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搂是近几年在华升街修建的。
玉流巷红相楼之类的牌坊虽好,可总是满足不了上等人的需求,所以早些年在士子贵族们的合计之下,就萌生出了修建一座奢华赚供上等人娱乐的建筑出来。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摘星搂……
可实际上为了附庸风雅,上层的贵族们却又默许一些有才气的年轻人随意在这里玩乐。
而摘星楼一经竣工,便是吸引过来无数人来此游玩。
正如这会的知玄,独自坐在一个小隔间中,开着窗户,面前摆着茶具和几碟小菜,吹着微风欣赏着星星点点万家灯火的永安城夜景。
可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在他对面坐着的女子却也独揽了半个永安城的风景。
对面这女子身着红裙,生得冰肌玉骨,不施粉黛已是天仙之姿,与那些穿着十分华美的达官贵人家的女儿家不一样,她这身红裙虽艳丽,但却朴素,就像是星空下燃烧着的美丽烟花,美丽的平易近人。
见到这个女子的瞬间,知玄先是摸了摸张自己的脸,然后略到些不要脸的道:“楚某这张脸这么吸引人吗?让孟姑娘都到我这了……”。
虽然知玄易了容,但不得不承认,他相貌依旧相当俊美,只是静默在这里独自一人喝着茶,却依旧吸引路过他隔间的少女们经不住臻首往里面看来。
知玄更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和永安城的地瓜帮有着莫大的联系,还大概率可能是齐安的长姐。
嘴上玩笑归玩笑,知玄心知肚明,对方来找他,大概率是因为最近在永安拨动风云让人家注意到了。明面上孟月夕是以红相楼花魁来见他的,但十玖上应该是代表地瓜帮来的。
对于知玄有些略显“登徒子”的言语,孟月夕并没有在意,而是明媚笑了笑,同样同知玄一样看向窗户外面道:“楚先生也喜欢看夜景吗?只是要是元宵节闹花灯的时候,外面还要热闹呢!”。
“是吗?”知玄俊美的脸上露出许些笑容。
可他心知肚明,外面那些风景栽好,他生不起丝毫波澜,活的久了的唯一坏处就是,再美好的景象都会随时间消失,而他在悠长的生命中看着这些美好景象消失,是一种莫大的痛苦,久而久之,再好的风景,他都没有多少心思好好去感受了。
看知玄眼中似乎露出了对元宵节夜景的许些期待,孟月夕又道:“可楚先生又是否知道……你再继续在这永安搅动风云下去,这美好的景象都将不复存在。”。
她话里藏话,可也算直接点明了意思。
知玄慢悠悠泯下一口茶后眼中露出许些深邃,用着沧桑的口吻道:“事物都会虽时间腐朽……连强如千年前的唐帝国也一样。既然这个周帝国已经开始腐朽,我不过推波助澜让它快些消亡,让新的有生命力的王朝替代它而已。”。
“只是谬论!”
“怎么会是谬论……孟姑娘不是也讨厌大周吗?就不希望它快点消亡吗?”
知玄说着,看向了情绪激动微微有些脸红的孟月夕。
知玄简短的言语让孟月夕陷入了思考。
打心底讲,她当然也不喜欢周皇统治下的王朝,在这种统治下,抛开外表的光鲜亮丽,里面全都是让人恶心的腐朽气息。
可身为一个土生土长大周人,她又实在不希望自己的王朝一朝之间分崩离析,更不愿看百姓流离失所。或者说纵容大周要被其它朝代代替,也不该是以知玄这样的方式结束。
心中有了思虑,孟月夕对着他道:“我被你的话引入误区了……你来这里应该是想要图谋些什么的。”。
听闻这话,知玄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放开声音大笑道:“图谋?姑且你们都这么认为吧。”。
对于他这种活了数个岁月的人来讲,身体虽然还是年轻的,但心却已早早腐朽,世间少有事物让他心中泛起波澜,之所以来大周也只是因为荀子刚好不在永安,那他刚好就过来恶作剧一番,这与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不谋而合。
看着他放声长笑,孟月夕算是默认他来永安要么是求财要么是求爵位。
她一开始打算用钱财说动这个年轻人为他们地瓜帮效力的想法就此掐灭。因为对知玄来说,他更想要的是高官厚禄,只单单一样钱财无法满足他。
想到这里,孟月夕面带寒霜道:“那就请楚先生收好你的才华……乖乖离开永安,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你从此刻开始还能安稳在永安待下去。”。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即便是知玄没有打算加入地瓜帮,孟月夕却也没有杀他的意思,而是打算就此放他离开,等有朝一日想开了,洗心革面以后,将他搅动永安政治风云的才智用在正地方为大周效力。
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知玄是个普通人的前提上,可偏偏他不是个普通人。
知玄清楚,或者说一早就注意到,在摘星之外有几道冰冷眼神正死死盯着这里,耕有数把弓弩对着他的脑袋。
可凡间的东西怎么制得了他……他缓缓起身,将一杯茶泼向外面,然后关上窗户对着孟月夕笑道:“孟姑娘……天色实在不早了,改天我们再聊吧。”。
孟月夕并不只是,他刚刚泼出去的茶化为了雾气,然后雾气又化为了细小的冰针,扎在了暗中对着他人的手上,且冰针刚一入体,就化为寒气,直接讲人的一只手给冻凝结,可以说,他们的手算是废了。
但即使是这样,知玄都还是留手了,他要是真的想,那些人绝对保不住性命。
而之所以抱住那些人性命,也是基于孟月夕自始至终是真的和他在谈,而不是上来就咄咄逼人。
话罢,他就此潇洒离去。
随后孟月夕走出楼后,有人将刚才的情况告诉了他。
这是让孟月夕意外的,她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暗中保护知玄?
