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何坤举都要回老家住。
一吃过晚饭,何坤举就急急忙忙上床与老婆亲热起来,一番云雨之后,何坤举躺在床上对老婆说,我明天想去一趟县城。
你去县城干啥子?何坤举老婆问。
何坤举故作神秘地说,不告诉你,反正是好事。
好呀,有好事都不告诉我。何坤举老婆嘟起嘴,侧过身子就想睡了。
何坤举想扳过老婆身子,想了想,又算了,笑着也想躺下休息。
此时,一支手枪抵住被窝里的何坤举,何坤举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一下子就吓清醒了,吓尿了。
何坤举老婆听见有响动,刚侧过身子,就看见那支黑洞洞的枪口。
把衣服穿上。何宣昭低声命令道。
何坤举老婆抖抖索索穿上衣服,缩进被窝里去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何坤举不敢抬头看是谁,就在床上低着头告饶。
何宣昭怕何坤举听出自己声音,就捏着嗓子说,何坤举,把你家地契和债约都拿出来。
何坤举听见来人说只有地契和债约,猜想他们只谋财不害命,就放心了些,说,在床头的木柜子里。
何宣昭朝何德明努努嘴,何德明走近床头木柜,打开,从中翻出两匣子地契和债约。
何宣昭又捏了嗓子说,给我全部烧了。
何德明于是就将煤油灯的油倒在地契与债约上,点燃。
现金呢?藏哪儿了?何宣昭问。
何坤举为保命,他低着头指指枕头。
何德明走过去,翻出何坤举身后的枕头,一刀割开,枕头里飞出了少许现金,他包了起来,递给身边一个武工队员。
一点都不老实,何坤举,你家中怎么才这么一点现金呢?何宣昭厉声问何坤举。
好汉,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现金就只有这点。何坤举想抬起头,何宣昭用手QT敲了一下何坤举脑袋,何坤举又老实低下头去。
何宣昭说,给我把何坤举绑了,眼睛蒙上,弄走。
何德明拉下床单,撕下一块来,叫何坤举背过身去,用布条把何坤举眼睛蒙了,押下地来。
何宣昭见屋里有一把凉椅,就说,去屋外砍两根竹子,做成滑杆。
武工队员便拿了弯刀去屋外砍了两根竹子,几下就做成一架滑杆,把何坤举架上滑杆,再绑在滑杆上。
何宣昭对缩在床角的何坤举老婆说,听着,你一个女人家我就不为难你了,也不绑你了。现在我告诉你,要想你老公何坤举活着回来,就各人去找钱来赎。
何坤举老婆唯唯喏喏,说,好,我这就去筹钱去。
蒙了眼睛的何坤举由两个武工队员抬着,向石马垭跑去。
何坤举被抬到赵全英家苕窖里藏起来,武工队才给他解开眼睛上的布条,并在窖门口安排了两名队员防守。
由于此事事涉机密,赵全英没告诉家人。
第二天早晨,赵志本挑了一担粪与晏桂花一起去到山后的菜地里浇菜。
赵志本和晏桂花经过苕窖前时,两个武工队员见来了两人,忙闪身躲进草丛中。
赵志本挑了粪桶往前走,晏桂花也没有注意看路两边。
赵志本与晏桂花走到菜地里,两人边浇菜边摆龙门阵,何坤举在苕窖里听到是赵志本和晏桂花的声音,像见了救星似的,大声呼叫,救命呀,救命呀。
赵志本和晏桂花猛然听到苕窖里有叫声,吓了一大跳,以为大清早遇见了鬼,待他们平静下来仔细一听,才发现苕窖里是真有人。赵志本胆大一些,他要进到苕窖里去看。两名躲在草丛中的武工队员见了,马上现身,吓了赵志本一跳,赵志本说,怪事多,大清白早的,你们在这儿干啥?两个武工队员见瞒不住了,就给两位老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志本这才知道苕窖里关着何坤举。
罗天照仔细权衡了这件事,何坤举既然已知道了他关在赵全英家苕窖里,所以必须马上转移,不然容易出事。
何宣昭想了想说,这附近是肯定关不得了,那要关到什么地方去呢?
罗天照说,这样,把何坤举关到蓬溪去如何?
何宣昭说,好,大悲寺夺枪后,武工队还没有分散,都集中在赵全英家,现在看来,在赵全英家也不是很方便,很安全。另外蓬溪县游击队的蒋述法他们也还没有离开,我去和蒋述法联系一下,看他们同不同意武工队到蓬溪去集结并将何坤举转移到蓬溪去关押。
好的,你马上去。罗天照对何宣昭说。
何宣昭与蒋述法谈了此事,蒋述法表示同意。
蒋述法还说,你们马上派人去何坤举家,通知他老婆把交赎金的地点改在蓬溪,要赎人,必须到蓬溪来,不然就将何坤举直接以告密罪处死。
罗天照觉得这个办法行,同意了建议。
但是,有的武工队员却不愿意离开西区去蓬溪,说自己走了,家里无人照顾。
罗天照说,目前西区革命形势还不稳定,你们去蓬溪也是暂时避一下,随时都是要回来的。我知道你们有顾虑,有担心,这我理解。我想好了,你们走后,我们就说你们走亲戚去了,这个理由可以搪塞过去的。
罗天照反复做工作,还是有8名武工队员不愿去。
罗天照想,留下一些也行,枪支也留一些下来,保证一人一枪。
于是西区武工队便向蓬溪转移。
蓬南场土匪头子何致远得知有一支武工队开赴蓬溪的消息,而且还带有几十条枪,这让他垂涎欲滴,何致远带着土匪埋伏在武工队必经之路上,打了没有任何经验的武工队一个措手不及。
武工队被打散,武器也全部丢失。
何坤举趋乱逃脱,不知所踪。
杨森这几天正焦头烂额,他咬牙切齿地反复说着三个字,通南巴,通南巴。说完猛地将铅笔扔向墙上的军事地图,只见那铅笔在地图上钉出一个小洞,然后当地一声,滚地上了。
杨森的右太阳穴仍然疼痛不止。西路,西路,已经让搅成一盘糨糊了,杨森一想起西路就头痛,就要骂人。
杨森在办公室内徘徊,他踱到桌边,再踱回来,又踱过去,站在电话边,想了一会儿,便顺手抓起桌上电话,大声说,张玉辉,我命令你马上集合部队,开往通南巴前线。
张玉辉在电话那头像呆了一样,好久不接口,因为他一听到前线两字,双脚就直打颤,但他又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出大声,最后似乎反应过来,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军座。
杨森想,你张玉辉清乡是饭桶,就是拉到前线也是混帐一个,反正都是无用的东西,那就直接给我上前线去填炮弹坑吧。
杨森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起电话,他对着话筒说,文济川,文营长,立即将部队开拨西路,再次清剿西路GF。
文济川不敢怠慢,答道,是,军座,我马上集合队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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