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州陈家的地下密室之中,在别人面前嚣张跋扈的陈相元此刻躬着身子,看着前面的那位老者,若是寻常之人见到这股情形,肯定是要好奇眼前的这位老者究竟是谁,竟然能够有这样的身份地位让陈相元卑躬屈膝。
眼前的这位老者正在拿起一本书独自的看着,眼前的他浑然不顾陈相元在底下候着,一直到他觉得时辰到了,才将书本放下来,看着陈相元一眼,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先前让你准备的那批东西,想不到半路之上让人弄了过去,将我们的计划又一次打算了。这世间如此的凶险,总是存在着尔虞我诈。你若是不能小心翼翼的行事,那宁州陈家总要毁在你的手中。你可知晓那位大人物马上就要来到宁州城了,若是在那之前不能将宁州李家解决掉,到时候那位大人物稍微一犹豫,恐怕就得怪罪到我们的头上,说一声办事不利,那责任可就大了一些。最近的这些日子,你就不要乱跑了,好生将这件事情解决掉为大。”
陈相元听到这位老者开口,这才将身子抬了起来,十分尊敬的说道:“师傅,我有一事不明。那位湖州的大人物为何非要让宁州李家消失呢?我先前是以为让宁州李家消失是您的主意,这样在那位大人物到来之前,要想找宁州的合作之人,除了我们宁州陈家,他别无选择,后来我才知晓,那位大人物是想要宁州李家在这个世间消失。”
那位老者笑了笑:“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你可知晓,在湖州来说,那位大人物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生意做得够大,我们一家吃不下,总要分一些给其他家族不是。何况宁州李家在此处已经盘踞了几十年,不到迫不得已之下,我们怎么会主动将他剔除呢?州守也不愿意见到一家独大的局面,有时候维持现状,才是最为稳妥的法子。毕竟经过此次一战,我们宁州陈家虽说最终在宁州站稳了脚跟,但是一些隐藏的实力也凸显了出来。若是不能再进一步,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州守都保不住我们,我们也难以在宁州城留下踪迹了。但是湖州来的那位大人物不知道为何与宁州李家有瓜葛,只是因为一些隐蔽的事情,他不能亲自动手,否则留下了蛛丝马迹,肯定要被隆国的州堂之上追责。你记住,在隆国生存,不像是其他的诸侯小国,你得要跟庙堂处好关系,不然一个不留神,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你跟着我数十年,知晓我的为人处世,你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欠妥啊。别的不说,那批东西到现在都没有到,你这让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听到师傅怪罪于自己,陈相元头上有些大汗淋漓,有些臃肿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在宁州城中,陈相元对于州守等人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哪怕是自己的父亲,陈相元都不觉得有何突出之处,唯独是对于眼前的师傅,陈相元尊敬有加。因为十几年前,宁州李家在宁州四大家族之中,还是处于最为落后的那一位。直到眼前的这位老者的到来,一步步蚕食了其他家族的势力范围,一步步处心经营,这才将宁州陈家带到如此的地步。陈相元知晓,只要这位老者在一日,宁州陈家就能兴旺一日。因此对于眼前的师傅,陈相元是打心眼里面觉得佩服的。对于是一些当时看来不会正确的决定,在日后反思之时,都觉得万分的有道理。
陈相元擦了擦冷汗,对着眼前的眼前行了一礼说道:“师傅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这几日阴奴就会带着那批东西到达宁州城,其他之人我也已经安排好进城,等到时机一到之时,肯定能够将宁州李家从此处地方赶出去。武道江湖的悍匪,我也已经联系好,只要到时候宁州李家有漏网之鱼,一定能够赶尽杀绝,让他们在世间再无后人。”
听到陈相元让阴奴去护送那批货物,眼前的老者摇了摇头:“你啊,越是着急,事情越是容易办得糟糕。阴奴是你的伴生之人,能够帮助你阻挡劫数。若是他在外面受伤了或是因此死了,我这十几年的天材地宝不都白费了吗?你做事情,可得好生思量一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为何不出点银钱让那些武道江湖的悍匪运送呢,到时候与守城的门卫打个招呼,事情也是十分的稳妥的啊。你若是让阴奴去,哎,实在是不妥。”
陈相元赶紧回答道:“师傅切勿动怒,阴奴如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在宁州城内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而且近些日子来宁州城内的武道江湖之人变多,想着更为稳妥之下,还是让阴奴去护送这东西合适。至于其他的事情,师傅你就无须操心了。”
这位老者叹了一口气:“希望当真如此吧。对了,你可确定好了动手的时辰,一切可得确定准备妥当了。这次铺的局面太多,一个不留神传了出去,都城那边知晓了,那个时候我们可就没有办法自救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情可言,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辈。”
陈相元或许是觉得站的有些累了,找着最近的一处椅子坐下。在宁州城这位最为神秘的老者前面,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在宁州城人们只知道陈相元有个师傅,但是从来都不知道在何处地方,以为他根本就不住在宁州城中,想不到竟然日日夜夜与他们生活在一起。
陈相元拍了拍胸脯说道:“师傅,这点你放心。咱们家的下人,除了靠得住的。其他的我一个都没有邀请。而且那些武道江湖的悍匪,我已经给足了银两,等到事成之后必定远走高飞,不会给我们找麻烦。这过几日就是宁州李家的族庆之日,那个时候不但是宁州李家的主脉,甚至是一些旁支都会赶过来庆祝。而且同之前一样,族庆之日并不是在宁州城内,而是在那时宁州李家第一次落脚的地方,就在宁州城往西二十里处,那里至今人烟稀少。除了些宁州李家打理祖宅的下人,寻常也不见到几个人影。就是在那里动手,我相信宁州李家的族庆之日,就是他们的灭族之日。到时候完成了那位大人物交代的人物,我们肯定能够赢得他的青睐。而我们宁州陈家,终将迈出宁州城,开始往湖州等地进发,成为隆国上下的世家大族,这可真的是指日可待。”