而原本她的想法是知玄要是实在不知趣,就直接杀了他,可现在这样一来,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也好像在特地等待孟月夕一样,那本该早早离去的知玄却又出现在她面前对他道:“你且放心,齐安过的很好。”。
话罢,他这才离去。
有关齐安的动向,他最近也是清楚的,兴许是千多年前的一些旧事,他心中有所触动才讲齐安动向告知她一二,让她不要过于担忧。
孟月夕则觉得他说的这些莫名其妙,想要问个明白,他却已消失在大街小巷之中。
……
再说回齐安这边,薛艺自是和丁旭找齐安轮番道歉。
但齐安却迟迟就是不接受,这让二人颇为无奈。
但实际上,齐安却也是接受他们道歉的,这不单单为自己,也为武九凰考虑,若是将来大周永安那边有变,这褚山这边,就是他们最后的后盾。
所以最终齐安对着二人道:“不必你们护送了,告诉你们安大小姐,推荐信我是会写的,只希望她和我约定的,她能做到。”。
话罢,齐安三人才真正就此离去。
看着三人离去,薛艺对丁旭道:“将三先生的话转告给安大小姐,我还是暗中跟着他们吧。”。
看着齐安不计前嫌,他心里自是高兴的,可又怕前面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他还是跟随他们在身后比较好。
但齐安却早早察觉了薛艺的动向,走出东辰县的一片小树林里面道:“不劳烦护送了!前面的路还是我们自己走吧!若要执意护送我……那我说过的事情就作罢了吧!”。
薛艺见齐安态度坚决,只好扭头打算回去。
但还是随后跟在齐安他们身后百步外的地方,跟随在他们身后。见这老朽执意如此,齐安也没有管。
又这样走了大概十里地,在一处开阔的山涧之间,走的颇为劳累的莫行正准备停下来歇息的时候,被一阵打斗声,搅扰了清静。
就见远处二人,刀光剑影打的难解难分。
二人这般缠头,不说其声响,就是时不时闪起的亮光也该引起人注意了!但这边好像被隔绝出去了一般,久久无人注意。
见其中一黑袍人也不知是练过什么炼体的法门,无论另外一白袍人的刀势多么刚猛,劈到其身上,也只如击到磬石一般,擦出一些火星外,伤不了他分毫!
但实际黑袍人也好受不到哪去,他是比白袍人高出两个小境界,但因着不敢暴露魔教的身份,硬是留了一部分实力。可这样,却是被对方压着打,却是憋屈!
打到现在白袍人是有些借彼方之势,磨砺自己一剑术的意思,看似他每一刀都颇具凌冽、刚猛之势!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他灵力的急剧消耗,再看空引出招依旧是有条不紊!
他两条手臂所化的黑蟒,依旧快如闪电,且其狰狞的大嘴上衔着墨绿的毒液,只是滴到地上一些,就蚀出了一个小坑,就是修士被咬到,也绝对不会好受!
所以表面上,两个人打了个个难分难解,但到了这会,白袍人也觉出了不对劲,这黑袍人好像有所保留,更多像是在试探!
终于,一个不慎,一条黑蟒结实的咬在了白袍人左肩上,极具腐蚀性的毒液,更是将那一片腐蚀的血肉模糊!
白袍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刀将蟒头弹开,迅速暴退开黑袍人两丈开外!
“哈哈!我当什么,你不过是虚张声势!我倒是想多了!”见白袍人退开,黑袍人仰头大笑道,以他来看,齐安还是用了什么秘法,不过现在秘法时间到了,便无力还击了!
可还不等他得意,一颗散着炽亮白光的珠子如流光一般自白袍人手中飞出,正中他胸膛!
“碰!”黑袍人哪有防备,直接被打得打倒在地上,力道之大,虽不至死,可让他已无法维持人形,属于蛇的鳞片已在他身上现了出来!
为了不暴露魔教的身份,索性他现了原形,将身躯缩小到了蚯蚓般大小,以着极快的速度飞遁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速度之快令人惊叹!白袍人也未看清,只是看到那空引被珠子打中,消失在了原地!
他走上前去见空引已无了踪影,便将珠子收了起来!
这珠子自然黑袍人的,据他交代,这珠子是魔教高人炼制给他的,是何品级他也不知,他只知道这珠子可以往其中注入灵力,于敌对战时,猛然打出可以出奇制敌!
白袍人是把这珠子当做底牌,但眼前这般效果却是没有想到!想起当初被曹俞偷袭,不免有些后怕!
不过也好在当时他反应不慢,又有道器为他做盾!
从储物袋中取出他炼制的有解毒作用的粉末撒在左肩上。
刚走到门前,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正呆呆看着他,正是黄心慧!
白袍人刚刚只顾着打斗,却是没有注意到齐安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立马提剑紧张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袍人知道,刚才和黑袍人一番打斗,他们或许都看了进去,而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却是吓到她了!
