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天阙

    
    面对这位神秘的黑袍强者，千弈天尊等星海强者显得有些唯唯诺诺，他们不敢直视对方，气势完全被黑袍修者碾压。
    而在听到黑袍修者提起蚩血冥皇乃是他的棋子时，蚩血冥皇和千弈天尊脸色大变。
    千弈天尊是因为黑袍修者所说的棋子一事，而蚩血冥皇震惊的则是对方隐晦地提到了自己的修为。
    千弈天尊并不知道蚩血冥皇一路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但是身为蚩血冥皇本尊，他却深知自己的秘密绝对不能张扬出去。
    所以，在听到黑袍修者提及自己利用极短的时间内从仙王境晋升到天尊境的时候，蚩血冥皇才脸色大变，无比警惕。
    当年造神计划搁浅之后，蚩血冥皇便回到了星海深处，而在一座不知名的神秘星域中，蚩血冥皇寻到了一处诡魅洞府。
    那座洞府外有一层被时光风化的结界，蚩血冥皇足足花费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进入了那层结界之中。
    进入结界后，蚩血冥皇“偶然”得到了一种神秘传承。
    就是因为那种神秘传承，才让蚩血冥皇修为大增，进步神速。
    而且，蚩血冥皇在得到了传承之后，便利用修来的神通将洞府毁掉了。
    他十分肯定，那件事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现在神秘的黑袍修者看似无意的提起这件事，才让蚩血冥皇犯起了嘀咕。
    如果黑袍修者所言为真的话，那么当年自己发现那座洞府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另有隐情，甚至被人算计了。
    想到此处，蚩血冥皇目光闪烁，似乎在做着什么选择。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蚩血冥皇才缓缓回神。
    他看了看千名杀气腾腾的黑衣修者，最后向黑袍修者凝望而去。
    “这位前辈，不知可否借一部说话！”
    蚩血冥皇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桀骜，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千弈天尊从未见过的畏惧和紧张。
    蚩血冥皇突然的转变让千弈天尊心中疑惑，甚至，他预感到对方有事瞒着自己。
    见蚩血冥皇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黑袍修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身后的千名强者挥了挥手，迈步走向村落。
    蚩血冥皇望着黑袍修者的背影，神色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跟随着黑袍修者走向村落的中心区域。
    至于千弈天尊，则站在了村口，并未选择跟随蚩血冥皇。
    刚刚蚩血冥皇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想和黑袍修者单独商讨一些事情，身为天尊，千弈自然不会那么不识相。
    蚩血冥皇和黑袍修者来到村落中心的一座大殿之中，随着蚩血冥皇挥动的双手，殿门应声关闭，隔绝了所有的气机。
    “前辈，您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我的遭遇如此了解？”
    蚩血冥皇紧紧地盯着黑袍修者的背影，沉声询问道。
    “哈哈哈，蚩血冥皇，其实你已经猜到了答案，为什么还不敢相信呢？不错，当年的一切都只是我设下的局而已。
    因为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推衍出登天路即将开启，所以，为了得到亘古天阙的机缘，我才故意留下了那座洞府。”
    黑袍修者并未隐瞒，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是我？您当初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寻到那座洞府？如果当初偶入那片星域中的人不是我，是否结果会有不同？”
    身为修者，而且还是叱咤星海的天尊，有谁愿意甘心成为棋子呢？所以，蚩血冥皇一直抱有幻想，希望可以摆脱对方。
    “蚩血冥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做我的棋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是我给了你想要的权柄和修为，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跟着我，你会享受无尽荣光。
    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本命神通留给你。如果你愿意归附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传授给你真正的绝学。”
    黑袍修者似乎早已猜到蚩血冥皇心中所想，循循善诱道。
    见蚩血冥皇神色犹豫，黑袍修者继续说道：“我叫地煞，在这片星海中，听过我名字的人恐怕早已作古。
    而我之所以能一直活在天地间，不受轮回限制，就是因为我修行的功法。
