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家的小甜酒

    
    等卫尘婉出院之后，在家发了条微博，用她的小号。
    林先生家的小甜酒：以后兄弟两个人要好好仗剑走天下啦~
    配图是一张宝宝握着拳头的小手和林墨峥的拳头对碰。
    不过就十多分钟的时间，这条微博底下就有几十条评论了。
    CP粉A：你们能想象以后会有两个长得很像林队的孩子长大么。
    CP**：姐姐能等你们么，会被林队打死么，点赞过万我就上了。
    CP粉C：楼上要是被抓进去了，在座的各位都脱不了干系。
    CP粉D：我年年从头寡到尾，而我的女神和林队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给单身狗一点活路吧……[大哭]
    林晞闲下来的时候还把卫尘婉的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不过他闲下来的时间不太多，新生宝宝可太能来事了，比林墨峥那时候爱哭多了。
    林晞把宝宝的尿布换了下来丢掉，没过十分钟又开始哭了，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好一顿折腾才把宝宝伺候舒服了。
    林晞擦了擦汗：“诶哟，祺祺可真能折磨我们，这小屁孩儿可太闹了。”
    卫尘婉不仅要哄孩子，还要哄老公：“每个小孩儿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去问问你妈，小时候是不是也很闹。”
    “瞎说，像我这种的扔在那里都可以自立根深。”
    林墨峥听得真切，爸爸嫌弟弟折腾，他觉得绝对不能让弟弟也变成他这样，不受爸爸的宠爱。
    他们生的第二个儿子取名叫卫云祺，跟着卫尘婉姓，这还是林叶忠先提起的。
    所以在林墨峥心里，他有义务要把这个异姓亲弟弟带好，做他的榜样。
    榜样原则在林墨峥这里变得尤为重要，所以在卫云祺三岁多的时候，他俩联合干了件大事。
    林晞接管了局里的党务工作，要去市里开会的事情也变多了，他庆幸科室里又添了新丁可以分担一些事情。
    下班前收到了市里党委的通知，明天上午要统一开会，还要求了着装。
    林晞在办公室说了一声，他明天上午不在。
    他一回家就先跟卫尘婉说：“老婆，我明天上午要去市里开会，你帮我把警服拿出来吧。”
    “好，我会帮你准备好的。”
    林墨峥已经上小学了，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给爸爸制造麻烦。
    比如把林晞的车钥匙藏起来；把林晞的鞋子鞋带都绑在一起；还有就是乱涂乱画。
    林晞说要开会，让卫尘婉准备衣服的事都被在写作业的林墨峥听见了，并且时刻关注这件衣服的动态。
    果然，卫尘婉在睡前给林晞把衣服都准备好了，连里面的蓝色衬衣都重新熨了一下，一整套衣服都挂在他们的衣帽间里。
    以前林墨峥可喜欢躲在衣帽间里跟大人们玩躲猫猫，所以他进进出出衣帽间也就不奇怪了。
    林墨峥把作业做完拿给卫尘婉检查了一下，然后收拾好了小书包，就去找祺祺玩了。
    祺祺还小，但是很喜欢这个哥哥，林晞说是亲兄弟惺惺相惜的原因。
    他们的小房间里是一张上下铺，弟弟睡在下铺。
    晚上，家里逐渐安静下来，林墨峥爬下床把台灯一开，卫云祺也醒了。
    “哥哥，你要干嘛呀？”
    “祺祺，还记得哥哥刚跟你说的事嘛，我们要给爸爸一个惊喜。”
    卫云祺当然记得，不然怎么会等到现在还醒着。
    林墨峥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件衣服，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是从爸妈的衣帽间里偷偷拿出来的。
    “当当当当！这是爸爸的衣服，我们给爸爸的衣服画上花花好不好，这样爸爸的衣服会变的更好看，这就是惊喜。”
    “好！”
    两兄弟达成一致，说动手就动手。
    衣服放在地板上，两盒打开着的油画棒，大晚上挑灯夜战，两个臭小子在林晞这件浅蓝色的衬衫上大作文章。