现在自己身上有伤,要是对方乘机来杀他……
想到这里,他面色大变。
“感觉得出你不是坏人。”黄心慧说得认真。
但这般姿态却惹得白袍人越发紧张了起来。
直到齐安又发话道:“我们真要害你……何至于还和你说这么多话?倒不如讲讲这里怎么会有魔教的人?”。
感受着齐安显露出的归一后境修为,白袍人知道对方要杀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同时也明白对方确实是想帮他们,他这才露出羞愧神色道:“让几位见笑了,在下罗列,敦阳郡清湖县人。”。
并且他讲起来刚刚为什么和那人打斗的原因。
就在近几个月清湖县周遭突然多了一伙形迹可疑的人出现,他几经调查才发现是魔教的人在以传教为名义大肆收敛百信的钱财。他作为清湖县明镜分司的明镜使者,自然要解决这档子事情。
但可惜,虽是归一初境修行者,但奈何对面魔教人数众多,他一一对付不过来。
听他说完,齐安对他道:“你且放心,我这事我来帮你!”。
再说那黑衣人……
逃走之后他想,既然他暂时也奈何不了罗列,不如先化干戈为玉帛,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去算计,再者是他对那珠子也是有些忌惮!
但他显然也是没想到,罗列的态度会如此决绝!不过在他看来若是给上对方一些好处,他也会将昨晚之事揭过!
罗列觉得,人性都是如此,只要给他足量的好处,就是天大的仇恨都能暂且搁置下来,或者要是邀请罗列加入他们也未尝不可。
回到他们聚集德村落外,黑袍人一副杀气腾腾、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是慑得没人敢上去阻拦。当下他决定看看这清湖县县令能不能为他所用,他要和好好商量一番。
……
齐安三人走到清湖,看到这里的市井模样,莫名的,在山间树林走惯了的他,有些不适应。
且一进入城中不久,就有一个身穿绿群的少女迎赏了罗列。
少女叫小敏,是罗列的妹妹,正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看着他,看起来是为他外出担忧。
而对于自己的事物,罗列似是为了不让这个妹妹担心,拿出许些银子道:“去……快去买好吃的去!”。
“我想跟着大哥!你别以为你出去干什么我不知道!”小汐却把银子推到了罗列手中,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我……我可以……给大哥洗衣服!”
见她这副迷糊模样,罗列本想再把银子递到她手中,可转念一想,这小姑娘天真、不谙世事,自己就让她这么离去,却是害了她!枉他平日里聪明谨慎,却是才想到这茬!
看到自己这妹妹属实缠人。
“那你暂时就先跟着我吧。”将银子收回,罗列笑了笑示意妹妹跟着他。
“那……大哥,他们是谁?”小汐看着齐安道。
虽然相处十分短暂,但齐安和罗列性格却十分和的来,于是罗列便把齐安三人介绍给了她。
“我先去置一处房子,总得有个地方住吧。”罗列对齐安豪爽说道。
齐安回道:“大可不必……随意找家客栈住,我们就很满足了。”。
最终,齐安拒绝了他的好意。
虽对这清湖县并不怎么熟悉,但齐安向人打听一番后,还是找到一条专门出租庭院的街道。
既然是要帮罗列抓那几个魔教的人,那说不得就要在这里长住,所以齐安并不打算住客栈。
就在一个类似古玩字画店铺的门前,一个身穿绿袍锦衣、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见有人向他走了过来,顿时来了精神!他是专门出租庭院卫道的人。
可他看清来人后,不免有些失望,黄心慧的衣服料子还算可以,莫行一看着还凑合,可那齐安一身黑袍,就有些朴素了,总的来说算不上寒碜,但也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
但这样一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小姑娘要付钱一样。
似乎是感觉到对面人的鄙视,莫行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十锭金子道:“听人说,你这售卖的庭院是这条街最好的,那给我最好的!”
这金子自然是前面在东辰县他用银票兑换的。
齐安则缓缓对他道:“莫兄……咋们租就可以了……这买是不是有点?”。
谁知莫行则道:“我就看不起这种狗眼看人低!”。
对于莫行拿出这么些金子,中年男子是有些惊叹的,但他拿起金子咬了一口,知道是真的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道:“这位仁兄,我包老板的庭园是最好的,还请跟我来!就是……”
“不够?”对于这种势利之人,莫行也懒得再解释什么,直接又取出十锭金子扔到了他面前。
中年男子再没有说什么,马上一脸殷勤要带着齐安去看院子!
路上,黄心慧小声对齐安道:“莫大哥,你什么时候换的金子?”
原本她见莫行凭空拿出银子时,就很好奇,这会又见他随便变出金子,自然更是好奇。
莫行便告诉了缘由。
这一幕,中年男子看在眼里,到这会,他也把莫行当成了一个进京赶考的浪荡公子,对他有这么多钱,也就不觉奇怪,至于黄心慧,他也只当是齐安买来的暖床丫头。
当然,齐安就理所当然被他想象成了莫行的下人。
跟着中年男子看了几处庭院后,齐安看中一处庭院后便要了房契,要了此房。
“仁兄,也是会挑地方!出了此处东街是通升馆,西街就是柳柔巷啊!”中年男子一脸笑意道!
通升馆是一众赌徒聚众之地,而柳柔巷,闻起名,也可知这是一处烟柳之地。见齐安选了此处,中年男子也越发当他是浪荡公子!
齐安倒是没想这么多弯弯道道,他们三人要的就只是个安安静静能住的地方。
几句话,把那中年男子打发走后,齐安对这庭院查看了一番后,三人决定暂时住下来
又过了几天,齐安去了一趟衙门,将他们的住处告诉了罗列。
隔天,齐安正在打坐修行,门外好一阵敲敲打打,引得庭院周围的人好一阵注目,原本还算清静的此处,也一下变得喧嚣了起来。
只见,一顶只有有钱人才可乘坐的轿子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袍青年,正是此地县令萧文道,在他之后,接连又是几个轿子停到了齐安门前,看其样子也是此地大户才可搭乘的!