    至于我为什么选择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足够隐忍，而且城府够深，野心也够大。我知道，你会帮我成就无上道果。”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执棋者吗？”
    望着地煞的背影，蚩血冥皇最终还是屈服了。他知道，凭对方的手段，如果自己不合作的话，一定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不错，我们久居星海，掌控着十方乾坤中的一切。不过，纵然我们身为执棋者，也并非无所不能的。
    所以，我才会利用红尘修者为棋布下大局，寻求令所有人向往的长生之秘。
    而且，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这世上的执棋者并非只有我一人，也并非只有我们一方势力。
    有许多人依旧固执地认为这片天地仍可救赎，做着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春秋大梦。”
    地煞没有隐瞒，他早已料到了蚩血冥皇的决定，解释道。
    “如果我选择顺服你，我会得到什么，你又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我对你并不了解，所以，我必须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蚩血冥皇沉思良久，最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要你三日后倾尽全力击杀华夏修者，如今盘踞在登天路上的华夏和星海修者几乎是华夏所有的底蕴。
    只要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就好了。
    大局已定，现在到了华夏这盘棋收网的时候了……”
    地煞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你能得到什么嘛，显而易见，在我的统御下，你会得到能够想象的一切。
    无论是机缘还是道果，只要我愿意赐给你，你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
    就这样，地煞和蚩血冥皇在房中整整密谋了三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当蚩血冥皇走出房间的时候，眼中散发出的野心是众人从未见过的。
    直觉告诉众人，蚩血冥皇已经和这位黑袍修者达成了某种共识，而那种共识，将会是华夏修者难以驱散的恐怖噩梦。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三天后，华夏修者和蚩血冥皇如约来到了神魔殿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修者都知道，这是他们的终极之战，事关华夏存亡，也关乎登天路机缘的归属。
    而在双方抵达神魔擂台时，九天尘、业无障和攸狂三人却并未扫向蚩血冥皇和南宫羽，而是将视线望向了地煞等人。
    “没想到，连堂堂执棋者也来到我们登天路凑热闹了。看来，你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对华夏强者出手了？
    地煞，身为执棋者，本是超脱万道的存在，我们没有资格命令你做什么，但你这般扰乱人间，真的不怕沾染因果吗？”
    九天尘凝望地煞的双眸，眼中划过凝重之色，轻声说道。
    “哈哈哈，九天尘，你们三个不过是登天路外围的守护者，我做什么，恐怕还轮不到你们来约束。
    你也说了，执棋者早已超脱万道，那么即便是天道，对我们的影响也很微弱。”
    地煞淡淡地扫过九天尘，似乎未将神魔仲裁者放在眼中。
    “南宫羽，事已至此，无需赘言，咱们神魔擂台上见真章吧！”
    一旁的蚩血冥皇早已按捺不住，尤其在他得知了地煞的底细之后，觉得自己拉拢到了一座靠山，所以，他才急于表现。
    蚩血冥皇说完，施展身法一跃而上。他站在神魔擂台之上，用手点指着凌瑀和南宫羽等人，冷声说道：“南宫羽、苏落尘、凌瑀，今天，你们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登天路！”
    见蚩血冥皇战意高昂，南宫羽看了看渡陵和法欲红尘等人，对众人叹息着说道：“诸位，这头阵还是我来吧！
    如果我不幸陨落，你们也可以图谋后手，留下生机。”
    “南宫院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已经到了决战之时，你我又何必推辞呢？
    传说神魔擂台广袤无边，即便我们所有人都在擂台上一决生死，也无法将神力波及到外界。
    既然这样，咱们便一同登台吧！反正生死难料，就算我们不敌蚩血冥皇，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啊！”
    听到南宫羽的话，苏落尘朗声一笑。这位华夏仙王似乎已经淡漠生死，决定以生命为代价，换取华夏安平。
    “苏道友，还有我们呢！我们身为华夏的幻境之主，又怎么可以让你和南宫院长独自面对蚩血冥皇呢？要战，我们一起战。正如你所说，哪怕最后不敌，我们也能结伴而行！”
    法欲红尘看了看其他五位幻境之主，朗笑着说道。
    “叶老鬼，百世丹心，七夜圣君，我们也放手一搏吧！”
    神机老人一甩手中的拂尘，对诸方强者笑着说道。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强者都被一股无名力量涌入心海。他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击杀强敌。
