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红着脸小声道:“我现在是殿下的随从,不宜牵手,会惹他人非议。”
元稷无声一笑,转过身,踏进赌坊。
赌坊内烟雾缭绕,分外嘈杂。
这是温阮第一次涉足于此。
从前都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一些。却不尽理解那些赌徒为何如此疯狂。
而今一见,着实让人觉得可怕。
赌坊内拉着厚实的帘子。遮盖住白日的光线,四周燃起灯烛,光线昏暗馄饨,营造一种深夜既视感。
帘子缝隙处透出一丝细微的亮光。有细小的灰尘和烟雾在光线中下上下浮沉。
这样的环境给人一种心理上极端的压抑和兴奋感,使人渐渐丧失理智。
三五人成群的围在一张桌案前,有长辈带着晚辈斗牌,有男人扯着女人押注。
兴奋的,沮丧的,懊恼的,疯狂的,咒骂的,统统宣泄在这张四方桌案上。
真金白银似流水一样大把流转。
昏暗中,赌徒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盯着手中的牌,赢了钱的人脸上藏不住欣喜。继续押大赌注,想要赢得更多,输掉的人,则丧心病狂的赌上所有,想要赢回本钱,殊不知输的一败涂地。
他们抱着侥幸能赢回一切的心里。赌上地契、宅子甚至妻女……
温阮记得父亲在世时,北祀国的赌坊还不敢这般猖狂。
父亲曾请令惩治过赌坊的歪风邪气,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每日限定金额的方式,曾在北祀国扫荡式的执行过一段时日。
这些赌坊有了明显的改善。
可温府倒了,父亲实行的指令。无人再听,顷刻间被人推翻。
这些赌坊报复式的疯狂发展,短短三年,便成了而今的模样。
元稷身着一袭月白色竹纹长袍。发髻用一只简单的羊脂白玉簪子束着,站在喧闹嘈杂的赌徒中,像是神祇下凡,干净的不染纤尘。
随从跟着他,在各个牌桌中寻找使用假银票的赌徒,并一一搜罗起来。
“去你的。这是老子辛苦赢来的,凭什么收走!”一个穿灰衣的青年大嚷一声。一把掀翻了赌桌。
赌桌上的骰子、牌九、碎银、茶杯、水壶等等随之倾倒过来。
温阮就站在此人的对面,左右皆是人。根本来不及闪躲。
眼瞧着壶中滚烫的茶水朝她泼来,她下意识的转过身闭眼抬手护住头。
本以为那些七零八落的东西会砸在自己身上。
关键时刻,她的胳膊被人扯了一下,然后有人将她摁在怀里,牢牢护住。
所有东西落了地,人群纷杂惊呼咒骂。
温阮睁开眼,抬眸瞧见元稷下颌紧绷,沉着眉头。将她护在怀中。
方才叫嚣的赌徒掀了桌子要跑,结果被元稷带来的人合力摁在地上。
“殿下,你……”温阮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清楚记得那滚烫的茶水已泼了过来。
她拉着元稷的胳膊。绕到他身后,瞧见他的披风已湿了大片,上面沾着茶叶。
她伸手摸了一下,是滚烫的。
“快脱了。”温阮眉心一蹙道。
元稷扯一扯唇角,不紧不慢的解下披风,拿在手里。
温阮抬手刚要解他身前的玉扣。
元稷按住她的手,低笑一声道:“你要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宽衣解?”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