他们这几个,每个人都带有侍卫随从,前前后后也算是把齐安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也引得一众百姓,纷纷猜测这里是住了什么大人物,就是向齐安售卖庭院的中年男子,也饶有兴趣看了过来!
齐安虽未踏出房门,也是知道院内来了很多人!
“明镜使者却是让我好等啊!”萧文道的声音更是在院中响了起来。
“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齐安推开房门对着院中的萧文道回道。
几天之前齐安就已经把自己是明镜使者的事情告诉了罗列,而罗列把他身份告诉县令,齐安也不觉奇怪。
只是齐安不明白的是,这县令这样大张旗鼓来见他,这又是想干什么?
但他不明白的,还在后面呢!
见齐安出来,萧文道拍了拍手,身后立马有几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文银,虽只是些银子,可粗略一看百来十块!
这时萧文道开口道:“使者来我们这里肯定就是来抓那几个魔教余孽的,必少不了劳烦你,还请收下。”。
他说得极为谦恭,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段。
胆识无功不受禄,他若就这么将这银子收下,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想了想,他道:“还是一切等我抓到人再说吧。”。
萧文道说到:“使者情绪了,正所谓吃饱饭才能有力气打仗,这些银两你还是收下吧。”
但他越是这样,却越是让齐安生气道:“不用给我来这么一套,等我抓到人再说,还有……再留这里我不客气了!”。
“呵呵,使者定是与我等开了个玩笑!”几息沉寂后,萧文道发了话。
齐安下逐客令的话滴水不露,碍于他明镜使者的身份,萧文道也不好反驳什么,但为了不让自己处于尴尬之境,他也只能这般说
“我看使者来我清湖的这几日也过得很是烦闷,不如和我出去找个消遣的地方放松一下?”兴是又想起了什么,萧文懿笑着对齐安道。
略微和莫行他们交代了几句后,齐安便跟着萧文懿出了庭院。
似又是想起了什么,齐安又折返回去,对他们道:“这县令说话奇怪……我倒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莫行也觉得这县令行为古怪,因为齐安还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这样向齐安示好,这不如说更像是些掩饰些什么。
门外,一个员外看到了里面的这一幕,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萧文道窃窃私语了起来。
而见到齐安走出了门外,萧文道笑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人,我却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萧大人,既然使者大人选府邸落于此,肯定也是没少去柳柔巷啊!”刚才对萧文道窃窃私语的员外,也说了一句道。
这对主仆一唱一和,齐安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也不想去问什么原因,便直接走上了萧文道为他准备的轿子上。
又是一阵敲敲打打,在一众百姓的目送下,庭院门前又冷清了起来,但人们也不禁猜测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会值得县令和员外如此几个大人物对他如此客气?
且此事之后,这原本偏僻的地方也是因着齐安这个大人物,变得市井热闹了起来,甚至于后来这成了清湖县最繁华之处!当然,这是后话,这且不提!
不多时,几人坐着轿子便来到齐安庭院的西街——柳柔巷。
刚一下轿,一股女儿家的胭粉气息便熏得人心神摇曳,一些精心打扮过的女子更是摇动着自己绰约的身姿,招揽着过路的行人。
巷子更深处,有袅袅之音响起,不觉让人醉生梦死,眼前的温柔乡,好一处烟柳之地,让人留恋不舍,怕是没几个男人舍迈得开腿离开!
齐安顿时明白,难怪他买庭院时,那中年男子以着异样的眼神看他,原来是把他当成了浪荡公子,怕是那什么通升馆,也不会什么“好地方”!
“大人,觉的如何?”见齐安一副诧异的样子,萧文道接着又道:“这巷子外面都是些胭脂俗粉,还是里面高雅些,还请大人跟我来!”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便走到了前面。
齐安却不是为此处是这样一处地方感到惊诧,而是触景生情,想起几年前他初入永安城,被郭志才忽悠带着去见孟月夕时的情景,不免有些无奈!
想起那位可能是自己长姐的女子,齐安不禁越发想回永安去
几人一直走到巷子最深处。此处的景致的确不是前面可比的,有袅袅之音,但却让人不觉嘈杂、喧嚣,反而有种安逸。
“此处叫怜音坊,里面的姑娘大都情趣高雅,且容貌、身段皆都是上等。就是不知使者大人以为呢?”萧文道停了下来,指着面前一间作坊道。
面前的作坊算不上大,可其内袅袅之音、云雾缭绕和起舞弄清影之间,给人一种似真似幻之感,不觉引人要往里面探入。
“却是不错。”齐安说了一句后,便也跟着萧文道走了进去。
甫一进入,一个身材丰腴、贵妇打扮的女子,就走过来对萧文道笑着道:“萧大人,是听曲还是……”
她身上没有一般烟柳之地女子的气息,一颦一笑间,都有着贵妇的气质,确实不是他处可比的,且听她话的意思也是和萧文道十分娴熟。而显然萧文道也没少来。
实际上,如此偏远的地方,却又这样一个跟红相差不多的地方,齐安却也惊讶。
“先听曲吧,青姐,这位是齐公子!可是要好好招待啊!”萧文道笑着指着齐安道。
齐安告知了自己的姓名,但对方却未必会联想到什么。
被叫做青姐的女子打量了一眼齐安,见他一身朴素黑袍,以为又是什么浪荡书生公子,但见他腰间挎刀,一股肃杀之气传来,又不像那种白面小生。但见以萧文道的身份都对他如此客气,她自然也不敢怠慢。
“呵呵,齐公子,却是巧了,今日紫烟姑娘也是难得要抚音一曲,几位也来的是时候。”青姐妩媚一笑道。
听到紫烟,齐安看萧文道说的眉飞色舞,不觉有些奇怪?