这位老者敲了敲陈相元,示意他不要这么大的口气:“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有时候吃得太快会咽住喉咙,走得太快会伤了筋骨。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取代宁州李家在宁州的的位置,其他的时间,咱们可得从长计议,一点都急不得。湖州等地我们并不熟悉,必须要在隆国的州堂上面找到可以依靠的人,否则终究是靠不住的。”
陈相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的说道:“几年之后就到了立太子之时,不如趁着这个之前,我们提前押宝。到时候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我们再攀附上去也没有意思了。”
这位老者有着自己的打量,对于陈相元的意见并不赞同:“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断然不然随便的表明态度,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宁州陈家。凡事不要只照顾自己的情绪,而是应当以利益为主。对了,我刚刚在对面的茶馆休息之时,我遇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少年,我钻研过相人之术,这个少年日后必成大器,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是短暂的来宁州城路过,或者还是在宁州城长呆,我将他的画像给你,若是寻到他了,赶紧知会我一声。我如今年事已高,得要趁规划一下,否则我撒手离去,你们宁州陈家可就慌了。”
听到是一位少年,陈相元开始警觉起来,突然想到属下来禀告的事情,想了很久,还是将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师傅,我先前在青州城的一处地方杀李修言,此处名为关山口。本以来大功告成,想不到左先生自爆本命之物,将阴奴打成重伤,万般无奈之下,我带着宁州陈家之人退了回来。不过我听说在我们走了之后,有两位聚灵境界的武道修行者又冒了出来,此时的李修言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想不到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了一道符篆,直愣愣的挂在那两位武道修行者的面前。那两位不信邪,仍旧是出手一试,想不到符篆根本纹丝不动,差点将他们两人留在关山口。今日我属下来报告,说李修言在一处裁缝铺里面碰见了一位少年,开口的时候声音极其像那日在关山口出手相助之人,因此整个街道上面都疯了,甚至捕候都开始出动,帮助宁州李家一起寻找,当然这银两可不低。我也派出人去寻找,只是未曾有线索。你说在咱们对面的茶馆上面碰到了一位少年,你说,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世间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若真是如此,我就赶紧将这位少年找到。”
这位老者听到符篆之后,舒展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陈相元很少见到师傅皱着眉头,应该马上就是有大事发生了。果不其然,只见这位老者立马展示出居于高位者的气势来,对着陈相元说道:“出手相助李修言,不过李修言竟然没有认出他来,说明他们两并不相识。甚至在关山口出手相助,只是因为那是符篆师修行的法场,因此才出手将那两位武道修行者赶走,免得他们误了自己的修行。看来这符篆师,我们还是有机会遇见的了。一人一宗门,这符篆的威能你或许不知道,但是我有幸碰见过一次,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传我的命令下去,先去好生准备宁州李家的族庆之日,而后将一些信得过的好手放出去,将这个人给我找到。”
陈相元第一次听到师傅这么严厉的口气,手中杯子中装满的酒都撒了一地。只见他立马起身,朝着这位老者行了一礼,随后缓缓的退出密室之中。这位老者见着四周无人,开始点燃檀香,整个密室之中烟雾缭绕,看不清楚有人在此,当真是烟雾缭绕,恍恍惚惚之中见到了仙人。这位老者在烟雾之中说道:“百年兴亡,在此一举。我这劫数之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渡过。哎,在宁州陈家呆了这么久,只有杀了宁州李家的之人才能成全我的劫数,这盘大棋,不知道能不能够最终实现呢?罢了,想他作甚,一切都看命数吧。”
……
今日的宁州李家分为的热闹,或许是族庆之日快要到了,整个宁州李家张灯结彩,一改往日的阴霾之景。就连李老太爷都从床上面起来,被李修言推着到大厅之中出现,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已经是恢复了。不过对于宁州李家的人来说在,这一切已经是足够了。有李老太爷在的地方,那就是一处安全之地。虽说近些日子宁州的另外三个家族对于自己的家的实力范围步步蚕食,但是只要李老太爷恢复了身体,一番运筹帷幄之下,必当将地盘抢回来,再现往日的荣光。于是那些宁州的内亲全部挤在大厅的门口之处,想要看看李老太爷是不是真的如同别人所说,已经恢复到了七八成。
此时的李修言推着李老太爷在屋檐之下,黄管家也站在了旁边,左先生有气无力的也坐着,这一片空间就只有这么四个人,如今连左先生都能下床,似乎是在预示着宁州李家也将恢复元气,要与宁州陈家决一死战了。
李修言低声说道:“太爷,我跟你说一个事情,你切记不可激动。”。
李老太爷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黑斑,这是无法可逆的苍老衰败的斑痕,此时的他老态龙钟,对着李修言笑道:“我这一生,有什么事情没有经过呢?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连生死都已经看淡了,更有何事能够让我激动?你尽管说的,但说无妨。”
李修言想了想,还是尽量缓和语气的说道:“左先生,你可记得那日我们在关山口被两位聚灵境界的武道江湖的修行者拦住了去路,正当我们以为今日会交代在此处的时候,有两位人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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