    “哈哈哈，我很佩服你们，即便明知死到临头，却还能如此乐观。
    既然这样，千弈兄，你们也随我一同征战神魔擂台，将这些负隅顽抗的华夏蝼蚁彻底斩杀！”
    见华夏强者准备孤注一掷，蚩血冥皇冷笑着说道。
    就这样，神魔擂台上顷刻间便被双方修者涌入。人们杀气腾腾，眼中喷涌的怒火早已点燃天际，发出至死方休的执念。
    凌瑀、端木雨涵、御世天心、游龙、渡九仙、栾姬……
    无数强者没有一人退却，他们纷纷祭出兵刃，奔上擂台。
    青孤生、玉寒城、梦藏青玄、诸葛鸿音、花无念、雷嫇、徐威等上古六界的修者也涌上神魔擂台，无畏生死。
    无论星海强者，还是华夏隐世名门，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仿佛拧成了一股绳，做好了终极之战的准备。
    神魔擂台方圆千里，原本荒芜的擂台刹那间变成了上古战场。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展开，虚空中的肃杀之气化为战歌，萦绕在无边战场之上。
    呼……
    不知何时，这片神魔擂台幻化的古战场上竟然起风了。
    风声仿佛自遥远的天路尽头刮来，吹散了众人的长发，撕扯着众人的衣衫。
    人们的眼中闪烁着如明灯般的光亮，那是执念，是杀意，是为了守护这片热土而萌生的无边战意。
    神魔擂台之外，三位神魔仲裁者遥望擂台上的双方强者，神色复杂。
    他们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这场战争的结局，华夏修者并无强援，此战，几乎没有丝毫的胜算。
    此时，除了神魔仲裁者之外，只有两方势力没有没有踏足战场了。
    一方势力是以地煞为首的执棋者，而另一方势力却只有一个人，或者，准确地说，是一头驴。
    神驴与三位仲裁者的想法不同，似乎他更偏向于相信华夏修者可以将蚩血冥皇击杀，逆转乾坤。但究竟他为什么如此笃定，却没有人知道。
    “黑驴精，似乎你对华夏很有信心啊！”
    地煞好像知道黑驴精的底细，他嗤笑一声，淡淡地问道。
    “信心这东西又不用花钱买，我当然有了。
    只是，在如今星海大乱的敏感时期，你居然能够抽出时间来到登天路，的确让我很意外呀！”
    神驴睥睨着地煞等人，丝毫不在乎对方强横的修为。
    听到神驴的话，地煞脸色一变，他的目光幽幽转冷，沉声说道：“看来，那则传闻是真的。不过，我很不解，你凭什么如此笃定华夏一定能够绝处逢生呢？”
    对于地煞的询问，黑驴精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你我比谁都清楚，这次的神魔擂台之战只是为了给人间乱世做一个了结，真正的大战还未开始呢！”
    “哈哈哈，黑驴精，你果然足够乐天啊！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去神魔擂台上比划比划？我也想看看，当年叱咤一方的沐须大帝究竟有何本事！”
    地煞紧紧地盯着黑驴精，似乎已经动了杀心。
    直觉告诉地煞，黑驴精突然出现在登天路上绝不简单。他并不知道黑驴精有什么依仗，所以他只能逼出对方的杀手锏。
    “正有此意！我也想看看，你地煞究竟有什么本领，居然敢以一己之力搅动星海乱世。或者……你的背后有何方神圣在为你撑腰！”
    黑驴精冷笑一声，他四蹄点地，一头扎进了神魔擂台中。
    望着黑驴精的背影，地煞也不怠慢。他挥动袖袍，紧随其后，原本只是华夏和星海强者之间的终极之战因为黑驴精和地煞的加入而变得微妙起来。
    而在此时的神魔擂台上，南宫羽等华夏强者早已和蚩血冥皇等人交手了。双方你来我往，喊杀声震破天际。
    南宫羽、苏落尘、叶老鬼和神机老人四人身为华夏的底蕴力量，自然将蚩血冥皇团团围住，使其无法伤及其他的华夏强者。
    六位幻境之主也各施神通，将千弈天尊牢牢围困。
    渡陵、百世丹心和月安歌等人也与万世佛陀的僧人战在一处。
    在地煞和黑驴精闯入神魔擂台之前，华夏强者竟然隐隐占据了上风。
    并非蚩血冥皇和千弈天尊修为不足，而是因为星海强者在人数上远远低于华夏强者。
    虽然在修者世界，修者的修为决定一切。但华夏强者远非寻常之辈，即便蚩血冥皇修为通天，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可是，就在胜利的天平即将偏向华夏一方的时候，地煞率领黑衣强者闯入了神魔擂台中。
    他们如同饿疯的困兽，对华夏修者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顷刻之间，便有数百名华夏强者被黑衣修者击杀。他们的鲜血倾洒长空，即便华夏强者倾尽全力，也依旧受到了重创。
    功法神芒闪耀天穹，刀光剑影之下，无数断臂残肢被斩落。
    哀嚎声伴随着一声声嘶吼充斥在整座神魔擂台上，这是末日的欢歌，只有鲜血和生命才能让它落下帷幕。
    “游龙兄！”
    凌瑀浴血拼杀，手中的断剑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就在他将面前的一名强者击杀后，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游龙。
    游龙被两名黑衣强者围攻，当凌瑀厉吼时，游龙的腹部已经被洞穿，他的鲜血被黑衣修者手中的魔刀吸食，瞬间便让游龙脸色苍白。
    凌瑀施展圣龙渡身法，飞到游龙身边，逼退了那两名黑衣强者。这些黑衣强者修为恐怖，华夏强者竟然无法力敌。
    “凌瑀！小心！”
    凌瑀刚刚逼退两名黑衣强者，栾姬的娇叱声从其身后传来。