见他一副疑惑的样子,萧文道便向他解释了一番。
两年以前,怜音坊出了一个叫紫烟的女子,一手琴音惊艳清湖县,听者无不称赞是九天之上才可闻的仙音!但可惜的是,自那以后她却再没有抚过一曲!后来,也有人重金想让她抚音一曲,但都被她一个有缘人才可抚音的理由拒绝了,也是奇怪的很!
且她也是神秘得很,平日里总是用一张薄纱遮住她的面容,让人无缘得见她的娇颜。但众人猜测那面纱下,必是一张倾国倾城之颜!
此刻,听闻她竟然要抚音一曲,虽然时隔两年,但没人会忘记那袅袅仙音!
不大的音坊中,已是坐满了人,满坐的文人墨客也好,此地土绅地号也罢,皆都等着紫烟姑娘出来。
不多时,一个手抱古琴的黑纱女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虽然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其曼妙的身姿和吹弹可破的肌肤,也是引人遐想。
“呵呵,紫烟姑娘可是让小生我等好等啊!当真是‘一曲生相思,寸断游子心’啊!”
“是啊,等得我等好苦啊!”
“老夫已退官场十余载,为听紫烟姑娘之曲,也豁了张老脸来了!”
……
见这女子出来,众人立时兴奋了起来,有表达溢美之辞、相思之苦的,亦有夸大事实、简述自己来意的,但不外乎都是为了听曲而来!
见众人发了话,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黑纱女子大大方方向众人施一礼后道:“紫烟说过,奴家只为有缘人抚曲,既然他来了,此曲也是为他而弹!”
她声音极为好听,娇柔中带着许丝媚意,让人听了有种酥到骨子里的感觉,仿若她是水做的,娇柔到想让人不自觉去爱惜她!
且她话后,众人又是一阵骚动,纷纷猜测是哪个浪荡公子如此幸运,能得紫烟姑娘的亲昵,但见她已在调琴,众人为了听曲,又纷纷闭上了嘴。
到了这会,齐安却是能肯定,此紫烟非紫烟。虽然已经隔了几年,可夏紫烟的声音他还是记得的,且她是说他们还会再见,可茫茫人海,哪能说相遇就相遇?
“叮咚!”女子已经调音完毕,伴着一声琴响,开始了弹奏。
初时,琴音绵绵,宛若高山流水,虽好听,但齐安也觉传言对这紫烟姑娘有些夸大了,也不至于到让人着迷的地步。
但听着渐入佳境以后,莫名的,你会觉得这琴音有种悲凉意境,会不自觉得回顾自己的半生。
例如几个书生,想起自己屡屡科举不中,竟然当场嚎啕大哭起来;一个退居官场的老者,想起自己混迹官场一生,可到头来官居不过六品,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透着无奈和苦涩;也有浪荡公子,想到自己蹉跎了大好岁月,深觉对不起父母……
总之,黑纱女子的琴音似在向众人讲一个故事,可故事中的人却是听者自己!
就是齐安自己,不经意间两眼也湿润了起来 ,想起了许多往事,而许多事就像刚发生的一样,重新浮现在他眼前。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琴音,黑纱女子纤细的手指停在了琴弦上。
一曲已终,但众人却深陷意境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好!好!好!”也不知是谁连喊了三声,齐安以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大家也纷纷赞赏紫烟姑娘的琴音绝妙!
这时,萧文道转过头对齐安道:“齐大人,以为紫烟姑娘的琴如何?”
他双眼也有些红肿,应也是哭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一曲红尘,却是道尽了个人心事!此曲,却可称得上是妙音!”齐安叹了一口气后道,此女之曲能引人共鸣,他也是由衷而言。
他的声音算不上大,但似是引起了紫烟的注意,她微微转头,向齐安看了过来道:“却是一曲红尘,看来公子便是奴家要找的有缘人。奴家……还问公子姓名?”
“齐安。”齐安些无奈,本来不是来消遣的,这会却真成了消遣的,但同时,他心中也是有些疑惑,在场不乏有才情高他几倍不止的人,所发之言比他只好不会,这女子怎单会相中他?
可转念一想,这女子言语中并无他意,或许她也只是恰巧听到自己说罢,齐安又如此想到。
“哈哈,齐公子,佳人如此盛情,你可不能单只说个名字吧!”一旁的青姐见齐安有些木讷,对着他道。
“就是!”众人虽对紫烟表了心意有些失落,可人总是人云亦云,见有人发了话,他们便也跟着起哄了起来。
“狗屁!我清湖本来富裕,但多这些魑魅魍魉祸害,我们清湖还怎么富裕?”
“还高雅呢?不如那老子我黑你们唱十八……弯!不对……是摸!”
突然,两个书生模样的醉鬼跌跌撞撞跑到了众人面前似酒后乱性一般,胡言乱语,顿时煞了风景,惹得一众人对他俩一阵叫骂!
“来人,把这两个煞风景的东西给本王乱棍打出去!”萧文道大声道!
