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怎么会这样想?”叶倾淮好奇。
其实已经相当接近,至少在沙场上,是货真价实没错啊。
这个答案是非晚深思熟虑之后所得。
只是因为美酒的作用,延长了思考的过程而已。
但是能够眼都不眨地把未来的阁臣苗子扼杀在摇篮里,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我还想问你呢,”非晚娇气地抹了下脸,想找扇子,“热,好热。”
叶倾淮不想给她拿,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解,她腰间的玉革带便落了下来。
又将窗户上的湘帘卷到一半,让风透进来。
非晚感觉清凉了些,也就不再不依不饶地冲着他嚷嚷了。
“我瞧国子监那些人将那姓祝的当成宝似地,听他们的口气,似乎那人才气过人,仿佛还能连中三元似地,未来前程可期。”
“你却把那姓祝的像颗菜一样随便扒扒,搞得他斯文扫地,跟颗烂菜叶没差了。你应该早知道那姓祝的背景身份了吧,这是为什么?”
提起这个,叶倾淮目光微寒:“那厮竟敢……”
“敢什么?”
非晚虽然闭眸养神,可耳朵却竖着,谁知半晌也没听见叶倾淮往下说,不由好奇地睁开水眸,可叶倾淮面色不善,阴沉沉地,把她吓得酒都快醒了,声音轻颤,“那人怎么得罪你了?”
“他该死!”
叶倾淮低沉地咒骂。
他自不会污染非晚清听,千里屠魔早就查到祝雪智那狗东西下流的计划,居然打算借西凉媚要挟非晚,将她劫持去惠山山洞,逼她答应亲事。
原本他还想整个炫酷的,当着非晚的面秀一秀肌肉,一举赢得美人心。
可自从得知祝雪智有这等龌龊的阴谋之后,他唯一想干的事情就是把姓祝的往死里整。
连他的女人都敢非礼,他得让人知道“不许”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京城的蠢货还真多。”叶倾淮摇头轻叹。
“是是是,师兄最聪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非晚婉媚地笑了。
叶倾淮抱着她,她人软得像没有骨头似地,眨眨桃花眸子,就水亮亮地在灯下荡漾,语气带着点甜甜的撒娇味道,叶倾淮登时又被迷住了。
什么坏心情都没了!
“我像大将军么?”叶倾淮邪魅地一笑。
他几乎能确定非晚会再夸自己两句,可不料非晚的小脑袋竟然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不像。”
叶倾淮奇了:“怎么又不像了?”
“哪有将军天天被人打伤这儿,打伤那儿的?”非晚嫌弃地撇了撇小嘴,“叫人怪心疼的。”
叶倾淮起先听到前半句,登时脸色大变,急得心火乱蹿,他什么时候被人打败过?
果然男人是不可以谦虚的!
可听到后半句,瞬间就风平浪静,心头像有条小溪在欢乐地流淌。
淙淙唱着温柔明快的情歌。
“值了,都值了。”叶倾淮低喃,俊脸酥得被像春风春柳拂过,眸子里能滴出水来。
里头一片花好月圆,站在门外的暴风迎着微凉的晚风,差点掩面哭出来。
倒不是感动,而是觉得替自己不值。
他跟着战王出生入死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过战王因为谁,就像被触了虎须一般震怒,亲自施展雄才大略,大动干戈只为碾压一只蝼蚁,居然还能暂且忍着不杀。
姓祝的“好”日子,今夜不过才刚开了个头。
所以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样,二姑娘生来就是好命,有战王紧紧护着,他暴风真是含泪羡慕嫉妒啊。
可就在此时,忽然“嗵”地一阵,画舫猛地摇了摇。
紧接着便响起嘈杂的闹嚷。
“会不会摇船?”有人大声唾骂。
暴风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登时明白有人将他们的画舫给撞了,听起来像故意找事,于是快步走去船头。
“吵什么?”他冷斥。
对面肇事的那座画舫比他们的高大些,是三层楼的,忽然从里头慢悠悠走出一个身穿紫袍的男人,来到船头。
暴风眼睛一扫,那人高高地站在三层楼上,身旁还站着个面白无须的青袍男人,身后一圈精壮汉子,有三十来人。
但除此之外,岸边竟然聚集着百来人,密密麻麻,一片肃然,像是训练有素的一般。
看来是有备而来,就是要寻衅的。
“今晚真是不太平啊。”那紫袍人脸色淡漠地轻叹,看也不看暴风。
暴风钢眉一皱,冷笑,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只可惜,在爷跟前你装什么逼!
“大兄弟,你想怎么样?”暴风抱着胸,目光之中闪过算计。
“把我的画舫撞成这样,你说呢?”紫袍人声音陡然转冷,目光阴狠。
人家既然找事,总不会撞得太敷衍,船老大已经小跑过来向暴风回禀损失,说是自家画舫的尾部被撞烂了一大片,对方的体积大,反倒只碰坏了一层栏杆。
暴风斜睨了下紫袍人,心道你要找死也看看路啊!
“等着。”
他嘴角扯了扯,转身去里面回话:“八成是襄王楼的人。”
叶倾淮正逗弄醉后的非晚,恨不得就这样腻歪一晚上,这时候居然有人好死不死来打扰。
“嗯,请他过来喝茶。”他忽然笑了出来。
暴风却是微微一凛,立刻退了出去,将话通传:“主人请你过去一叙。”
不料那紫袍人在高处抚着栏杆,对此嗤之以鼻,竟傲然道:“请我,我就去?叫他来!”
语气森冷,带着呵斥的意味,充满强大的自信。
暴风没有回答,也没有生气,只是同情地瞥了眼紫袍人,淡然转身回到门外,仍然站他的岗去了。
“庶子无礼!”
那紫袍人见自己居然被无视,不由面色变了变,人家让他完全下不来台。
“你们知道惹到了谁吗?”
这时候,紫袍人身旁站着的青袍男子开口呵斥,嗓音像捏着喉咙似地,生怕别人听不出他是个内侍。
可回答他的,仍是这边的一片沉寂。
在挣扎了片刻之后,紫袍人无奈暂且忍下这口恶气,自己下了三层楼的画舫,坐着小船来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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