    林晞上午开会，也不着急出门，家里两个孩子已经被爸妈送去上学了。
    卫尘婉在给爸妈订外出短途游的酒店，就听见林晞在里面说：“老婆，我警服衬衫看见没有啊？”
    她拿着手机抬起头：“我帮你拿出来了啊，跟外套放在一起了。”
    “我……好像没找到。”
    卫尘婉起身走去衣帽间，看着林晞手里举着衣架，但是并没有那间浅蓝色的衬衫。
    “诶，我明明拿出来了啊，怎么不见了呢。”
    两个人在家里到处找林晞的衣服，卫尘婉都觉得自己记忆错乱了，明明自己拿出来了还特地放在一起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卫尘婉都打算去翻洗衣机了，是不是一不小心混在脏衣服里去了。
    “婉儿，不用找了，我找到了。”
    “啊？在哪儿呢？”
    林晞手里提着一件皱巴巴的蓝色衬衣，看着上面五颜六色的笔痕，无奈地笑了笑。
    当然，上面画的图案她也看到了：“这怎么……”
    笔痕共有两种，一种是略显幼稚的画风，一种是毫无逻辑地乱涂乱画，有点成年人的思路就知道是谁干的，太明显了。
    卫尘婉皱着眉头：“这俩小子干坏事，峥峥都多大了还不懂事。”
    林晞看着这恶作剧也束手无策：“算了。”
    “现在我在帮你洗干净也来不及了，这怎么办？你还有没有颜色相似的衬衣可以穿在里面充数的？”
    “颜色一样，但是样式不一样。”
    林晞看着衬衣只是在大体部分有图画痕迹，领子这里还是干净的。
    “没事，我穿在里面就好了，主要也是时间不太够了，我要去开会了。”
    林晞就穿着这件花花绿绿的衬衣在里面，外面深色的警服套着扣紧了每一颗扣子，卫尘婉看他在儿子所作所为面前委屈的样子。
    “老婆，我走了昂。”
    “嗯，路上小心，那俩臭小子就交给我吧。”
    “别对他们太严格，他们还小。”
    林晞在家门口亲了卫尘婉一口，然后就出门了。
    卫尘婉细想着林晞说的话，他还是觉得自己没能有太多的时间来陪伴家人而感到内疚，所以儿子做什么他都可以容忍。
    林墨峥这小坏蛋看来是变本加厉了，还带着弟弟一起。
    吴优优和林叶忠送完孩子去学校之后相继回来，卫尘婉也没提这件事。
    一直等到这俩小屁孩儿分别从幼儿园和小学放学回家。
    对于卫云祺，她没什么可说的，年纪太小，还不太懂事，但是林墨峥这个八岁的小孩，她是必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了。
    林晞从局里回到家，感觉家里气氛有点不太一样，卫云祺没什么声音就坐在沙发上吃小蛋糕，自己爸妈站在一起看着某一个地方。
    “诶，爸妈，你们在看什么呢？”
    吴优优回过头：“小婉好像在跟峥峥说话，挺凶的。”
    林晞叹了口气，看林晞这个样子好像是知情的样子，吴优优走过去问：“怎么回事啊？峥峥被老师批评了？”
    “不是。”林晞把自己外面的警服脱下来，里面的衬衫真是无法直视，他侧过身给吴优优看。
    “这……峥峥弄得？”
    林叶忠反应过来，拉了一把吴优优：“不然还能有谁，我们家还能有谁跟峥峥一样无法无天。”
    “那我先进去看看他们。”林晞放下东西，往房间里走。
    林晞不过就是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卫尘婉说话的声音：“你觉得这样子对不对，这该是一个读小学二年级的小朋友该做的事吗？”
    林晞推开门，看到林墨峥站在卫尘婉面前背对着门口，脑袋低着，两只小手勾在一起。
    卫尘婉温温柔柔地开口：“峥峥，妈妈问你话，你觉得这样做对不对？”
    林墨峥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弟弟这样做，你觉得这样所谓的惊喜大人们会开心吗？其实我知道你有很多次这样的恶作剧了，把爸爸的鞋子都扔在一起还把鞋带都系在一起，你只是为让自己开心吗？”
    林墨峥又摇摇头。
    林晞看看似乎没事，就悄悄退出来，让卫尘婉这样教育孩子也好。
    他回头跟爸妈说：“没事，你们做自己的事去吧，诶晚饭怎么样了？我刚一进门就闻到味道了，就这么放着没事吗？”
    吴优优突然想起来：“诶呦，我炖得红烧鸭子。”
