把车往河里开……
    秦轶他情绪如此激动,万一……
    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冯清清不要讲话。冯清清也好似感受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捣鼓起来。
    我也拿起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
    信号,信号,三大运营商,给点力好不好,给我信号……
    听说有那么一种人,在绝境中奋力求生,也有那么一种人,会失去应有的理智,和平时判若两人。
    和导师接触的不多,在我认识里,他与郑玲儿亦师亦友。郑玲儿一向任性妄为,他是想借此机会让郑玲儿成长?如果是这样,真可谓煞费苦心了。
    车子不停地前行,为了节省油耗,秦轶关掉了暖风。油箱的警示灯滴滴响着,终于在快要接近高速的时候,车子能量耗尽,停在半路上。
    正午时分,雪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车里冷得出奇。热水用光了,我们缩在车上不停地拨打手机。
    我翻阅联系人,想给周老师发微信,可是那有什么用,他此刻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我犹豫再三,给唐恒发去求救信息,只要有信号,他一定能收到信息。
    昨晚唐恒给我唱歌后,突然挂断电话,没有再联系。秦轶和郑玲儿在川南没有什么朋友,冯清清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能求救的人也只有唐恒了。
    “唐恒,汽车没油了,我困在回川南的路上,现在是中午一点十五分。收到信息,请想办法来救援。车上三女一男。”
    我复制后,连发了十几遍。等候多时,也不见回复,想必还是没有信号。
    “郑玲儿,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非要到破地方来赏雪,现在怎么办?你说!”秦轶掏出香烟,烟盒是空的,他用力揉捏着,将空烟盒捏成一团,话音中带着埋怨和责问。
    我和冯清清不敢搭话,安静地听着,不时偷偷地瞧他,真害怕他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的男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车里坐得久了,身体窝得难受,我推开车门,想下去活动活动,冯清清也跟着我下了车。
    地上的积雪有四指来深,车身上都是厚厚的雪。车前车后白茫茫的一片。来一阵风,夹杂着雪屑吹在脸上,冰冷异常。
    举目四望,虽然没有阳光,却也耀得人睁不开眼,哪里还能辨认得清楚方向。
    “萧然,你怕不怕?”冯清清一边跺着小碎步,小声问我。
    能不怕吗?电视里看到过,像冰雕一样冻僵在雪地里的人,眉目须发栩栩如生,但是生命迹象早已消失了。
    我有些慌神,从后备箱取出几个煮鸡蛋,塞到怀里。不管怎么样,捂热乎了可以吃一点,能多坚持一刻,就多一分希望。
    我的意思冯清清也明白了,她也将剩余的几个煮鸡蛋揣到怀里。
    出来时,本以为今天就能回到川南,我们没有多带食物,只带了几个煮鸡蛋。
    “玲儿,导师,下来活动活动,在车里坐得久了,不舒服,外面虽然然冷一点,动一动也就适应了。”
    我被无视了,秦轶不停地点着手机,应该是发消息求救或者拨打电话,郑玲儿窝在车里,眉头紧锁,烦躁不安。
    下车活动,上车拨打电话,如此反反复复,终于,手机没电关机了,我们几个人都烦躁起来。
    秦轶眼睛血红血红的,不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上几眼,郑玲儿一直在小声啜泣,这会哭累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失神地望着窗外。
    我从怀里取出鸡蛋,被体温暖过的煮鸡蛋温热温热的,递给导师和郑玲儿。
    我们经常用转瞬即逝、白驹过隙来形容时间的流逝,但是此刻,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捱,从中午捱到下午,从下午捱到天渐渐变黑,我们如困兽一般,度日如年。
    “还有鸡蛋吗?”秦轶红着眼问道,那神情,真像极了一头饿狼。
    我摇摇头。
    “你一个人吃掉了四个!你还要!”冯清清嘟囔起来。
    郑玲儿有气无力的说,“导师,我的你吃了吧。都怪我不好,不应该让你到这种地方来,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告诉我爸我妈,我不想他们因为我伤心。”
    这算是遗言吗?
    我的心突突突的跳得厉害起来,恐惧袭上心头。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别胡说八道,已经向唐恒救援了,他看到了,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冯清清制止郑玲儿的丧气话。
    车里和外面一样冷,车子再也启动不起来了。夜晚降临,黑暗、恐惧、寒冷、饥饿一起向我们袭来。
    我们三个在后排座上紧紧地偎依在一起,车里静得可怕,听得清车外呼呼的山风,听得清彼此呼吸声。
    “不能睡过去,大家轮流讲个故事吧,如果睡过去了,明天我们就是冰雕了。”我终于忍不住寂静和恐惧说道。
    “导师,你说句话啊!你是唯一的男人,你先讲,给我们壮壮胆子!”冯清清推了推在驾驶室闭目不语的秦轶。
    一下午,他吃光了所有的鸡蛋,然后脸色铁青,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更加剧了车里的紧张空气。
    冯清清是个泼辣性子,忍耐许久,终于大着胆子跟他说了句话。
    “想开点吧,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既然你这么着急,我不妨帮你一把!”秦轶悠然地说,但是话里的狠厉吓得我有些六神无主。
    他推开驾驶室的门,下了车,猛地拉开后门,一把将坐在边上的冯清清拽了下去,冷风呼呼的灌进来,本来冷得像冰窖一般的车里更加冰冷。
    我坐在冯清清旁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他大手扯住,狠狠将我扯出车子。
    我一个没站稳,倒在雪地上,秦轶一脚踢在我的腰部,身体失去控制,一个骨碌向路边深陷的沟壑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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