被这样两个醉鬼搅了兴致,有些生气是正常,可他这个举动未免显得有些过激,尤其齐安注意到,其中一个书生竟和萧文懿有几分相似!
不多时,进来几个大汉就要拉着那两个醉鬼出去!
但那两个醉鬼中其中一个书生似练过武,一把挣脱开按着他的人,跑到齐安面前道:“仁兄,我叫乔任行,我……我跟你说……这个紫烟小娘皮可不是要和你谈情说爱,说不定会把你给吃了!嘿嘿,说完了,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他话毕,又一把甩开了要抓他之人的手,跌跌撞撞走了出去。且他走后,众人因着他又对紫烟姑娘出言不逊,对他又是一阵叫骂!
但紫烟似乎并不生气,而是缓缓道:“奴家深知自己所处烟柳之地不光彩,有一、两个人见不得奴家也是正常。为齐公子再弹一曲后,奴家便离了此处吧,也不会再去惹人不待见。”
她说得平常,可一席话后,众人却是红了眼,叫嚷着要出去把那个乔姓书生给碎尸万段!
因着是自己的原因,眼前女子才肯再抚一曲,齐对着她道:“紫烟姑娘肯再抚一曲,罗某替大家谢过姑娘了!”
话毕,他向着紫烟拱手行了一礼。而实话讲,眼前女子的琴音的确令人深陷其中,他也的确想再听一曲。
“公子哪里的话,本就是为你而弹。”紫烟向他还一礼后又道:“罗公子,便是奴家要等的有缘人!”
她话刚毕,齐安就惹得一众人投来了艳羡的目光,恨不得紫烟口中说的人是他们!但不知为何,齐安却还在想那乔任行的话,也就无心去在意周围人怎么看他!
一阵骚动后,随着紫烟的琴音响起,众人又平静了下来。
琴音中所含依旧是那悲凉意境,但少了渐入佳境,直接进入了高潮,不多时,周围已是哭声一片!
兴许是这琴声中的悲凉意境比起之前更盛,有人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当场拿刀捅在了自己胸口上,更有甚者甚至抓起桌布柠成绳勒死了自己!
也是这个时候,齐安感觉出了不对劲,他一个心定志坚之人,竟然也有了轻生的念头!
他想要立时从这意境挣脱出来,可内心一个声音却告诉他,眼前的如此美妙仙音,一旦错过,今生都再没有机会听到!以至于他迟迟不肯在心中默念九思法,使自己清醒过来!
但终究,他心中理智占了一丝上风!立时,齐安用灵力隔绝了听觉,在心中默念起了九思法!
而等他清醒过来后,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之前还满是一片袅袅之音是音坊,此刻却有一大半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如此诡异、惊悚的一幕,那紫烟姑娘却视周围一切为无物一样,依旧安静的抚着琴!
而随着她美妙的琴音,又有人倒在了血泊中,而杀死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齐大人,是奴家曲子不好听吗?怎让你如此厌烦!”
紫烟见齐安竟然从她曲子的意境中挣脱出来,显得有些惊讶。
她的声音比起之前也娇媚了不少,寥寥几句,就撩拨乱人的心弦!仿若之前她只是刻意压制,这会才释放了本性!
“呵呵!姑娘之曲的确好听,但我若再听上一会,恐怕已经自裁了吧!”齐安面色平静看着她道,让人看不出喜怒。
再看向萧文道,却见他早早跑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紫烟笑了起来,笑得媚意十足、摄人心魂。而随着她肆意的笑声,她抚琴的手停了下来,取下了遮住她面容的薄纱!
那是一张美艳至极的面容,微微一笑,就媚意横生,撩动起人的心火,就是齐安都短暂失神了少许时间。
“齐公子若是自裁了,奴家还舍不得呢!”说着,她摇曳着傲人的身姿,向齐安贴了过去。
但齐安却对这紫烟姑娘没什么想法,一个抚琴一曲,却能杀人于无形的女子,会是什么普通烟柳之地的女子?他可不信!
“你舍不得我,我可舍得你!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要杀我,哪怕你是一介女流,我也要杀!”齐安冷眼看着她道。
话毕,刀已经握在了他手中,凌冽的刀势卷起一股劲风便向紫烟砍了过去!
“哎呀!齐公子还真是不解风趣,奴家好生伤心!但奴家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呦!”见齐安这般直接,紫烟对他的刀竟然也不闪躲,而是装作一副无辜模样静静地看着他!
于少年时期便开始做起杀人勾当的他,与人对战时,杀手的本能也只会让他去想怎么杀死对方!而这个时候,他是漠然而又冷静的,也无心去想其它!
没有和眼前女子再语,齐安化作残影,手中刀反提,再次砍了过去!
但无论多么他的刀多么快、多么气势骇人,就是砍不中紫烟一刀!反倒是十几刀下来,除了她一些关键部位外,他的刀竟诡异的将对方“剥”了个精光!
“呵呵呵呵呵……罗公子的刀只会脱奴家的衣服吗?”见此,她笑得倒是更欢了!
前后砍出十几刀,一刀都未砍中,齐安也觉出了不对劲,思绪飞速一番运转后,他迅速觉察出了哪里出了问题!
严格来讲,眼前的女子算不上齐安见过最漂亮的,但她一颦一笑,随便一个动作,都能燃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连齐安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也被魅惑得失了神!
而她也不过是个归一后境的修行者,齐安可不觉自己的刀她能随意躲过,但在他失神的短暂瞬间发生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想及此,齐安也是有些后怕!