    林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花了的油画棒痕迹，天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带着这一身花花绿绿去开会的。
    身边的人还问他，会议室里这么热怎么不把外套脱了，林晞只好说自己不热。
    其实后背都冒汗，但是衣服不能脱，不然亲儿子定制版警服他是没法穿出来见人的。
    林晞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他抬头看去。
    “走儿子，我们跟爸爸去道歉。”卫尘婉牵着林墨峥就往外走。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林墨峥，他挣脱着卫尘婉的手大喊：“我不要，我不要道歉。”林墨峥力气挺大的，往后挪着脚步不肯上前。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啊。”卫尘婉没懂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去，我不喜欢爸爸！爸爸本来就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爸爸管，爸爸不喜欢我，我讨厌爸爸！”
    卫尘婉没想到林墨峥会说出这样的话，林晞也也愣在了原地，就连吴优优和林叶忠也听到了林墨峥的声音，不曾想过这孩子会说这样的话。
    卫尘婉转身看着林墨峥：“你说什么？你说爸爸不喜欢你？”
    “对！我讨厌爸爸！”林墨峥的嗓音都变尖了。
    卫尘婉不知怎么，非常生气。
    “你给我进来！”她拉扯着林墨峥的手又回到了房间，并且把门也锁上了。
    这是她头一回用这么大的嗓音对着儿子，今天这个白脸她是唱定了。
    卫尘婉这个样子家里所有人都没见过，吴优优又从厨房里走出来了，看着林晞。
    林晞走过去敲敲门。
    “婉儿，没事，别骂他。”
    卫尘婉根本不听林晞的，直接开训：“林墨峥，你摸着良心说话，你凭什么说爸爸不喜欢你，你是他的儿子，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他确实在家陪你们的时间不太多，但是他是有工作要做，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你说你讨厌他，你有没有想过爸爸也会伤心。”
    林晞站在门口听着卫尘婉一字一句地说着，用来教训儿子。
    “爸爸有多希望你们两个好，工作的时候还会来问我你们上学开不开心，每年的生日礼物一次都没落下，他也想花时间陪你们的，你知不知道你说你不喜欢他，不想让他管是有多伤人心啊！”
    卫尘婉的声音很大，吓得祺祺坐在沙发上哭了出来，吴优优自己去哄祺祺，指使着林叶忠看着灶头上的锅。
    林晞又敲了敲门。
    “婉儿，没关系，他还不懂事。”说着谅解林墨峥的话，实则内心酸涩无比。
    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讨厌他的时候，他脑子都懵了。
    林墨峥可能也被平时温温柔柔的妈妈镇住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卫尘婉眼泛泪光：“峥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他是很多人的信仰，在你这里却成了一文不值的人，你不知道爸爸到底有多爱你，平时的这些恶作剧就算了，但是你不可以说讨厌爸爸。”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要用这些话来教育儿子。
    “你爸爸拯救了我的一生，没有爸爸就没有妈妈的存在，没有爸爸更不会有你们。”卫尘婉控制不住眼泪，边说边哭，“你说讨厌爸爸的时候不仅伤了他的心，也是伤了妈妈的心。”
    情绪感染，林墨峥也是哇得一下哭出来，不知所措。
    以前一直做坏事妈妈都不会这样，今天忍不住说出口的话让妈妈变成了这样。
    “妈妈，不要哭。”
