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西路1933

第三次清乡(一)

    
    第三次清乡
    赵志本一回家就责怪赵全英,你个死女子,苕窖里关了个大活人都不告诉我。
    赵全英说,爸,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们嘛,主要是怕你们害怕。哪晓得你们那么早就去浇菜嘛。你把地点一暴露,我们也就只能将何坤举转移走了,不然的话,我们大家就要惹DM烦了。
    几天后,赵全英在得知武工队遭遇土匪的埋伏后,心痛如刀绞,她一回家就狠狠地责怪父亲,赵志本也为此懊悔不已,说是自己毁了武工队。
    现在武工队就只剩下八条枪了,士气相当低落。
    何宣昭为了鼓舞士气,把几名武工队员集中起来,安置在安乐院训练。
    尽管武工队在蓬溪遭遇了严重挫折,但是武工队在西区的影响还是很大,只要一听说武工队,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的,有的老百姓甚至用武工队来了的话吓夜哭的小孩子。
    没有想到,武工队刚经历一场大胜,紧接着又遭遇一次滑铁卢,西区武工队可以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冰火两重天,队员们的心里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罗天照在痛心之余,也为自己的失策而悔恨不已,他没有想到武工队在路上会遭受到如此的惨败,不过,他也暗自有些庆幸,幸好有几个武工队员留了下来,不然西区武工队就全军覆没了。只要有火种,就不怕不燎原。这几枪几人终究还能继续支撑起西区武工队的骨架。
    罗天照想,经历了这次惨败,同时也暴露了武工队的建设还不成熟,成功了就欣喜,失败了就懊恼。这不行,只有能够经历辉煌,同时也能够经受挫折的队伍才是成熟的队伍。现在想来,匆忙成立的武工队还是失败在没有规范队伍建设的原因上。武工队要打硬仗,看来还得重新思考武工队的长远建设了,提高战斗素养是重点,不能靠血气和意气来打仗了,更不能凭一时的冲动或者不成熟的想法而贸然采取行动了。从这次失败教训来看,武工队里的小农思想异常严重,不顾集体,只顾个人。有些武工队员甚至还在报怨这次行动如果不是他们执意要留下来,就全军覆没了。罗天照认为这种观点是错误的,能够留下几位来,不是因为几位不想离开西路而侥幸保留下来,而是纯粹的巧合才让他们保留下来。罗天照还想,如果都去了蓬溪也许敌我双方力量发生反转,事情也许还不会惨到这种程度。这次失败也有地下党武工队缺少经费的原因在里面,总想着如何将何坤举的财富均贫富,而没有考虑到由于这个原因会给武工队带来意想不到的隐患,这也最终将武工队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同时由于武工队没有根据地,站不住脚,东躲西藏的,加上后勤补给也跟不上,所以武工队的失败就成了必然,而这些情况恰恰没让自己看到,认识到,而一味地沉浸在几次行动的胜利和喜悦之中,让胜利冲昏了头脑,所以罗天照对这次失败是很内疚和自责的。
    杨德元给罗天照说,罗书记,经历过这次失败,我也有很多想法,我建议,我们抽派一些武工队员去部队当兵,学习系统的战略战术,并乘机打入敌人内部,相机获取情报,等时机成熟,让他们回来再次组织武工队,我们也要思考在地方建立稳固的根据地,这样我们西区游击队才能更具战斗力。
    罗天照同意了杨德元的建议,他经过反复权衡,决定派出地下党员何荣桐、李继兵去西充当兵,又派出地下党员何国君、何维芳去蓬溪第二十九军去当兵。
    安乐院有地下党在活动,武工队也转移去了安乐院。
    文济川在清乡之前就得到了苏志和赵模的情报。
    这一次文济川比张玉辉来得秘密和迅速得多,他带着部队夜袭安乐院。
    鸡不鸣,狗不叫。天刚拂晓,文济川的部队就将安乐院黄葛树下一座大院子团团包围。
    文济川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大院子,手一挥,下令,给我挨家挨户地搜,仔细搜。
    黄葛树下有一个土台子,文济川站上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部队进入院子。
    TA静了,这么大一个院子怎么没有一点生气呢?文济川站在土台子上,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士兵便跑来报告说,报告营长,全大院子都搜查完了,不见一个人。
    文济川脸一下子就青了,黑了,他将白手套摘下来,丢在了地上。
    文济川想,是谁走漏了消息呢?我这次清乡进行得如此秘密,怎么会一个大院子的人都凭空消失了呢?要说武工队跑了还可理解,这么多老百姓要转移也不容易呀。真他妈见鬼了。一定有人通风报信。
    真的,还真的有人通风报信。文济川一出发,西区地下党就得到可靠消息,连夜将老百姓都转移了。等文济川大部队赶到安乐院,安乐院就只剩下一座空院子了。
    南充中心县委从前两次清乡中总结了经验教训,灵通了情报来源,所以文济川一有行动,西区地下党就马上知道了。
    地下党、武工队与老百姓全都转移进长干山里。
    长干山海拔420米左右,在周围群山中最高,在其西南面,山高林密,层峦叠嶂,道路崎岖,人迹罕至,只要人一进入,就如一滴水注入了大海,了无踪影。
    文济川找来地保何步清大声质问,人呢?我要的人到哪儿去了呢?
    何步清战战兢兢地说,营座,那些人可能都跑长干山里藏起来了。
    文济川说,混蛋,你是地保,这么多人连夜转移,你不知道?
    何步清说,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说着抽了自己一耳光,自说自话,瞧你这猪脑袋,咋睡得那么死呢?
    文济川无奈地望了望长干山的高山密林,气得把脚一顿,说,给我开枪。
    身边士兵懵懂地对望,往哪儿开?
    良久,才听到一阵稀里哗啦地拉枪栓声,士兵们朝着山上林子胡乱地放了一阵空枪,只见枪响处,枝飞叶飘,泥溅土飞,劈啪的空响声在山谷间回荡。
    此时,一抹朝霞从乌云中钻出来,直射到文济川的眼。
    文济川低下头,挥了挥手,命令部队撤退回金宝。
    文济川是带着满满的信心而来的,哪知却碰了一个又大又软的钉子,自是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文济川的部队又瞎子一样在龙泉、金宝、中和转了一大圈,一无收获,第一天就这样草草收兵,扎营,夜宿金宝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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