而再看眼前女子的穿着已是极为暴露,稍微抖动一下,就会春光乍泄,这就使得本就媚意十足的她,更是夺人心魄!
想明白了一些事,齐安也显得越发冷静。一边与她说,一边思绪也在快速运转着!
他道:“你是魔教的人吗?”。
虽然对面女子的招式看着华丽,但齐安还是从她身上若有若无感觉到许些血腥味。
“呵呵,除这个问题……齐公子想问奴家什么?要是女儿家的事,奴家一定作答!”紫烟微微一笑,贴在齐安身上吐气如兰道。
齐安自然不信她的话,正要再发话,却发现身体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周身动弹不得!随即,他也是暗骂自己一声:自己应该早就离开这里。
“呵呵!我算是着了姑娘的道了!”齐安冷笑一声道。
他早就该想到这茬,却是非要来演什么戏,这会却是遭了别人算计!
“也算不上齐公子着了奴家的道,要换个平常男子早就着道了,哪会像公子这般费劲?”她这话说得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见她指间一缕透明的细丝,齐安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身是被她手中这种细丝给缠住的,而刚才她有意向自己贴过来,便是把这细丝布在了他身上。
且这种细丝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成的,齐安一个归一境修士竟也挣脱不开,反而是他挣脱得越厉害,缠得就越紧!
“齐公子还是不要挣脱得好,不然被丝线勒死了,奴家可就不喜欢了!”说着,她又向齐安贴了过来道:“还有……我们魔教的人生存起来本就是像那过街老鼠一样,若是公子将这里的事情报告上去,我们可彻底就无容身之处了!”。
说起来,紫烟自然是认识那先前和罗列交战的黑袍人的,而且两人还是老熟人,到了这会她已制住了齐安,大可以通知黑袍人前来,但到了这会,她却改变注意了!
明镜使者可怎么都让他们这些魔教开心不起来……
她这般已认定齐安已正了砧板上的鱼肉,却不知世事无常!
猛然间,齐安手中的刀已携一股骇人的杀机向她逼了过来,刀上闪着刺眼的火光,更是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紫烟哪有防备,腹部直接挨了一刀!
顾不得腹部受了重伤,她赶紧召住丝线,在身前织出一张大网护住周身,以防齐安的下一刀!可面前哪还有什么齐安的身影!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齐安竟然能挣脱开丝线!
齐安并不是真的挣脱开了她的丝线,虽然他周身动弹不得,可刀还握在手中,还是可以用出《龙灭篆》的。
但挥出一刀后,他也不敢再托大留在此地。这丝线虽缠住了他,可也不至于限制他行动,顾不得身姿好不好看,他便乘机跳出了此地!
齐安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不过半刻时间,那黑袍人便来到了此地!
“师妹既然抓住了明镜使者,为何不通知我?若不是县令来知会我,我都不知道呢!”空引对着面前这个娇媚的女子笑着道。
可随即他看到女子腹部的伤口,脸色一变又道:“师妹莫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放走了那小子!”
紫烟妩媚一笑道:“怎么?师兄吃醋了,师兄若是想要,奴家虽受了些小伤,但行男女之事还是可以的!”
说着,她就向空引贴了过去,加上穿着本就暴露,只是微微一笑都能勾了人的魂魄!
但黑袍人却一把推开了她,冷笑一声道:“师兄没记错的话,师妹的本体是黑寡妇吧!”
他也是清楚,虽然他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师兄妹,但若她为了修行能更进一步,恐怕杀起他这个师兄来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师兄倒依旧好生无趣!”她嗔怪地说了一句后,又正色道:“这个罗齐安也倒是好生难对付,奴家也是有些大意了!”
接着她便把事情的经过与空引说了一遍。
空引听后,思索了一会后道:“听师妹这么一说,倒是可以肯定,这小子和朝廷方面还没有联系!索性……“
“怎么?师兄想去直接杀他?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已经通知朝廷了呢,若是明着动手,引来真正厉害的人物,就是让九长老出山也不好收场!”似是知道空引要说什么,紫烟讥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师妹说得也是,来日方长!只要这罗浩不出大梁,我定杀他!”虽然他是想直接去杀齐安,但紫烟说的也不无道理!
……
再说齐安出了怜音坊后,身体虽依旧被紫烟的丝线给缠着,但似乎是因为离开她有了段距离,丝线没了控制也松了下来,他挣脱出一只手便把身上的丝线一把扯了下来!
本想把手中的丝线给扔了,但想着这丝线竟然能把他都能困住,尤其以后可能还会用到,齐安便收到了储物袋中。
且在回庭院的路上,他也是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没多大功夫,齐安便回到了自己府邸门前,却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对着他府邸指指点点,似在说着什么!
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人躺在他府邸门口,以天为被、地为床正蒙头大睡着,且这两个人齐安也认识,正是在怜音坊扰了众人兴致的那两个“醉鬼”!
说起来,齐安其实对这个乔任行还是很感激的,若不是他一番提醒,他恐怕也会真的以为紫烟只是一介普通女流,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但就让这两个人睡在门前,也是有些不像话,想了想,齐安便走过去拍了拍二人,想叫醒他们。
“小哥,我们几个也叫过了!叫不醒啊!倒是他们这个样子,把你家的小姑娘都吓得缩在屋里不敢出来了!以我看,就让睡这儿得了!天马上也要转冷了,冻也把他们冻醒了!”一个布衣壮汉见状,却是阻止了齐安。
果然,齐安又叫了几声,那两人还是鼾声不停,睡得如沉木一般死!
