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呈,小心!”
我用力把行驶中的自行车向前一推,使了一个“金蚕脱身”落地后扶住林华呈摇晃欲到的自行车。
“太危险了!”
我缓了一口气,对这个新兵嘟哝了一句。
不太爱说话的林华呈分到我负责的这个组。
我和他谈了一次话,了解到他家里的一些情况,知道他母亲早两年已去世,我格外的关心他。
大冬天的看他穿得少了会去督着他穿上棉袄,晚上也会起来特别的关注他的棉被上压着的大衣和毛毯有没有掀落在一边,怕他冻着。
我从母亲的身世中明白失去母亲的孩子的不容易。
有几次我听到他在讲“梦话”,很低沉、含糊。
虽然听不清楚,但我能体会到一种担惊受怕的味道。
“这是一个需要重点保护的孩子!”
我在心里这么想着,虽然他比我小了没几个月。
我问过他会不会骑自行车,他说会骑。
那天,我想带着他去熟悉村里的情况,路上紧跟在他的自行车后面,想不到迎面驶过一辆大卡车吓了他一下,差点出了危险。
“下次碰到来车要下来推车避让。”
“是!班长!”
他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的。
过了元旦没几天,钱法根来了一趟所里,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与他一起办案的同事。
他们是为了上次那个抢劫案取个旁证笔录。
我陪他们一起去黄沙岙找一个姓“章”的小青年。
黄沙岙是一个依山傍海的村子,一个自然村包含一个渔业队和农业队两个行政村。
原先村民都住在半山腰的几块平地里,随着新的海塘建好后,一部分村民搬到老的海塘边,形成了一处新的居住点。
新房子大多是平顶房,为的是下次再加一层改成楼房方便。
当时能一步到位建成楼房的人是很少的。
和钱法根一块来的同事有个朋友就住在海塘边的新房子里,我们直接去他家里。
似乎是预先约好的,他刚好在家里。
“这是钱干事,这是张班长。”
那位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同事”把我和钱法根介绍给他的朋友。
谈天过程中我才知道他是县粮食局的干部,因为工作需要被借调到公安局,与钱法根一起工作。
听我介绍是舟山人,他很惊奇的告诉我:“我年青时就在舟山粮食局工作过。”
“你舟山那里的?”
他接着问我。
“小沙。”
我以为他不一定知道这么个小地方的。
“知道。小沙,大沙,定海西北边的。”
想不到他还真挺熟悉舟山的情况。
“象山有很多人在舟山工作过,我们象山曾经也是舟山地区的一个县。”
他越说越来劲,据然抖出了这么一个爆料。
“真的啊?!”
我感到非常的惊愕,仅然自己工作了两年多的位于大陆上的象山,还被舟山地区管辖过。
“是真的,1954年象山划舟山地区管,60年代才还给宁波。”
“我17岁招工在舟山工作,后来调回到象山,那时一个地区粮食部门比较好调。”
我联想到小学时有个班主任老师还真是象山人,说话拖着长音,估计也是那段历史的遗留问题。
“你们先工作,晚上在我家吃饭。”
东道主的邀请结束了我们的闲聊。
在村治保主任的陪同下,我们找到了那位旁证对象的家里。
“章乄乂在吗?”
“他去朱溪做泥工去了。”
他的母亲告诉我们她儿子去临近的乡做泥水工造房子。
“他晚上回来吗?”
“回来的。”
“让他明天去一趟派出所好吗?”
“好的。”
我填写好随身带来的一张书面传唤证,让她代儿子签字。
“我不会写字。”
那个年龄的妇女很多都是文盲,我让她按了个手印,把通知联撕下递给她。
她的手明显地抖动着接了过去,在目送我们出门的同时颤微微的说了一声:“再见。”
当地人一般不喜欢我们到访,因为大多没有好事,除非很熟悉或者是村里的干部。
“这么快回来了!稍等会,马上好了。”
他想不到我们事办得这么快,不过菜也烧得差不多了。
晚上一边喝酒一边听他家里那只“8080”双卡录音机放邓丽君的歌曲,超有情调。
那会邓丽君的歌已经不算“黄S歌曲”,但拥有那种录音机的人还极少极少。
原来那位东家是最先出去包工程的小包工头,因为黄沙村会做泥水工的人不少,很多都是父带子、哥带弟、亲属带亲属,既是家人亲戚,又是师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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