    林墨峥小手一伸，想给卫尘婉擦眼泪。
    卫尘婉朦胧的眼前看到的是林墨峥要给她擦眼泪的模样，这明明就跟林晞安抚她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父子俩的关系就僵成了这样。
    她伸手，把儿子搂紧了怀里。
    “对不起峥峥，妈妈不该对你这么凶的，妈妈不该对你说这么重的话。”
    林墨峥哭得不能自已：“妈妈，峥峥知道错了，峥峥再也不这样了。”
    听着房里的人在哭，房外的祺祺也在哭，三个人一起哭的杀伤力确实很大。
    林晞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大部分原因也是出在他身上，他确实在工作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让孩子缺少了该有的父爱。
    过了会儿，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随着房门咔得一声，先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林墨峥。
    儿子脸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眼睛还红彤彤的，矮矮的个子走到他面前，看到林晞的那一瞬间又哭了出来。
    林晞蹲下身，林墨峥整个上半身都扑在了林晞的怀里。
    “爸爸……对不起。”小手紧紧抓着林晞的衣服。
    林晞都怕衣服上的油画棒沾到儿子的衣服，可此刻他又不想松开儿子。
    “峥峥，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总是不在你们身边。”
    林墨峥的眼泪全都擦在了林晞的肩膀上，林晞不在乎，只是希望儿子以后再也别说这样的话了。
    “峥峥，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和妈妈千盼万盼等来的孩子。”林晞能感受到林墨峥小手扒住他脖子的力道，“爸爸也是第一次当你们的爸爸，也会不知所措，峥峥可不可以原谅爸爸，爸爸保证以后会多陪你，陪你参加各种亲子活动好不好。”
    林墨峥嘟囔着，说了句：“还有家长会。”
    “好，还去家长会。”
    卫云祺是凑热闹哭的，过了这个劲头就没事了，爬下沙发也跑到林晞这里，靠在林晞身边，连抱抱也要凑热闹。
    林晞突然有些感慨，两个儿子他一个都不会放开的，看来自己确实是要弥补这些年的不足之处，他原本可能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给孩子带来这么多弊端。
    因为快开饭了，林晞带着两个儿子到餐桌边，让爸妈照看一下，自己又回到房间，看到卫尘婉坐在那里，手里捏着布满折痕的餐巾纸。
    林晞蹲在她面前。
    “老婆，没事了，我都跟儿子说好了。”
    林晞抬头看她，发过火的卫尘婉发丝都垂下来了，他把语气放轻松：“你也别哭了，你一哭我可怎么办，这件事应该我哭才对啊。”
    卫尘婉吸了吸鼻子，林晞摸了摸她的眼角：“皱纹都要出来了。”
    “我还不是被你们气出来的，一个个都不给我省心，我真是要气死了。”一边说着生气一边脸上表现着伤心。
    “没事，儿子会懂的。”
    “我就是听不得峥峥说的话，不然你真以为我想做这个恶人嘛，还不是因为你。”
    “嗯，谢谢老婆。”林晞在卫尘婉唇上轻啄了一下。
    林晞把手伸向领口的扣子，一颗一颗向下解开。
    “你干嘛？”
    “我得换衣服啊。”
    哦对，林晞身上还是那件画得五颜六色的浅蓝色衬衫，卫尘婉扔了纸巾就要出去，被林晞一把拉住了。
    “等会儿，我换衣服呢。”
    “那你换呗，我先出去了。”卫尘婉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这不是想给你点福利么，这是儿子没有的，就给你一个人。”
    “你这个人太讨厌了，在儿子这里得了便宜就跑来我这里耍流氓。”卫尘婉不管林晞是不是在换衣服，直接开门出去了。
    这件事也算是给林晞一个教训，知道教育与陪伴孩子是需要花时间的。