他这么说,齐安也只是笑笑,不想去解释什么。
这会刚刚下过一场雨,外面还是有些冷的,未免这两人真的冻死在这里,齐安用起《龙灭篆》,将一些热量给他们度过去。
他们这才又转醒的迹象。
而那个两个“醉鬼”醒过来后,发现被一群人看着,也是感到了自己的窘态,马上理了理衣冠后,其中一个人行一礼后,对众人道:“枉任行平日里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今日却是酒后失德了!”
“在下也是,惭愧!惭愧啊!”他话刚毕,另一人也跟着向众人行了一礼!
“乔兄和这为仁兄,却是言重了,我倒是还要感谢你们才是!”见他们发话,齐安笑了笑对着他们回道。
周围人见此,却是以为他们认识,没了热闹可看,也就散了去!倒是齐安这番话,让乔任行二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位仁兄,这话怎讲?我二人喝得烂醉,却是有些不知做过些什么。”想了想,乔任行对着齐安回道。
“二位若是不嫌弃,还请到我屋中,我慢慢与你们道来。”齐安依旧只是笑了笑,并且要请们到庭院中去。
他这番做,也不单是要感激他们,而是另外一人与萧文道长相有五、六分相似,对他,齐安也是有些好奇。而面对齐安的邀请,二人也没有拒绝。
敲了敲庭院的门,却是好大会时间,开门的却是罗列的妹妹的罗敏。
小姑娘才过来推开了一条门缝,探出一只小脑袋似防贼好一阵左顾右盼。
见到罗列随后到来,她这才大着胆子走了出来,又见到乔任行二人,她却立时涨红了脸道:“大哥!这……这两个人,却……却是十足的登徒子!……非要赖在门前!唱……唱什么……十!”
她这么一说,齐安却是有些神色怪异的看向乔任行。而他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红道:“在下酒后失德,却是让给姑娘陪不是了!”
“算……算了!你们应该是齐大哥的朋友,我也就不计较了!哼!”小姑娘还是单纯得很,只是见乔任行二人与齐安一起,便认定了他们是朋友。
“哈哈!我们的确也算是朋友!”见自己妹妹这般模样,罗列直接笑了起来。
乔任行二人却是脸色通红,显得十分尴尬!
没有再语,几人也就走到了庭院中。齐安吩咐小汐烫了一壶酒、做了几个小菜后,几人便坐在院中谈了起来。
听闻罗列说,眼前这两人也是他至交。
而齐安也是单刀直入,直接说明了自己明镜使者的身份,并且也说明了自己要感激二人的缘由!
二人听后,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似是不敢相信一样!但齐安问到乔任行是怎么知道紫烟不是寻常女子时,他却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惭愧,全仗祖上,我才知道那女子是妖邪!”
原来,乔任行的祖父本是清湖知县,虽品级不高,但天子脚下行事,应该是少有人敢犯事的,也是比较轻松的!可就是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在在天子脚下杀人!
当时,他的祖父接手了此事。后来他祖父经过几番查证后,发现死者竟然都是男性,且查来查去这些人死之前都和一个叫紫烟的女子接触过!
难道是一个女子犯案不成?可直到后来他祖父亲眼看到这女子将一个男子吸成了干尸,这才肯定这女子是个妖邪!
据乔任行说,还不等他祖父上报朝廷请当时的朝廷捉拿妖邪。
可听乔任行这么说,齐安也觉得奇怪,他见这个叫紫烟的女子正是二八年华的妙龄之姿,乔任行祖上又是怎么见到呢?
想着,齐安便将这一点说了出来。
莫行这个时候却是难得聪明一回道:“会不会以前的时候,有人修行的这个害人的法门就跟齐兄说的紫烟一样?”。
齐安回到:“你这么说……倒还解释的通。”。
接着他又道:“你们这个地方有这魔教盘踞的说法是不是由来已久?”。
罗列随即点了点头。
又回想起先前那县令的无故示好,齐安又看向和那县令长的七八分相似的年轻人道:“你和那县令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苦笑一声,随即道:“说起来,我叫萧文成,那萧文道是我孪生哥哥。”。
“孪生哥哥?还有这说法?”
“其实早些时候哥哥也还算是个好官,只是近些日子以来……”
给众人说着,萧文道叹了口气。
兴许是受了那紫烟的蛊惑,萧文道一些理念发生了变化,这才会无事向齐安献殷勤,想要杀他。
齐安则回想起先前的打斗经过也是颇为头疼,实际要他看来,那叫紫烟的女子除了会魅惑人以外,没什么可厉害的,真正令人头疼的是她手上那种丝线,却在很大程度上束缚了他。
又看向乔任行和萧文成,齐安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思索了少许,他又对罗列道:“可否想过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寻求外界帮助?”。
罗列随即苦笑道:“想是想过……可你是不知道此地百姓被魔教的人洗脑的厉害,大多都袒护这些魔教中人。若非亲眼所见,外面的人怎么又会听我们的话?”。
正如以前他也越级向郡守报告过这里的事情,可因为百姓们偏袒魔教……他说的那些,自然都成了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
既然此路行不通,思索一会儿之后,齐安决定直接到这魔教的聚集地将他们连根拔除,那任何事情都就解决了。
可罗列却伍佰一笑道:“想法是好,可现在我除了知道那紫烟的行踪意外,其他人的我一概不知。”。
这点他说的不假,那些魔教的人行踪不定,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聚集在哪里。甚至于,他和那黑袍人前前后后交手了许多次,但却至今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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