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世界里的鱼

    
    “哦？小伟哥也对巫冢感兴趣嘛？”曼曼绕有兴趣地看着王伟。
    “我这不也是好奇嘛！”王伟打了个哈哈，敷衍道。
    “可以哦！只要林妹妹签应帮我。”
    林月馨微微笑了笑：“曼曼姐在虎城的时候帮了我这么多，馨儿又怎么会推托呢？”
    曼曼双手合实，拍了一下，道：“很好，那么现在就由我来带你来搜寻粤伶楼吧？”
    ……
    柢山的居民喜好夜间作乐，经常举办夜闹，所以柢山夜晚的街道也从来不缺人流。
    但即使是这样的氛围，李宏儒也感受不到一丝欢乐，他低着头带着小唯在快步赶路。
    吧嗒！吧嗒！急速的脚步声在街上响起，李宏儒心急如焚。
    阿牛是他的弟子，当初从街边把阿牛带回去时，那个孩子是多么高兴。
    他满心欢喜地叫着自己师傅，是自己没注意到阿牛内心的敏感，是自己忽略了这个弟子……
    是自己亲手推他下深渊……未能因教施材的自己是最差的师傅吧？连自己的弟子都教不会，谈什么教化异人？
    自己的理想……
    “夫子，乱了。”小唯拉住李宏儒的衣角淡淡地说道。
    “乱了？什么乱了？小唯，我们要快些赶去寻找阿牛……”
    “心乱了，步伐也乱了。”小唯不急不躁地慢慢说道。
    李宏儒回头打量自己的弟子，此刻的小唯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小唯？时间紧迫，你说这些干嘛？”
    “其实不用急……我知道一个更快找到阿牛的方法。”
    锋利的寒芒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小唯……你……”
    李宏儒捂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插着一柄锋利的柄手，鲜血不停地在他的伤口有流出。
    李宏儒满目惊疑，他不明白这个平日里自己最起爱的弟子，为何要伤害自己。
    “哈哈哈，阿牛其实最喜欢的便是夫子你了，他肯定会守在你身边的啊！你要是有事，他一定会现身的呀。
    “你真的是太不懂你的弟子了！”
    小唯的双目闪烁着异样光芒：“你真的是太不懂我了……”
    为什么？李宏儒缓缓地倒在地上，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哥哥曾经说过异人和人是可以和平相处的，为了这样的理想他不惜举报自己的家族也要成为南捕。
    “他说只要从朝庭内部入手，只要他能够成为南山的高官，他便能从南山内部谋求异人与人的平等。
    “很可笑是吧？那个笨蛋的理想跟夫子的理想都一样无聊。
    “人们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也休想移动分毫。”
    不是！不是这样的，异人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是各自生长的经历不同才会有所差异，只要大家都学习“礼”，大家都有共同的文化，那么双方便能相互理解！
    李宏儒挣扎着起了身，双手用力地抓住小唯的肩膀，双目用力地瞪圆。
    要告诉他！要告诉……小唯，告诉我的弟子……正确的事……
    小唯用手轻轻地推开了李宏儒的双手，淡淡地道：“这是柢山繁华的夜市，街上到处都是异人。
    “不知道夫子坚信同我们一样的异人，会不会救助身为人的夫子呢？
    “亦或者是夫子在异人的注视下渐渐地死去，姗姗来迟的阿牛因为最爱的夫子死去化身刀魔屠杀异人呢？”
    李宏儒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李宏儒的声音吸引了路人的目光，一个血人出现在街上，引来了一声高昂的尖叫。
    路人纷纷乱作一团。
    “你真的是太不懂我了，夫子知道我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小唯转身退进纷乱的人群中，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我看到了一把刀，嫉妒的魔刃。”
    刀？李宏儒惊疑，想要起身追赶小唯，但无奈随着鲜血的流失，身体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体力。
    毕竟自己不是异兽血脉啊！身体没有他们这么好。
    街上行人经过最初的惊恐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们围在李宏儒身边，但没有一个人感上前。
    “他好像快不行了……我们救救他吧？”一位人类妇女不忍出声道。
    “救什么救，我们哪有钱救人！”妇人的男人拉住了她。
    “可是……”
    “没有可是！”
    不怪他们，柢山现在是南山的领地，柢山的人类居民本就过得苦哈哈，救治一个像我这样的伤者，等于要了他们半年的钱财。
    李宏儒听到了路人夫妇的对话，内心并无怪责。
    “妈妈，那个爷爷好像很痛苦。”一个兔子扯着他的妈妈说道。
    “小孩了别多管闲事，那是人类！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人类的爷爷不是爷爷吗？”
    “就你爱多问！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兔妈妈给了孩子一个爆栗，抱着孩子离开了。
    让孩子多问点，如果这样的孩子多一点，自己的理想是不是就可以实现了呢？
    可能是即将要死去吧？李宏儒的心境反而变得豁达起来。
    真是失败的一生呢？出身望族，兽神祭却觉醒成了一个凡兽。
    不甘心家族对自己的安排，跑出家门，第三天却饿昏在家门前。武不成便从文，连考三次皆失败。
    五十岁才勉勉强强出士，无法一展抱负。相比起成为将军的老友，自己真是毫无作为。
    什么武有林将军，文有李太傅……自己和林老友差太远了。
    好友出兵时未能阻止，好友死后也未能为其证名……孤身来到柢山，最后死在街上……
    这样的人生太失败了吧？
    好累……随着血液的流失，李宏儒越来越困，街上的行人有人围观，也有人离去，也有人凑上来看热闹。
    围观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波，但依然无人上前。
    人们生怕惹麻烦上身，急急忙忙地凑上来看一眼，又急急忙忙地走开。
    “吼！！！”
    一声吼叫似悲鸣似哀怨，震耳欲聋。
    一道满身黑气缠绕的身影跳到了李宏儒的身边，他单膝下跪抱起了李宏儒。
    “师……父……”
    谁？李宏儒艰难地撑开眼皮，看到阿牛满脸泪痕，泪水滴到李宏儒苍老的脸上。
    李宏儒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阿牛的脸。
    我的徒弟，你为什么要流泪呢？不要悲伤，不要去憎恨。
    李宏儒很想告诉这个徒弟，自己的想法，想和这个徒弟说个道歉，自己未能尽到师傅的职责。
    但奈何已经无力说出口……
    “啊！！！”
    阿牛抱着李宏儒痛苦地叫喊，黑到发紫的光芒从他身上发出，渐渐越来越盛。
    一道光柱从原地拔起，冲上云霄，巨大的黑紫色光柱直插天际。
    柢山无数人此刻都被惊动，抬头望向那巨大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