    当凌瑀扭头之际，赫然发现两柄魔刀已经刺到了自己的面前，距离自己仅有三尺了。
    而就在这时，栾姬竟然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凌瑀面前，替凌瑀承受了致命的一击。
    被两柄魔刀洞穿胸腹，栾姬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在虚空中凋零。
    “栾姬！”
    凌瑀顺势将栾姬抱起，目眦欲裂。
    他遥望战场，发现自己的诸多好友们正与自己面临同样的危局。释尘、黄晟通、易寒、卜云竹、仇鬼、谷尘风……
    就算通天壁上的翘楚之辈御世天心，也被三名黑衣强者追杀，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刻，无数次显化在凌瑀梦魇中的场景真实浮现，梦境与现实重叠，让凌瑀几欲发狂。
    那些黑衣强者仿佛没有灵魂的杀戮傀儡，每一次扬起魔刀，都有无数生灵陨落。
    曾和凌瑀交情莫逆的小胖子江浩被魔刀搅碎了心脏，而在他跌落大地的时候，还不忘守护身边的白落寒。
    冷离震碎衣衫，想要以刻在身上的阵法击杀强敌，却不料对方将他前胸的皮肉割下，硬生生毁掉了他以生命燃烧的法阵。
    万毒公子身上插着四把魔刀，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即将陨落。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用最后的力气激活了最强毒功，拉着四名黑衣强者同归于尽。
    这是一场以命搏命的拼杀，一场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赌局。
    无数好友在凌瑀面前陨落，昨日还把酒言欢的挚友今日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甚至，有些人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凌瑀！我……我终于比唐姑娘和……和端木雨涵幸福了，因为，我救了……你一命，你会，会……一辈子……记得，记得我的……对吗？”
    栾姬已在弥留之际，她的脸上绽放出凄惨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
    “栾姬！你挺住，我们一定能够逆转乾坤的！”
    凌瑀虎目含泪，他紧紧地抱住栾姬，痛不欲生。
    “凌兄弟，我走了！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还和你把酒当歌，一醉方休。这辈子，我不枉与你相识一场，值了！”
    花无念左臂被斩断，背上插着两把魔刀。他探出右手，向口中灌了一大口烈酒，朗笑着说道。
    花无念说完，直接冲到三名黑衣强者面前，竟然将自己的灵力引爆，以生命终极了三名黑衣强者的恶举。
    与此同时，华夏老一辈修者的战况同样不甚乐观。
    玉寒城深陷七名强者的围困之中，他不顾一切地大杀四方，最终也只是在临死前击杀了三名黑衣强者。
    南荒蛮荒城的城主蒙奎利用万兽灵盘困住四名黑衣强者，就在他刚刚将四人炼化之时，自己也被一柄魔刀斩下了头颅。
    凌瑀双目血红，好像瞬间坠入了寒潭一般。周遭的喊杀声开始模糊，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变成了血红色。
    那些为了华夏无惧生死的强者如一颗颗耀世繁星，远赴人间，惊鸿一现，最后却凄惨落幕。
    末日之下，活着变成了最卑微的诉求。凌瑀想要冲破这牢笼，但是却无法改变这世道。天意亡华夏，蝼蚁不偷生。
    而在所有的强者中，只有黑驴尚存一丝清明。
    他紧紧地盯着即将全军覆没的华夏强者，神情悲悯，眼神焦急。他遥望远空，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黑驴精紧咬钢牙，焦急地自语道：“老叫花子，你可千万不能坑我啊！如果他再不来，华夏真的将沦为荒芜之地了！”
    望着黑驴精早已大变的脸色，地煞残忍地说道：“沐须大帝，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事到如今，你依旧还在奢望有奇迹发生吗？
    放弃吧！尘埃落定，人间无涯。
    这些黑衣强者是我们执棋者豢养的生灵，凭借你们的修为，是无法逆转乾坤的！”
    南宫羽、苏落尘、魑邪、七夜圣君……这些曾经傲立华夏的至强者虽然没有陨落，但也已是遍体鳞伤。
    仙阶兵刃出现了裂痕，他们身上浸染鲜血，顺着衣角流下。这是一场死局，没有人能够改变。
    就在这时，一道苍凉的战歌声从远空飘来，那声音沙哑，却仿佛有无穷战意在燃烧。
    与此同时，好像天地都在为华夏修者悲鸣，下起了瓢泼血雨。
    苍生望尽天涯路，群魔舞，乾坤怒，醉梦千秋，惊觉万骨枯。残风伴月战沙场，焚热血，雕玉树。
    烈酒灼胸何人顾？惊鸿出，叹幽赋，荧惑守心，辰宿化凡夫。断器随魂征穹宇，酬壮志，引天渡......
    随着一声声如泣如诉的苍凉战歌，华夏修者逐渐停下了手中的攻势。他们遥望远空，神色悲凉。
    而一旁的地煞在听到战歌声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因为以他的修为，竟然寻不到究竟是何人在吟唱。
    黑驴精竖着一双大耳朵，当战歌飘入耳际的时候，黑驴精终于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遥望天穹，竟然喜极而泣：“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